姬雨赶上,喘气道:“高士,你……走……这么……快呀!”
“这算是慢的!”“啊?”姬雨惊愕道,“天哪,我觉得就像是飞一样!”
宋趼憨厚一笑:“公主真会说话!”
姬雨好奇心起,问道:“你平时就是这样走路吗?”
“是哩。”
“我怎样才能走得这么快?”
“天天走就可以了!”
姬雨看向远处的宫墙,长叹一声。
见她不再发问,宋趼停住步子,拱手道:“公主,如果没有别的事,草民告辞了!”说完转身就走。
“别别别!”
宋趼再次顿住步子,回头看她。
姬雨凝视他,恳求道:“能否让我见见尊师?”
“这……”宋趼面露难色,“不行,家师有交代,见过娘娘后就出来!”
“他在哪儿?”
宋趼迟疑一下:“我也不知道。”
姬雨急得跺脚:“哎呀,我就看他一眼嘛!”
宋趼果决摇头:“不行!”揖礼,“公主,草民告辞!”一个转身,如飞而去。
姬雨发疯似的狂追,扬手叫道:“先生等等!”
宋趼却在眨眼间拐过一道弯,没有影儿了。待姬雨追到宫门口,人早已出宫。姬雨停下,气喘吁吁,待缓过气来,呆立原地,惊叹道:“天哪,这还是个人吗?”
姬雨走后,王后屏退宫人,再次打开宋趼捎来的锦囊,细读几行偈语:“服下赤丹,怪病连眠,十五日后,续服青玄;欲除病根,鬼谷求仙!”
王后闭目祈祷一阵,焚去书信,取出一块丝绢,咬破手指,以手代笔,书写起来。
王后写毕,端详一阵,寻到一个锦囊,将丝绢小心叠起,塞进锦囊,仔细缝好,朝外喊道:“来人!”
宫正趋进,拱手:“娘娘,有何吩咐?”
王后指一下案上锦囊:“你走一趟云梦山,务必寻到鬼谷,将此锦囊转呈谷中一位白眉仙人!”
“白眉仙人?可有名号?”
“仙人长居鬼谷,自号鬼谷子!”
“老奴听说过此人。”
“去吧。”王后摆手,“事关周室安危,万不可泄密!你可多带盘费,越快越好。”
宫正拿起锦囊,纳入袖中,拱手道:“老奴遵旨!”就缓缓退出。
宫正走后,王后独坐一时,从锦囊里倒出两粒药丸,果见一粒为丹丸,一粒为青玄,遂取过丹丸,以温水服下,将另外一粒藏于枕下。
王后端坐几前,微闭双目。没过多久,药力发作,王后大叫一声,歪倒在地。
众宫女听到声响,疾步进来,见王后口吐白沫,昏迷不醒,纷纷惊叫起来。
周宫大乱。
伊洛水边,东周公、陈轸闭目垂钓。
远处响起车马声,不一时,车马驶近,东周内宰跳下车,对东周公禀报道:“君上,君上……”
东周公不耐烦道:“什么事儿?”
“启奏君上,”内宰拱手,“王后突患急病,冷热无常,昏睡不醒,王医正在救治,王上六神无主,正召君上入宫呢!”
东周公、陈轸互望一眼。
“突患急病?”陈轸自语一句,看向东周公,“王后可有什么大病?”
东周公摇头:“没听说过。”
陈轸闭目有顷,看向东周公道:“请问王叔,王后如果生病,是否就……”
“周室惯例,父母病、丧,子女不聘!”
陈轸猜到原因,长吸一口气:“若是此说,王后之病就是大事了,轸请求探望!”
东周公面现难色:“这个……”
“轸没别的意思,只是探望,不定还可救王后一命呢!”
东周公故作惊愕:“上卿也通医术?”
陈轸诡秘一笑:“不见病人,医术再高又有何用?”
“若是此说,上卿这就随老朽进宫,奏请王上请上卿诊治!”
陈轸随东周公前脚赶到靖安宫,西周公后脚也就跟来了,随他而来的还有秦使公子疾。双方寒暄刚过,远处再度传来喧嚷声,众人循声望去,是淳于髡晃着光头跟在当值宫人后面,正朝这儿走来。
待淳于髡赶到门前,秦使公子疾、魏使陈轸皆迎上去,似是一下子寻到了爆发点。
陈轸率先开口,瞄一眼公子疾,对淳于髡拱手道:“燕使也是来探视王后之病的吗?”
“呵呵呵,”淳于髡晃下光头,“生死病痛,人皆有之,有什么好探视的呢?”
“咦,不为探病,燕使此来何干?”
“凑热闹呀!”
“热闹?”陈轸怔了,“这儿有何热闹?”
“呵呵呵呵,”淳于髡扇起芭蕉扇,目光依次扫过陈轸、公子疾,“娘们生病,两个素昧平生的大老爷们竞相探视,世上还有比这更热闹的事吗?”
陈轸、公子疾互望一眼,各露干笑,正自尴尬,内宰走出宫门,朗声宣道:“王上有旨,娘娘病重,正在诊治,不方便见客。王上诚谢诸位使臣善意,敬请诸位暂回馆舍安歇!”宣完转身就走。
陈轸扬手叫住他:“内宰且慢,魏使有话!”
内宰顿住,回头看他。
陈轸拱手道:“魏使请内宰转奏天子,娘娘之病,魏使请诊!”
众人皆惊,纷纷看向陈轸。
内宰上下打量陈轸,诧异道:“敢问魏使,你可通医?”
陈轸语气肯定:“祖传医术,专治疑难杂症!”
陈轸请治娘娘之病,莫说是公子疾,就是淳于髡也蒙了。
内宰略略一顿,拱手道:“魏使稍候,容在下奏报王上!”便转身急进宫中。
听完内宰禀报,周显王全身发抖,一拳震在几案上:“岂有此理!”
“王上,”颜太师老眼珠子一转,小声道,“不妨让他进来!”
“颜爱卿,你……”周显王瞪他一眼。
颜太师起身凑到显王身边,低语有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