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都市言情 > 战国纵横:鬼谷子的局(1—15卷) > 第39章 受重托犀首担纲逞顽劣张仪戏师(1)

翌日晨起,东方拂晓,全身披挂的河西武卒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招摇过市,走出东城门,离开少梁。

郡守府的正厅里,一身披挂的龙贾坐于主位,公孙衍仍旧是一身士子服,坐于客席。在其对面,端坐着吕甲、张猛两员虎将。龙贾拿起郡守印玺、统兵令牌,对公孙衍道:“犀首,没有后路了,请接印玺、令牌!”

公孙衍纹丝不动。

龙贾叹口气:“犀首呀,该说的我都说过了,难道还要老夫跪下来求你不成?”

公孙衍打个惊战:“我……”

龙贾起身,作跪姿,两眼直视他:“犀首,老相国在看着你吧!”

公孙衍两眼泪出,长叹一声,缓缓起身,跪下,闭目接下西河郡守的印玺和令牌。

龙贾转对张猛、吕甲,声音激昂:“张猛、吕甲二将听令!”

张猛、吕甲拱手:“末将听令!”

“本将奉命东征,关于河西守御,本将全权交由公孙衍统领,从现在起至本将返回之日,公孙衍暂代西河郡守之职,你二人全力协助!”

二人再拱手:“末将领命!”

龙贾双手解下佩剑,转对公孙衍:“公孙将军,请受御剑!”

公孙衍双手承剑。

龙贾看向吕甲、张猛二将,目光落在公孙衍身上,语气斩钉截铁:“此剑为王上亲授。此剑在,本将在!无论何人,凡不听号令者,斩立决!”

张猛、吕甲相视一眼,表情肃然。

龙贾起身,走到一侧,礼让道:“代郡守,请坐正位!”

“我……”公孙衍表情尴尬。

龙贾走过来,将他拉起,连拖带扯地推到主席位上,公孙衍硬着头皮坐下。

龙贾走到公孙衍对面,扑地跪下。

公孙衍、吕甲、张猛三人皆是呆了。

“公孙兄弟,”龙贾声音恳切,“白相国临终之时,将河西七百里江山托予老夫,不想老夫……唉,什么都不说了,河西,老夫……只能转托您了!”

公孙衍亦跪下,泪水夺眶而出,哽咽道:“龙将军……”

龙贾声如洪钟:“公孙将军,请受老夫一拜!”叩拜于地。

公孙衍对拜,泣不成声:“龙……将……军……”

张猛反应过来,紧忙起身,跪在龙贾身后。

吕甲略作迟疑,亦跪过来。

龙贾起身,对张猛、吕甲道:“二位将军,河西七百里,老夫这也托予二位了。自现在起,公孙衍的命令,就是本将的命令,你二人不可违背,否则,本将必以军法处置!”

张猛、吕甲朗声应道:“末将遵命!”

龙贾一个转身,大踏步走出府门。

公孙衍在前,吕甲、张猛分别跟后,送出。

望着龙贾的战车渐渐远去,公孙衍突然觉得肩上的担子重得他几乎承受不了,因为压的不仅是白相国和龙贾的重托,更有史家记载,河西是吴起打下来的。成者王侯败者寇,今日若在他的手中让秦人夺回,那么,他的名字就会与吴起的一道留在史册上。唯一的不同是,吴起是征服者,而他公孙衍,只能是失败者。

公孙衍一直在内心深处自比吴起,今日情势将他推至这般境地,是他做梦也未想到的。若有龙将军和他的五万武卒在,与秦人尚可一战。而眼下,公孙衍不寒而栗。

除敌我力量相差悬殊外,公孙衍的最大担忧是,除龙贾留予他一柄仅具象征意义的宝剑之外,他既无君上任命,也无任何正式职衔。可以说,他初来乍到,一无所有,留下来的两万武卒能否听从调遣,实难预知。大兵压境,众心不服,这是用兵大忌。

然而,事已至此,纵使天塌下来,他也只能撑住。

回到府中,公孙衍面对沙盘思索有顷,使郡司马传召众将,定于次日午时谋议防务。

就在河西甲士纷纷开赴大梁的当日,少梁城内某个普通的商肆后院,一个商人模样的人放飞了一只黑雕。

那只黑雕直飞咸阳,盘旋一会儿,落于一处深宅,大声鸣叫。

驯养此雕的是公子华。

听到雕鸣,公子华急走出来,与雕亲热一阵,给它喂足食,解下它腿根上绑缚的密函,急报嬴驷。嬴驷让他将密函直接献给秦孝公。

秦孝公接到函,迅即召来公孙鞅。

秦孝公、公孙鞅显然都很激动,但这激动又被刻意压抑了。

“大事成矣!”公孙鞅给孝公个笑。

秦孝公朝他拱手:“一切皆是爱卿之功!”

公孙鞅拱手还礼:“是君上洪福,臣不敢居功!”

“唉,”秦孝公轻叹一声,“大事虽成,可寡人仍有一虑!”

“敢问君上何虑之有?”

“我已撤去全部关卒和守备,可魏人非但未撤,反而加强防御了。这个说明,龙贾对我仍存戒心,也必然严密布防。”手指密函,“就探报来看,龙贾带走两万新募兵卒,留下两万武卒,在阴晋、洛水、长城一线重点布防,由张猛、吕甲统领,实力不可小觑。两万武卒皆是精锐,能征善战,又据险以守,即使我夺得河西,也必是伤亡巨大啊!”

“只有圣君才存体恤之心,秦得圣君,鞅为秦人贺幸!”公孙鞅起身,长揖。

“嘿,”秦孝公苦笑一声,“什么圣君呀,一点儿私念而已。方今乱世,得勇士者得天下。秦人青壮无不是勇士,失之心疼啊!”

“不瞒君上,臣所忧虑的倒还不是这个!”

“哦?”秦孝公倾身问道,“爱卿所忧何在?”

公孙鞅一字一顿:“公孙衍!”

“此人怎么了?”

“据臣所知,龙贾将行之际,已将河西府印连同所有令牌全部托给公孙衍了!”

“公孙衍?”秦孝公眯眼,坐直身子,“寡人好像未曾听说过他,此为何人?”

“一个与臣相差无几的人!”

“啊?!”秦孝公探身,“爱卿可知此人?”

公孙鞅微微点头:“臣奉君命使魏睦邻之时,就差点儿栽在公孙衍手里!”

秦孝公吸一口气,微微闭目。

函谷道上,前面战车,后面步卒,河西武卒排成一线长龙,自西而东,蜿蜒而行。

龙贾坐在战车里,正自打盹,军尉驰至:“报,王上犒劳三军,车驾已过渡口,欲在函谷关迎候将军!”

龙贾急道:“快,恭迎王驾!”

龙贾正有一肚子的话要讲给惠王,遂急不可待地驱车赶到函谷关,果见惠王已到关令府,正站在台阶上迎他。

目睹了河西甲士的威势,这又见到龙贾,惠王分外高兴,携龙贾手步入正厅,分主次坐定。龙贾支开众人,一脸忧急地将心中所疑悉数倒给魏惠王。

惠王眉头紧拧,陷入长思。

“王上呀,”龙贾急了,又砸一锤,“秦人靠不住,河西不可弃,陈轸不可信哪!”

“唉,”魏惠王重重叹出一口气,“龙爱卿呀,你怎么也说起这些话来?”

“王上,”龙贾忧心如焚,搬出白圭,“非臣说,是老相国的遗言哪!老相国不信任秦人,认定公孙鞅是欺诈。臣与秦人相抗二十多年,算是知秦之人,老相国所虑,臣深以为然!老相国临终之时,唯恐河西有失,不仅将河西托付于臣,更将一生积蓄捐于河西防御。河西若失,叫臣怎么对得起老相国的在天之灵啊!”

说到白圭,龙贾数度哽咽,掩袖抹泪。

“唉,龙爱卿呀,”魏惠王听他哽咽一阵,方才应道,“你说的这些,寡人也早晓得了。说起白爱卿,寡人深深后悔一件事哪!”

龙贾抬头:“敢问王上后悔何事?”

魏惠王环视四周,见厅中并无他人,方才压低声音:“后悔未将寡人的底牌及时端给白爱卿,否则,他就不会误解寡人了!”

“底牌?”龙贾心头一震。

魏惠王捏紧拳头,语气激昂:“你以为寡人真的相信秦人吗?你以为寡人真的相信他公孙鞅吗?不,在寡人心里,他们是死敌,寡人从来没有相信过他们!寡人这么做,只是想通了一件事!”

龙贾目光急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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