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回说:“我的刀当然是杀人的。”
黄哈哈说:“那你应该换一把,你那把太low了。”
张回说:“我才不换。你拿着杀人的刀去杀人,会觉得自己杀的是人,往往下不去手。但我拿着我的杀猪刀去杀人,会觉得自己杀的是猪,心就不会软。”
于斯在那个机关附近停下来,从旅行包里掏出一件硬挺的衣服,使劲扇起来,然而毫无效果,你把烟雾扇走了,四周的烟雾立即涌上来,有点类似在水里,不管你怎么拨都不可能拨出一个空间。于斯蹲下来,小心地把脸伏在地面上,影影绰绰看到了一个圆形的青铜盖子,上面有环,盖子上似乎有文字,但是烟雾太浓,怎么都看不清楚。
他突然站起来说:“我们应该把那个墓门关上。”
黄哈哈愣了一下:“你……确定?”
于斯说:“至少应该试试。我们打开墓门之后烟雾才冒出来,对吧?我想只有关上墓门它们才会退去。”
黄哈哈想了想:“那就去试试吧。”
张回说:“我不去。”
于斯和黄哈哈都看着他,他说:“不就关个门吗,五马长枪(东北话:虚张声势)去那么多人干啥?这个上海老妹儿喝多了,我得照顾她。”
于斯起身就朝外走了。
黄哈哈和张回随后跟上来。
无虞靠着墓壁站着,表情有些悲戚。
于斯说:“你跟张回留在这儿,我和黄哈哈去关那个墓门。”
无虞站直了身子,说:“不要。”
于斯说:“怎么了?”
无虞说:“我怕黑,我跟你们一起去。”
于斯看了看张回,张回说:“这个人真隔路(东北话:古怪)!走吧走吧,一起去。”
实际上,张回平时说“人”的时候发音没问题,但只要跟“水银”一起说就不行了。
无虞走到张回旁边,从他身上的背包里掏出了那半瓶水,然后走到了黄哈哈跟前,说:“黄小姐,你有伤,你把这点水喝了吧。”停了停她又画蛇添足地补了一句:“我不渴的。”
黄哈哈并不买账,她说:“放起来,不到最后关头谁都不许喝。”
无虞有些尴尬,她默默把水放进背包里,又掏起来,掏了半天,竟然掏出了一对很大的耳环,怯怯地递给了黄哈哈:“这个给你。”
黄哈哈还蒙着三角巾,两只耳朵都被包住了,她看着耳环愣了愣,一把就推开了:“拿一边儿去。”
张回说:“她这是抹不开(东北话:不好意思)了,在跟你道歉。”
黄哈哈说:“不需要。”说完就朝前走了。
手电筒的光越来越暗了。
四个人加快了脚步,很快就来到了台阶前,一个接一个地朝上爬。爬上几级之后,于斯听见张回问无虞:“你咋地了?”
他和黄哈哈都回头看了看,无虞停在了下面的台阶上,说:“我累了,我在这里等你们好了。”
黄哈哈嘀咕了一句:“她以为她是随军家属。”
没想到无虞又说:“黄小姐,你能留在这儿陪我吗?”
黄哈哈说:“我跟你比不了,我得去干活儿。”
无虞带着乞求的口气说:“我想跟你聊聊天……”
黄哈哈说:“我没工夫。”说完她就继续朝上爬了。
于斯知道,无虞在试图跟黄哈哈缓和关系,他拽了黄哈哈一下,小声说:“都是女孩子,你陪陪她吧。”
黄哈哈说:“住嘴!”
张回也说:“关门不需要你,你在这儿歇着吧。”
黄哈哈说:“好哇,那我就歇着了。”
说完她就原地坐下来,和无虞隔了五六个台阶,这个距离是一种宣告:我不想跟你说话。
于斯和张回继续朝上爬,终于来到了那两扇墓门前。虽然长明灯离得很远,但依然能看到光亮,隐约勾勒出了第四层地宫墓道的形状。
两个人走过去,一人推一扇,墓门“轰隆隆”地关上了。于斯看了看地上的顶门柱,问:“用不用顶上?”
张回“哼”了一声:“你抬得动吗?”
于斯也觉得自己很蠢,就算加上黄哈哈和无虞,四个人都不一定能抬动这么重的家伙。
他们回到台阶上,黄哈哈和无虞依然隔着五六个台阶,她问:“关上了?”
于斯说:“关上了。”
无虞站起来就朝下走了。
于斯、黄哈哈和张回走在后面,他们来到台阶底部,于斯用手电筒朝前照了照,心里豁然开朗——烟雾正在缓缓退去,露出了平坦的墓道!
走在最前头的无虞尖叫起来:“我们成功啦!”说完就撒腿朝前跑去。
黄哈哈嘀咕了一声:“好像你做了……”也许后面她想说——啥贡献一样,但她没有说出来,她停下了,两只眼睛瞪着前方,就像触电了一样。
于斯正在看脚下,并没有注意看前面,他顺着黄哈哈的视线朝前照了照,心里一哆嗦——墓道上出现了一个黑窟窿,无虞不见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