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问见忍者变阵,知道这是伊润广义有所防备,田问依计行事,以不变而应万变。
田问舍下众人,独自在空旷的地面上四处游走,不时地蹲下身子,用怪刀插入砖石的缝隙中试探,逐渐寻找了七八十处方位,这才慢慢地退回到林婉身旁。
田问向分散在四处的火小邪、潘子、水媚儿等人依次递了个眼色,猛然喝道:“启!”
火小邪等人会意,皆在田问所标示的砖石上大力踩踏,只听硕大的地宫突然一静,然后雷鸣般的响声从地下爆裂出来。
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地面乱震,几乎让人站不住脚,眼看着地宫中央飞快地升起第一层尖塔,随后五个石碑为界,一座五边形的石塔拔然而起。这种景象来得如此突然,又如此恢宏,简直让人看了惊讶得动弹不得!
好在火小邪他们早有准备,地宫升起的时候,火小邪已经跳入界内,手足并用地向正中央爬去。震动如此地剧烈,火小邪拼劲全力,也是跌跌撞撞,无法行得太快,眼看着高墙耸立,拦住了前进之路。
火小邪根本不管这些,抓着缝隙之处就向上跳跃攀爬,虽说从远处看并不是很快,但若是身体力行,就明白火小邪的这种身手和速度,已经是普通人万难达到的了。
这座从地宫下面升起的五边形巨塔,慢慢显出形状,果然是分作九层!但每一层并不是平平整整的,而是凹凸不平,砖石彼此之间犬牙交错,忽高互低,就算是走一层的平地,也是要不断跳跃!而到了层与层之间的分隔处,大部分砖石陡然拔高近二丈,只留下稀疏几处略低的地方,能够让人踩脚攀登。火小邪在净火谷中三年,跑乱石滩跑得多了,跑一步能看前方十步,所以算得上得心应手,一路攀爬,几乎没有停顿。
轰隆隆隆几声,这座巨大的九层塔停止了震动,完完全全地从地面下升了起来,隆隆隆的余声退去,再也不动,已是成功!从田问等站在最下面的人看去,这座塔高达四十余丈,须仰头才能依稀看到最高处,而且看上去几乎已经碰到石室的天板了。这般高度,顶部是不是有一个放着五行至尊圣王鼎的祭台,则从下面根本看不到。
火小邪已经爬至四层,震动停止,他的速度又加快了几分。
只听一个忍者突然吱呀大叫起来,指着火小邪不住叫喊。伊润广义本来见到这座九层巨塔从地下升出,还异常震惊,赞叹此工程太不简单,并没有动作!可是一听有人发现了火小邪在攀爬,这还得了!伊润广义唰的两道浓眉一竖,也不招呼,一纵身就跳上前去,他竟然不管不顾地也向上攀登。伊润广义爬上去了,呼啦啦,几乎全部忍者都不顾一切地尾随而上,半边巨塔都布满了黑衣忍者。
伊润广义边爬边暗骂道:“这帮家伙真是贼性难改!竟玩这些不入流的手段!”
伊润广义的攀登方式,和火小邪有异曲同工之处,但速度竟比火小邪快了接近一倍。一道白影唰唰唰的向上直升,碰到高墙处,竟不做半分迂回,垂直向上,似乎是手上有吸盘,拿手一按,就能粘在墙上似的。伊润广义有这一手,眼看着与火小邪越来越近!
火小邪余光已经扫到黑衣忍者上来,但他稍加注意,突然看到伊润广义的白色身影如电一般向来追来,其速惊人。火小邪惊得一身冷汗,暗骂这个小日本身手这么好,简直是见鬼了!手脚更是不敢有半分停滞,舞得和风车一样,眼看着就登上最后一层。
火小邪大喝一声,跳上最高处的平台,飞快得向下一扫,都不敢想象自己能这么快地爬上来。火小邪上了最高处,左右一看,竟不见有什么祭台,心中顿时一凉,低下头在地上乱踩,骂道:“鼎呢!鼎呢!还没有出来吗?”
可哪有鼎的影子,地面死硬一片,根本不似有机关开合之处!
火小邪急得大叫,侧头一看,伊润广义已经只差一层就上来了,若是让他们占据了最高处,几乎是完败。火小邪唰的抽了猎炎刀在手,打算无论是谁上来,都先给他一刀。
火小邪准备拼死一战,下面的人更是心急如焚,他们只能依稀看到火小邪的身影晃过来晃过去,却不知火小邪到底在搞什么,为什么还不把鼎掷下来。
火小邪心中狂呼怎么办怎么办,四下乱看,当然也包括头顶。火小邪抬头一看,天板和这个塔尖也就一丈多高,先还不觉得怎么的,再看一眼之后,突然灵光乍现,想道:“为什么和天板靠得这么近?会不会是……”
火小邪想到这里,有点恍然大悟的感觉,竖起耳朵一听,真的能听到天板里有机关作响的声音,而且有微微的震动,将天板上的灰尘纷纷震落!
火小邪大叫一声:“你奶奶的!”一甩手就把猎炎刀砸到了天板上,只听一声脆响,那片天板的声音非石非木非金,随后只听嗵的一声,一大片天板居然整个地裂开,向下降来。降了不到三寸,便已能看出,明显是一个刻满了文字的八角祭台!
天板突然降下祭台,连下面的人都看出来了!田问做梦都没有想到,这个巨塔里根本没有圣王鼎,升起来的目的,居然是迎接从最上方的天板中落下的祭台的!
“鼎!圣王鼎!五行至尊圣王鼎!”所有人都在心里狂呼着。
伊润广义已经爬了上来,就差最后两步即可跳上塔尖平台,他当然看得和火小邪一样清楚,知道天板上降下来的,就是圣王鼎!
伊润广义厉声大喝道:“不准动!动鼎一下就杀了你!”话音刚落,他已经跳上了塔尖!
火小邪见伊润广义已经上来了,事已如此,反而顿时冷静下来。火小邪从小就有这个本事,越是燃眉之急的时候,反倒越能冷静,这个本事让他屡屡险中求胜,化险为夷。无论在奉天当小贼;与黑三鞭盗玉胎珠;被钩子兵追击;落马客栈救严景天;火门三关功亏一篑等这些时候,都全靠着这份意外而至的冷静。
火小邪一把捡起落下地的猎炎刀,以备搏命一战,同时抬头一看,八角祭台已经降下有近一丈。火小邪猛吸一口气,狠狠助跑两步,脚尖发力,腾的一下跳起,一只手抓住祭台边缘,哇的一声大叫,整个人翻身而上,竟一跃而上。
伊润广义呀的一声怒哼,就往前冲,腰间黑光暴起,一柄黑得发亮的长刀已经拿在手中,就是日本最著名的密刀之一——乌豪!伊润广义杀气腾腾,那架势显然是要随着火小邪跳上祭台,将火小邪斩于刀下。
火小邪不管不顾,挪了个身子,以祭台掩护,转到伊润广义看不见的背面,跟着伸手上掏!这时候就算祭台上面摆着一条张大嘴巴的毒蛇,火小邪也会毫不犹豫地抓住。
火小邪伸手一摸,果然在祭台上摸到一个温热坚硬的物体,火小邪心头一喜,一把就抓住了此物的一只脚,特的一声将其拔下。
火小邪拽着此物,缩回手一看,只见这个东西,乃是一个双拳刚好可以抱住的脑袋大小的圆鼎。此鼎古色古香,鼎身上布满文字,鼎口处有五条盘龙,张着大嘴,四条龙的龙嘴中黯然一片,只有一只龙的龙嘴里放出黄色的亮光,如同这条龙活的似的。而此鼎的五条腿,就是五条龙的尾巴!
火小邪眼睛都瞪圆了,这就是田问等人描述的五行至尊圣王鼎是也!以前只是听说,这回让火小邪亲自拿在手中,方觉得此鼎充满了贵重之气,不仅如此,拿在手中,真有雄霸了天下一般的豪气在身体里升腾不息。
伊润广义眼见着火小邪从祭台上摸出一个发出黄色光芒的鼎状物件,宝气刺激得他眼睛都红了,呀一声大喝,黑光就向火小邪腰腿处斩来。
火小邪虽说拿到鼎激动万分,但绝对没有忘了伊润广义近在咫尺,虎视眈眈,所以一拿到鼎,没有先跳下,而是哧溜一下,居然钻到祭台上面去了。
啪嚓一声闷响,伊润广义的乌豪刀几乎贴着火小邪的脚底掠过,将八角祭台生生地砍下一个角来。
火小邪当然看得分明,他持鼎在手,占了先机,绝对不想傻乎乎地充英雄和伊润广义正面对抗,当下之急,就是尽快将圣王鼎从高处抛下,让潘子在半空中射击,把鼎打向田问。
伊润广义一刀不中,大骂道:“小子!滚下来!乖乖把鼎交给我,不然一定把你砍成两段!”
伊润广义是个聪明人,他绝对不会现在就攀上祭台,那一定会给火小邪可乘之机。所以伊润广义一边威胁,一边提着刀游走,只要祭台完全降下,火小邪绝对插翅难飞!
火小邪趴在祭台上,祭台仍然在不断下降,火小邪心里明镜似的,知道只需十多秒钟的时间,祭台一旦降到底,就会对伊润广义有利。火小邪额头一层层地冷汗直冒,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就在此时,只听啪啪啪三声枪响,伊润广义身子一侧,就让三枚子弹擦身而过,打在天板上,已经没有多大的劲头。
伊润广义头也不回,暗骂一句:“枪法还不错!如此高的地方,还有这种准头!算是厉害了!”
原来潘子等人在下方看得是心急火燎,虽说没有忍者对他们动手,但紧张得如同刀架在脖子上,随时要砍一样。眼见着火小邪攀上祭台,从祭台上拽出一团黄光,而伊润广义黑刀猛劈,火小邪危在旦夕,潘子再也按捺不住,看了田问一眼,举枪就向伊润广义的身影射去!
安河镇刘队长给潘子的银枪,果然是好枪,火力非常强横,一百步内平射,子弹的轨迹几乎是笔直,准头够的,可保指哪打哪。可是这么远而且高的距离,子弹轨迹必有偏差,而且伊润广义在不断移动,更是难以打中。潘子不管这许多,仅凭借对枪械的直觉,拔枪就射。
尽管三枪都让伊润广义轻松躲过,却给了火小邪喘息的机会!
伊润广义刚刚在暗骂有人放冷枪,就听祭台上火小邪叫道:“看招!”
唰!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向着伊润广义扑面而来。
伊润广义心头一惊,暗喝一声好,乌豪刀一卷,噗的一声,也没有金铁交击之声,将此物斩成两段。
伊润广义眉头一皱,定睛一看,居然是一只脏兮兮的鞋子被砍成两段。
“再看招!”火小邪在祭台上又是一声暴喝,再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扑面袭来。
伊润广义在半空中已经看清又是一只脏鞋,用乌豪刀劈砍脏鞋,简直是一种侮辱!伊润广义火冒三丈,但也不得不跳开,避过这只臭鞋。
就在伊润广义避开之时,火小邪一个翻滚,便从祭台上滚下,一手搂着鼎,一边玩命向伊润广义相反的地方狂奔而去。
伊润广义大怒道:“好个小贼!”提着刀,奋起直追。
火小邪是逼急了的耗子,伊润广义是发了疯的厉猫,可惜这里是平地,而不是崎岖之处,全靠腿脚发力了。所以火小邪认为绕着祭台狂奔,伊润广义再能,也不是眨眼就能追上的。
可伊润广义的想法不同于一般人,他根本不绕着祭台追火小邪,而是冲向祭台,双手举刀,一刀便将还没有完全落下地面的祭台从正当中劈开,黑光乱闪,不止是劈开了事,还将剩下的一半祭台斩成几块,不知他用的什么手段,使祭台上无数碎裂开的石块齐齐向火小邪砸过来。
火小邪挨了几记石块,也不觉得疼,只觉得伊润广义的白色身影从灰尘中跳出,挡住他本来计划好的线路。火小邪的目的是为自己争取一眨眼的时间,跑到潘子所在的方位,就能掷下圣王鼎,可潘子提前开了三枪,让伊润广义辨明了方位,所以火小邪一跑,伊润广义直接用这种强横的手段,阻止火小邪去向潘子的方位。
火小邪大骂了一声操!避开伊润广义继续逃走!
火小邪跑了个直线,那架势明显是想从塔顶平台跳下,伊润广义紧追不舍,不落分毫。而火小邪并不是真想从塔顶跳下,他奔到边际,突然狠狠地一扭身子,一个侧踹,哧溜一下横滚向另外一边,依旧是潘子所在的方位。
伊润广义速度也快,见火小邪突然改变方向,还真是有点收不住脚。伊润广义暗骂道:“好狡猾的臭小子!”
伊润广义如果刹不住身子,从塔顶掉下,那就肯定阻止不住火小邪了。伊润广义何等本事,怎能甘心被火小邪这样骗住,那把乌豪刀噌啷一声,直插入地上,其劲力激得刀身一弯,生生将伊润广义止住,再弹回来时,伊润广义已经扭过了方位,继续追着火小邪而去。
火小邪是就地打滚,连滚带爬,速度已经慢了五成,伊润广义比他快得多,真的已经追上。
伊润广义下定决心,再不与火小邪纠缠,一刀劈死就好,所以他将乌豪一摆,嗡的一声刀响,以摆出杀式,随即唰的一声,直劈火小邪的腰间,要将火小邪懒腰斩断。
火小邪虽然狼狈,但不是狗熊,他听到嗡的一声时,就明白伊润广义要下刀了,所以干脆一个前冲,抱着圣王鼎咕噜噜向前一滚,伊润广义这一刀几乎是贴着火小邪屁股过去,削下一片衣物,让火小邪半个屁股都露了出来。
火小邪屁股一凉,还被刀锋卷得火辣辣地疼,知道伊润广义的刀一碰即死,可现在,他根本不知道能不能躲过第二刀。
伊润广义一脸肃杀,暗喝道:“我不信你能躲过第二刀!”
伊润广义紧追一步,火小邪正从地上爬起,恰好侧面对着伊润广义。
伊润广义暗喝道:“你死定了!”手腕一抖,乌豪嘶的一声破空而去,斩向火小邪的胸侧。
伊润广义之所以敢说火小邪死定了,是因为火小邪爬起来的时候,身子其势不减,力道全部偏向伊润广义一侧,就好像全力击出一拳时,若没有准备,是绝对不可能半途而止的。
所以伊润广义斩向胸侧的这一刀,火小邪是避无可避,甚至是直接迎上。伊润广义是日本数一数二的刀手,他算得清楚,他这一刀下去,不能把火小邪斩断,否则会波及到火小邪怀中抱着的圣王鼎,只需斩入三成,就能把心脏切开,火小邪必死无疑。
而火小邪见黑光向胸侧涌来,也明白连躲避的能力都没有了,身子直接迎着刀尖就去,除非体力还能生出别的劲力,才能把身子扳回来。火小邪知道死定了,但仍要全力挣扎,脑中电闪雷鸣一般,全凭求生意志自动地驱动身体,真是邪门,连火小邪都不相信,他体内好像真有另一套经脉似的,就在刀尖贴近之时,猛然爆发,硬生生地把自己身子拽了回来!
这种动作在任何人看来,都是不合常理的,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就像一个钟摆,突然有一次没有摆到最高处,在半途就一下子折回,能不让人吃惊才怪。
火小邪在净火谷中,就偶然有过这种情况,当潘子的石子打来的时候,明明避无可避,但下意识地会生出一股力道,将自己身体拉到相反的方向。火小邪虽然以前就觉得奇怪,但仅仅觉得是巧合,并未深究。
伊润广义的刀尖贴着火小邪肌肤而过,只是划出了一道血槽。
火小邪好不容易从刀下捞回一条命,哪有工夫琢磨,顺着这股力气,扭身又跑。
伊润广义的惊讶程度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他居然愣在了原地,目光发呆,嘴中喃喃道:“这是天生的火盗双脉!难道是他!怎么可能!”
火小邪哪知伊润广义在发呆,就凭这一眨眼的工夫,火小邪已经奔到合适的方位,借着奔跑之力,如同掷铁饼似的,要将圣王鼎向着潘子所在的方位掷去。
可就在火小邪即将掷出的一刹那,圣王鼎上唯一亮着的龙嘴灯闪了闪,一团原本还算明亮的黄光居然灭了!
虽说这只是毫微的变化,却足以把火小邪惊得微微一滞,他知道这龙嘴里的黄光,代表着土家还守护着此鼎,非常非常地重要,怎么在自己手中——熄灭了?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为什么他刚拿到手不久就熄灭了?自己真的是五行难容的灾星?会聚灭五行?
火小邪就只有这么一点点的迟疑,毫秒之差的工夫,伊润广义已经来到近前!火小邪见失了最好的掷鼎机会,狠狠责骂了自己一声,还是拼起全身所有的劲力,将圣王鼎掷出,同时大叫:“潘子!打!”
潘子三枪不中,正想继续放枪,却看到火小邪身影晃出,略略一滞之后,掷出了一件事物,同时潘子依稀听到火小邪高叫一个打字。
潘子知道这回是正主来了,一抖精神,举枪便要瞄准。
时间好像静止了是的,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被火小邪掷下来的圣王鼎。
这整个过程看似复杂之极,其实也就是三十多秒的时间。如此短的时间内,各方做出种种判断,特别是伊润广义和火小邪,几乎每一秒都要有一个新主意,不是顶尖的盗贼,根本没这种脑筋和本事!别看火小邪有幸运和狼狈之处,换了田问,都不见得能支撑住这么久,还能把鼎掷下!田问没有看错人,火小邪早已不是几年前在奉天小偷小摸的毛贼了!
在塔顶的火小邪掷出了圣王鼎,哪还管得上伊润广义,撒腿跳下高台,逃得越快越好,因为火小邪明白,这个时候,伊润广义和忍者们都盯着圣王鼎,来不及顾上他,按照田问的计划,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伊润广义见圣王鼎从火小邪手中飞出,大叫了一声不,真的不顾火小邪,猛冲向前,竟踏着塔尖边缘,随着圣王鼎飞身而下。
火小邪眼见着伊润广义从头顶飞过,伸着手凭空要将圣王鼎抓住,紧张得闭不上嘴巴,都顾不上逃跑了,直勾勾地看着。
如同慢镜头一样,伊润广义伸出手,指尖已经在空中碰到了圣王鼎的边缘,但圣王鼎不住打转,还是没有让伊润广义抓住,已经渐渐离伊润广义远去。潘子稳稳举枪,只待圣王鼎再落下一些,便有足够的把握连续命中鼎身,把圣王鼎打到田问的方向去。
就在伊润广义与圣王鼎失之交臂的一刹那,最为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伊润广义在空中见圣王鼎远去,哞的一声闷哼,叫道:“影丸!”说时迟那时快,伊润广义一身的白色和服,几乎在瞬间之内就变成黑色,一道黑色的模糊人影居然从伊润广义的背上“脱出”,如同踩着伊润广义的背部,黑鸦鸦的一片直向前冲,一道黑索电射而出,竟追上了圣王鼎,叮的一声脆响,圣王鼎已被这道黑索“擒住”!唰的一下拉回到伊润广义的背后,随即伊润广义背上的黑影一晃,居然带着圣王鼎与伊润广义分开,滚落下方去了!
这回轮到火小邪、潘子、田问等人难受了,这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了,快得来不及思考是怎么回事,就眼睁睁看着圣王鼎被伊润广义以不合常理的方式夺去。
伊润广义哈哈大笑,在空中大袖一鼓,整件黑色的外套顺势褪下,如同在空中撑起了一个降落伞,毫发无伤地跳落地面!伊润广义刚一落地,身子一晃,衣服又全部变成了白色。
火小邪还能想什么招,这时候就一个字,跑!
火小邪刚刚飞逃出几步,就听伊润广义在身后紧紧追来,同时大喝道:“站住!你叫什么名字!”
火小邪头也不回的大骂:“我是你爹!”
“我有话想问你!”
“呸!你当我傻吗?”
火小邪连番叫骂,不做丝毫停留,只顾着往下方跑。大批日本忍者也已经爬上来了,见火小邪狂奔而下,唰的一下围拢过来,要将火小邪去路拦住。
“让他走!”伊润广义用日语大喝道。
火小邪听不懂日本话,但忍者们听令,立即乖乖地给火小邪让开了一条路。
潘子本想开枪给火小邪开路,却见到忍者如同潮水一般退开,由着火小邪逃跑,纳闷不已,扣着扳机不敢放枪。
其实火小邪也奇怪得很,他捏着猎炎刀,准备杀出一条血路,谁知还没有与忍者碰面,忍者就在伊润广义的喝令下退开了,火小邪想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伊润广义放他走?”
火小邪逃出忍者的包围圈,忍不住地回头看了一眼伊润广义,只见伊润广义垂手肃立在上方,已经不再追赶他。伊润广义的眼神复杂,竟透出几分慈爱,默默地看着火小邪。
火小邪被伊润广义的眼神带得心头一颤,朦胧间竟升起一股子亲人的感觉,刺激得全身触电一般,对伊润广义的好感顿起,一下子远超了敌人之仇。
火小邪暗哼一声:“怪!我这是怎么了?他到底是谁,怎么感觉着有几分熟悉!”
火小邪虽说心思澎湃,脚下还是不敢停,强忍着停下来问一问伊润广义的冲动,身形如电一般,从巨塔上逐级跳下,踏上平地。田问、林婉等人见圣王鼎在空中被伊润广义夺去,一时无计可施,只能都赶往一处,接应着火小邪下来。
火小邪与众人会合之后,首先还是回头看了看伊润广义。
伊润广义站在巨塔的第七第八级之间,俯视下方,静立不动,与火小邪他们相隔甚远,已经看不清他的表情了。忍者们继续飞快地游移,向伊润广义聚拢,在他脚下布成了一个防御的阵势。
不知何处吹来的劲风,将伊润广义白色的衣服吹动,整个人透出一股子威严之气,却又笼罩在一片哀愁之中。
此时的火小邪心中,居然满脑子都是伊润广义刚才看着自己的眼神,连此行的目的是什么,刚才丢了圣王鼎的所有事情都忘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