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二银瞅了瞅门口的老东风,微微摇头:“那也不能干这种事啊!被打死都活该。”
“被打死也比饿死强,你们今年刚走,咱马莲这边就出了不少事……这个小关下手挺黑啊……”
“能不黑么,你知道我挣了多少钱么?一辆车上將近30號人,把兜里的钱放在一块就得有这么厚一摞!”
张村长笑说:“那你们正经没少挣啊?”
“嗯吶,这钱要是被抢去了,我们都没地方哭去。就他们有家啊?我们没有家啊?”
张村长摆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
屋內,关磊终於听见了徐寧的声音,他快速简洁的將事情经过说罢,只听徐寧沉默五六秒钟,便说道:
“这帮人和刘二哥认识,那就不能把事儿做的太绝,你们响了两枪没死人吧?”
“没有,我和强哥都收著打的。”
“那就行,你这样整吧,你跟我大哥去找到这个受伤的人,然后给他扔50块钱,给钱並不是意味著咱们怂了,而是要顾及不在咱们庆安地界。你动脑子寻思寻思,他们这帮小年轻在山里拦路,周围村屯的人能不知道么?为啥没管,肯定是有原因的,他们是光脚的,咱们已经穿上鞋了,那就没必要往死得罪,咱们吃干抹净走了,刘二哥他们还得在双福村生活呢。”
“明白了,那他们要是想来咱楞场干活咋整?”
“这个不行,咱楞场不能要这种人,你如果想帮忙就不能太直白,委婉一点。”
“好,那我跟强哥研究研究。”
徐寧说:“我明儿晚间到家,你到时候给家里来电话。”
“嗯吶,知道了。”
撂下电话,关磊和李福强对视一眼,李福强挠著头说:“50块钱有点多了吧?”
“我也感觉多,但我哥就是这么说的,算是钱消灾了。”
“誒,这事整的,早知道给他来一枪就拉到得了,我不响第二枪就好了。”
“你要是不响第二枪,肯定震不住他们,刘二哥他们在咱楞场乾的不错,50块钱给他们也算值了。”
李福强点头:“那你还想给这帮拦路的安排点活啊?”
关磊撇嘴:“我给他们安排个屁,没给他们俩大比兜就不错了!”
“哈哈,走吧,找刘二哥拿地址去。”
两人推开房门,刘二银和张村长的话音也刚落下。
关磊笑说:“张村长多谢了啊。”
“客套啥,到这就跟自个家一样。”
关磊点点头把目光望向刘二银,说:“刘二哥,我寻思去受伤那个人的家里瞅瞅。”
刘二银愣住,急忙劝道:“兄弟,他都挨枪子了,咱没必要把事做的这么绝。”
李福强说道:“別整岔劈了,我兄弟说了,他们应该就是附近村屯的人,而且你也露了脸和名儿,我兄弟的意思是让我们俩去他家里扔点钱,要不然他们盯上你们家里咋办?你们往后不还得在双福村生活么。”
刘二银和张村长同时懵了,大眼瞪小眼好半天,张村长才拍手说道:“瞅瞅!我就说这几个孩子挺仁义……”
“那、那真不能动手啊?”
“不能动手,你放心吧,你跟他们都认识,还动啥手啊。”
“行,这就是他家地址,我跟你们去吧,別在闹出误会。”
张村长点头:“让他跟你们去是最好的,他也能落下个人情。”
“好!”
隨即,关磊和李福强与张村长打声招呼,便和刘二银出了村部,钻进车內一路朝著距离双福村不算远的白沙屯驶去。
一路畅通无阻,十五六分钟后就行驶到了白沙屯的屯口,刘二银在路上找了两个人打听卫来家的方向。
汽车停靠在卫来家门口,只见四五个人听到动静,便窜到了院中,一瞅见是李福强、刘二银等人,顿时抄起铁锹等农具,屋里也有俩人持枪窜了出来。
“你们来干啥?”
“还他妈杀个回马枪?”
李福强推开车门,根本没理会持枪的人,说道:“过来瞅瞅卫来咋样。”
刘二银说:“小吕,赶紧让他们把枪放下,卫来搁屋里了么?”
吕麻子木訥点头:“搁炕上躺著呢。”
“他咋样啊?喊大夫过来没?”
吕麻子说:“我们手里没钱,而且受的还是枪伤,大夫也不愿意给治,他师父用小刀把肩膀的子弹取出来了,但骨头好像是碎了。”
周围人瞅著几人眉头紧皱,关磊说道:“我们不是过来补刀的,就是听说你们都不太容易,现在又受了枪伤,肯定没钱治病,我给你们拿点治病钱吧。”
吕麻子有些狐疑,其他人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这玩的是啥路子啊?
其实,刚才关磊和李福强在车上就听刘二银说卫来的故事了,听到他师父居然是一个老参把头,顿时起了別样心思。
因为之前徐寧和他们说过,再过两年就让关磊和陈河东合作下乡收参,或者收点药材,那不可能全都让陈河东找参户、山货,关磊也应该有自个的货源才行,否则两人合作备不住就会出现问题。
所以关磊的意思是不打不相识,他掏钱给卫来治病,再瞅瞅是否能和卫来处成朋友……或许有人要说,你都给人两枪了,还跟你交朋友,这不是扯犊子么?
这可不是扯犊子,像这种不打不相识的事儿,在此时的农村有很多鲜明的例子,盖因现在的情感比较朴实,没有那么多弯弯绕,你对了、我错了,说开了就没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