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发存稍稍观察了一下形势,说:“大哥,不对。 那伙山贼喧嚣的方向不在那个破窑洞。乘他们还未发现我们的时候,必须赶赴快想个办法,好堵住那个漏洞。”
“堵住漏洞,堵什么漏洞?”小太监不解。
“你想啊,”张发存解释说,“贼匪如发现麻袋里没了人必定满山寻找。我们在这地方不懂地形,又不知山头有多大,万一再被他们逮住,决无生还的可能。依我看不如抓三个垫背的……”
小太监马上明白了张发存的意思,点点头笑道:“你这个主意也够损的。”
张发存不以为然地说:“凡是上山为匪者能有几个好人?如今事急只好借他们的生命为咱们官军大帅挡挡驾了,也算他们以死为国家效力了。”
小太监说:“事不宜迟,那就赶快行动吧!”
“大哥,还得麻烦你一件事。”张发存在黑暗中坏坏的一笑。
“什么事你快说?”此时的小太监已无了昔日大帅的威风,倒活像个小跟班。
“你还得跟我们当一次驮夫。”张发存交待任务。
“我又不是驴,当什么驮夫?”小太监仍旧在五里雾中。
张发存说:“你不是驴也得干一回驴事,等会我们抓住俘虏,我俩人手不够,你得帮我们驮一个。”
小太监嘿嘿笑道:“我当什么大事呢,原来是这。行,我帮你们驮一个。”
匪巢的灯笼火把亮了一阵便纷纷朝山下去了,瞬间山头又恢复了先前的黑暗和平静。张发存说:
“大哥,你夜间走路不便,我先背你一段吧!”
小太监扒在张发存的背上笑道:“你刚才还说要我当驴来者,没想到你先当了驴。”
张发存感叹一声,说:“人的一生,酸、甜、苦、辣,哪一种滋味不尝尝,如不是大哥你,如今我还在大坑镇上作贼哩!”
小太监也叹道:“你跟着我,也没少受罪。”
张发存说:“受罪是受罪,跟大哥干的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业,就是死了也值了。”
“别说死,我们弟兄们都要好好的活着,好日子还在后头,还要等皇上封赏呢!”小太监嘻嘻笑着纠正道。
“我图什么?”张发存说,“朝庭的事我算看透了,大哥你是多大的官,还不也要受王书贵狗贼的限制。”
“限制是限制,”小太监笑道,“他能限制住我吗?”
“那是哥哥你,”黄仁插嘴说,“要是换了一个人,八条命也没了。”
小太监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办正理要紧。”
说着话,仨人便到了贼匪窝里,找到一处亮灯的房间,往里一瞅是伙房,不多不少,三个大师傅切菜、剁肉、和面生火正忙乎着呢!张发存一个手势,三老虎猛地冲了进去,大师傅们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就被打昏了。张发存心细,先在肉汤锅里捞了一大块肉包了包揣进怀里,又在厨房拐角里找了根绳子别在腰里,这才一人背了一个大师傅到了那座破窑洞。
把三个大师傅捆绑停当,为防万一他们醒了吵闹,每人口里塞了一块破布,然后就装入麻袋。小太监总是有些不忍,不知这三位有无命案,是好人坏人,这样活活替他们扔下山崖,万一家里还有妻子儿女,老父老母,实在不是上策。他把自己的想法一说,张发存笑道:
“大哥,你身为大将,杀人无数,怎么今天反存夫人之心了呢?”
小太监说:“我所杀的人都是有原因的,从不无故杀人。”
张发存反驳道:“如你所说,贼匪把我们扔进山沟里就合适了?我方才已经说了,他们这也叫为国效力。再说呢,这仨人也非我们所杀,只不过替我们去死罢了,凶手是山匪。大哥若是有心,事后调查一番。如是这三人果真被扔下山摔死了,而且他们生前又是好人没有血案,那就上报朝庭,给他们家里发放抚恤金,官府养活他们的父母妻儿,也算烈士哩,你看如何?”
小太监道:“也只有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