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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0章 先下手为强

“五公里呀,我爱你呀,一天不跑想死你呀!”

“五公里呀,我爱你呀,一天一个好身体呀!”

来钢城大半年,棒梗跟着李学武从最初的一公里、两公里……最后坚持到了五公里。

当然了,口号喊的山响,实际是两人都做不到每天五公里。

李学武的体力变态,每天五公里自然不在话下,但他每月要休假两次,每次三两天,这个时间棒梗是不会跑的。

棒梗也坚持不了每天五公里,十四岁的少年能跑,但他的底子太薄了,身体太厚了。

就这他都没怎么瘦下来,脸上的肥肉依旧颤颤巍巍。

晚上给孩子洗衣服时秦淮茹发现,儿子的衣服料子都很好,却不是棒梗从家带来的。

不用问,李学武是不可能给儿子做衣服的,一定是他给棒梗找的那位老师的心意。

给棒梗收拾房间时,柜子里堆迭的从家里带来的衣服已经很久没穿过了。

问了棒梗,原来是这些衣服都小了,他长个子了。

只大半年,棒梗的个子蹿了一截,鞋子都大了一个鞋号。

衣服、鞋子都不缺,连内衣都有好几套,知道平日里这个家的业务都是儿子来做,秦淮茹心里既欣慰又委屈。

欣慰的是儿子长大了,委屈的是她从未享受过他的成长。

在家的时候棒梗不说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可也差不多。

他奶奶恨不得追着喂饭,可不会累着宝贝大孙子。

在这里棒梗倒学会了做家务,她得怎么想?

孩子还是在别人的手里成长更快,父母得舍得放手。

她会怪李学武拿棒梗当勤务兵吗?

当然不会,因为她知道李学武的懒是真的懒,早晨都不想起来的那种。棒梗的懒是家里惯出来的懒,可以纠正。

再说了,从衣食住行哪个方面李学武都没亏了儿子,还教导儿子喜欢上了读书。

要说秦淮茹最感动也最欣慰的便是昨晚饭后棒梗自觉地去书房看书,没有跟她闲聊。

秦淮茹敢对天发誓,她从未想过儿子还能有今天这种改变,看着棒梗挑灯夜读的模样她恨不得给李学武跪下磕头。

早晨起来她在厨房忙活,是看着爷俩换好了衣服往外面跑,她还以为出了什么事,问了一句才知道是去跑步。

能有如此健康的生活习惯、良好的生活环境、充沛的学习空间以及学徒机遇,她从这一刻真将李学武奉为神人。

昨天来时看着儿子长高了,结实了,脸上肥嘟嘟的还以为他依旧是从前的小胖子。

只是窗外传来了古怪而又热血澎湃的口号,她走到门口望去,爷俩都光着膀子往回跑,身上的肌肉挂着汗水在初升的阳光下显得力量十足。

李学武的身体条件如何她当然知道,摸起来软软的,可一用力便有块块肌肉浮现。

现在看儿子也是如此,肥嘟嘟的胖脸对比健硕的身体显得是那么的可爱。

“洗洗澡吧,早饭马上就好。”

秦淮茹笑着招呼了一声,赶紧回厨房忙活去了。

老话讲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顿早饭她真是将菜园子里最后一点余晖都薅尽了。

如果不极力搜寻,这顿早饭都凑不全。

有人关心昨晚楼上如何,有没有深夜故事。

答案是……当然没有,秦淮茹舟车劳顿,见楼下书房爷俩看书认真便没有打扰,早早地回楼上房间休息了。

一觉睡到大天亮,她没有遗憾,也没有失落,她和李学武都很清楚过去的就过去了。

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需要安全感和工作保障的寡妇,李学武也不是刚参加工作需要调集一切力量搭建基础的青年。

在各自的事业有所成就,对彼此的家庭衷心祝福。

秦淮茹承认以前的自己心眼多、算计多,可在食不果腹的条件下为了一斤棒子面、一斤米,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都说仓禀实而知礼节。现在不愁吃穿,未来有望的秦淮茹自然学会了礼义廉耻,学问修养,她不可能再贬低自己。

李学武更不是一个被欲望支配灵魂的男人,他的优秀和善良是秦淮茹这一生最幸运、也最感激的选择。

与其说他需要自己,倒不如说他可怜自己。

秦淮茹从未认为自己在招待所的位置上帮了他什么忙。

坦诚地讲,李学武几次提醒她不要刻意收集客人的信息,更不要将听来的秘密到处乱讲,也不用全都汇报给他。

把自己安排在招待所,更像是一步永远都不会启用的暗棋。

是因为他,让自己从无尽的深渊爬出来,重新活的像个人样,也有了自尊和体面。

甚至每一次接触,都是她的主动,无以为报的恐惧心态下她能给李学武的只有自己。

秦淮茹不是标榜自己的高尚,也不是为李学武正名,她只是站在个人的角度感谢他。

如果他真的想要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也不至于拐这么多道弯,还要帮她照顾棒梗。

所以她得尊重他,不能厚颜无耻地极尽索取,结婚是她告别过去的宣言,也是结束她与李学武关系的最终分界线。

此后的重逢和相遇,她都会怀着感恩的心尊重他、信任他,把他当做自己的那座山。

李学武不知秦淮茹此次来钢城的心理变化,他也从未在意过这段关系冷却后的变化。

人生就像一辆公交车,很多人上车的起点不同,下车的终点也不同。

真正能记住的只不过是一起走过了一段旅程,

棒梗跟他一起跑步时说了一句,他不想这个时候回京。

李学武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告诉棒梗自己十四岁的时候已经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很多事都可以自己决定。

早饭结束后,娘俩送李学武出门上班。

是看着伏尔加m24离开后,棒梗才鼓起勇气看着母亲说道:“妈,我想跟你谈谈。”

——

“文艺表演队不能没有设备啊,总不能靠嗓子吼吧?”

王亚娟将申请再次推了过去,看着他讲道:“你就给批了吧,我们着急用这笔钱。”

“太多了,就算我给你批了,年终审核也过不去。”

李学武手里的钢笔敲了敲她推过来的神情道:“你现在拿到钱办了事,年底我就得做情况说明,明年就得堵这笔窟窿,你说值不值得?”

“要我说啊,这就是你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王亚娟忿忿地讲道:“机关办公程序管理条例是你参与订制的,集团财务管理制度也是你参与订制的,结果呢?”

她看着李学武讲道:“你就是订了秦律的商鞅!”

“呵呵,我愿意——”

李学武见她不高兴了,端起茶杯笑呵呵地说道:“就算脚趾头砸肿了我也甘之如饴。”

“哼——得意什么。”

王亚娟轻哼一声,点了点被他推回来的业务申请书问道:“那我分批做申请?”

“你说呢?问我啊?”

李学武看着她淡淡地反问道:“还用我教你做事吗?”

“可算是让你当我领导了,我也算落到你手里了。”

王亚娟收回那份申请,歪了歪下巴依旧用倔强的语气问道:“那你说做多少合适?”

“按财务管理制度中业务申请制作规范执行。”

李学武放下茶杯,点了点她讲道:“学聪明一点。”

“得您赐教了——”

王亚娟抄起申请,转身就往外面走去,连句谢谢和再见都没有,可见她是不满意了。

张恩远从门口进来,见她肃着一张脸出去,赶紧躲在一边。

“张主任好——”

还行,王亚娟还能主动跟他打招呼,不像是真恼了。

“副的,副主任。”

张恩远笑着纠正道:“你这是跟领导谈完了?”

“没完,他不给我批。”

王亚娟跟他倒是直白,扬了扬手里的申请出门了。

张恩远好笑地看着她离开,这才进了办公室。

“王台长又不满意了?”

“甭搭理她,都让她满意,我这秘书长不用干了。”

李学武拿起茶杯晃了晃,随后摆在了办公桌角。

“京城那边联系的怎么样了,计划有什么进展吗?”

张恩远知道他要茶,便拎了门口茶柜上的暖瓶走了过来,一边往茶杯里续着热水,一边汇报道:“有消息了。”

“是李主任的秘书刘斌给我回的电话,说李主任现在正忙,确实抽不出空来通话。”

“这个不要紧,我是问情况如何了。”

李学武摆了摆手,看着他将茶杯摆在自己面前,点点头说道:“东城信用社的包主任等人从钢城离开,我算计着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正如您所料,集团那边热闹着呢——”

张恩远摆好了茶杯,这才拎着暖瓶送回了茶柜。

“苏副主任介绍了冀州钢铁和安阳钢铁。”

他拿了刚刚放在茶柜上的笔记本,走回来汇报道:“薛总介绍了京城电视机厂和魔都电机厂;谷副主任介绍……”

张恩远记忆力还算可以,有被动或者主动介绍关系入场的集团领导他都记得很清楚。

前前后后说了一大堆,都是奔着国际饭店项目来的。

集资嘛,这个年代能够参与集资的单位不仅仅是银行。

其实这个年代的银行完全没有后世业务全面,计划经济体系内的银行都是带着任务在运营的。

受政策限制,几乎每家银行在投资领域或多或少的都有条件在牵扯着。

东城信用社为啥没有?

很简单,东城信用社上面只有一个婆婆,那就是京城信用社,投资灵活度很高。

要不是看见最近两年东城信用社参与社会投资,尤其是参与投资钢铁集团的几个项目赚的盆满钵满,京城银行界的投资依旧是死水一潭。

东城信用社这样的杂牌军都能靠投资赚钱,他们这样的主力怎么甘心落后。

有这么多银行主动来红星钢铁集团寻求投资项目不是说京城的资本运营市场变好了,而是钢铁集团的项目炒热了。

有别的企业拿着项目去找这些银行融资,说不得要被喷死,但红星钢铁集团不一样。

红星钢铁集团已经实打实地创造了几次工业奇迹,隐隐有消息传下来,上面有意将其作为市场经济与计划经济融合对比的一个参照物,很多政策都不受限制。

当然了,只此一家,别无它处。

其实像红星钢铁集团这样在某个领域进行实验探索的企业或者单位并不少,只是不为外人所知罢了。

红星钢铁集团有自己的海外分销渠道,比如汽车、食品、飞机、五金、药品等等。

红星钢铁还有自己的进出口渠道以及资金汇兑渠道。

不仅如此,技术引进和推广、产品营销、现代化生产等领域红星钢铁集团也是佼佼者。

东城信用社已经用实际行动验证了红星钢铁集团项目的优秀性,他们是跟风闭眼投。

你让他们闭眼睛去投其他企业的新项目,他们哪里敢。

所以看似金融市场活跃了,大家拿着项目去银行谈融资,结果只能看着银行拿着他们需要的钱去红星钢铁献殷勤。

需要钱的融不到,不需要钱的往外面推,真是气死人!

银行都能如此热衷红星钢铁集团的项目,那联合单位和其他工业企业没道理不参与。

既然红星钢铁前面的项目都火爆了,那这次的项目没道理不爆火,所以他们要抢投。

“景副主任没参与?”

李学武看着桌上的文件,手里的钢笔时不时地写着。

张恩远偷瞄了办公桌上的文件,嘴里却没停顿。

“不仅仅是景副主任,程副主任也没有参与。”

他轻声汇报道:“就连卧病在床的熊主蓆都介绍了一个单位来考察项目。”

“呵呵——”李学武轻笑着问道:“熊主蓆又病了?”

“听说是这样,最新一次的管委会会议结束后他就累病了,正在联合医院休养呢。”

“太拼了,真是个铁人。”李学武笑了笑,安排道:“替我给他的秘书打个电话慰问一下,再安排人以我的名义送点水果和礼物过去。”

“让于喆去呢?”

张恩远轻声讲道:“于喆还在京休假,没回来呢。”

“也行,就他吧。”

李学武抬起头看了他问道:“你跟于喆还联系呢?”

见张恩远忍不住的笑,他也是笑着讲道:“打电话问问他还来上班嘛,要是胳膊腿儿断了,我这边赶紧安排人。”

“呵呵呵——”张恩远笑着讲道:“他跟我说挨了他爹一烧火棍,正在家相亲呢。”

“行啊,相亲好。”

李学武抬起手里的钢笔虚点了点,讲道:“他老在机关这么混下去不成,日子长了连咱们的脸面都要丢尽了。”

“我瞅着张美丽还行呢。”张恩远笑着抬了抬眉毛道:“管咋说一枝呢。”

“小心你爱人吃醋!”

李学武好笑地看了看他道:“美丽再美丽也不可能一直美丽,家要是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您说的对,于喆的年龄真应该好好找个合适的对象。”

张恩远认真了几分,轻声汇报道:“我觉得机关里的风气不是很好,如果这些……”

“你去跟梅一同志汇报一下这个情况,请他同窦主任一起针对此事拿出个方案来。”

李学武想了想,讲道:“我也发现机关里的某些风头不对,是该好好整顿一下。”

“就请组织管理处和工会共同努力,标本兼治。”

他看向张恩远讲道:“你也请张兢关注一下这件事的处理过程,总结个报告给我。”

“您的意思是……”

张恩远抬了抬眉毛,轻声问道:“其他企业也会有?”

“这是偶然,也是必然。”李学武缓缓点头,看着桌上摆着的厚厚的大部头讲道:“越是特殊时期,职工的思想波动就越大,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也不足为奇。”

“但这不是放纵和忽视的理由。”他手指点了点桌面强调道:“职工受个人认知所限,对危险思想的防范和警惕心不够。我们做管理的不能不把问题想到前面去,真要是出了问题,那就是失职啊。”

“我理解您的意思了。”

张恩远点点头,说道:“我现在就去找曾厂长,将手里的资料和情况汇报给他。”

“嗯,告诉于喆,对象找不到就不要回来了。”

李学武也是下定了决心,他身边不能出现问题。

于喆同聂小光不同,他是于丽请托留在他身边的,是于丽担心他在钢城的处境,也是给她弟弟一个机会。

聂小光是李怀德摆在他身边的一颗定时炸弹,李学武怎么处理聂小光都不为过。

当然了,他和李怀德下棋,聂小光这颗棋子是没有错的,只能怪他年轻气盛太糊涂。

明明同李怀德有着血海深仇,还要捡老李的破鞋穿。

他天真地以为能通过韩露来接触到李怀德,完成心中的执念,可这得是多傻的想法。

韩露同他结婚就是消除名声败坏的影响,也是李怀德的一个算计:将计就计。

韩露躺在老李床上的时候,老李就知道聂小光撅着腚挖他的墙角想要干什么了。

索性,老李帮了他一把,顺势将墙推倒了,这道墙完完全全地砸在了聂小光的身上。

现在好了,聂小光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被套上了紧箍咒,他的一切都在老李的监控之中,只要韩露还想进步。

韩露是什么样的人,李学武早就看透了,这姑娘狠啊。

狠是狠,就是没脑子。

她有爬上老李床的决心和魄力,却没有下来的勇气。

你再看看周苗苗,这才是有心机又狠心的角色。

两家楼上楼下地住着,谁是聪明人一比较就知道了。

于喆不是聂小光,这小子培养培养还真能用一用。

——

“哎!李总,可算见到你了——”

包培刚带着人堵住了李怀德的车门子,那态度好像是账主子大年里堵门要账的架势。

实际上呢?

其实他是来送钱的。

你说气不气人,就包培刚这样主动来送钱的,老李都要千方百计地躲出去。

“那个啥,包主任啊,我这边还有个调研活动要去。”

李怀德表情尴尬且无奈地讲道:“要不咱们明天再约,或者等你有时间的。”

“我今天就有时间。”

包培刚瞪着眼珠子说道:“也别等明天了,择日不如撞日,你去哪我就跟着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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