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却发现,有一股无形的、扭曲的力量,罩在了此地,干扰了他们的巫器、咒法,让他们的讯息无法传递出去。
虽然情况有些不妙,但是这群玄衣卫没有惊慌,反而还在狞笑:
“看来‘硕鼠’就藏在这附近!”
“居然能隔绝消息传递,有点手段!”
“嘿嘿,这下子是不打自招了!”
“速速将他寻出来,拿下问罪!”
几个擅长法家之道的玄衣卫,各使本事,纷纷呼喝:
“魍魉现身!”
“宵小无处可藏!”
伴随着一个个法家律令的施展,玄衣卫立即察觉到了一股气息,正朝着他们扑来。
“嘿嘿,找到你了!”
几个玄衣卫齐齐转身,扑向了气息传来的方向,各自掐诀、施咒、出剑——
同时,腰间挂着司晨鼓的玄衣卫,再度将鼓奏响。
急促的鼓声就像是冲锋号角,不仅是鼓动起了同伴的战意,给他们套上了增益提升,还驱散了目标四周的夜雾。
然后……
几个玄衣卫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僵住。
“那……那是什么?!”
随着诡雾退却,一条灰暗扭曲的古怪道路,出现在了这群玄衣卫的眼前。
这怪路飘在半空中,仿佛是通往另外一个世界。
路上还有一个接着一个的人,在迈着僵硬、浑噩的步伐,缓缓踱步。
听到玄衣卫的惊呼,怪路上面的那些人,齐齐扭过头来,看向他们。
一个个面目灰白,眼神空洞。
最诡异的是……这些人竟与在场的玄衣卫,长的一模一样!
“装神弄鬼!就这,也想要吓唬我们?给我——毁!”
一个兵家玄衣卫声如惊雷,双手爆发出金戈之气,催动手中长枪撕破夜空,带着劈山倒海之势,刺向了怪路!
下一刻。
那个兵家玄衣卫,连枪带人,一同撞进怪路,成了那群行尸走肉里的一员。
其余的玄衣卫见状,神色均是大变。
他们猛然意识到,这盘旋在半空的怪路,恐怕不是什么装神弄鬼的幻境!
然而,没等他们开跑,半空中的怪路忽然扭曲、旋转……顷刻间,就像是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眼睛,凝视几人。
玄衣卫们的身形顿时一滞,瞬间立住不动,脸上神情纷纷陷入呆滞,一个个的,仿佛全都失了魂……
“喔喔喔——”
转眼到了卯时,各坊鸡舍里面养的公鸡开始打鸣。
这些公鸡都是各坊专门养的,还给修建了专门的鸡舍。
因为在鸡鸣声过了三遍后,笼罩在楚都里面的诡异夜雾,便如退潮一般,飘落回了外面的云梦泽里。
各坊的人也拿不准,诡雾的离开与公鸡打鸣有没有直接关系,但还是养了公鸡。
不仅好吃好喝的供着,甚至当一些人生了病撞了邪,还会从这些公鸡的身上请根羽毛带回去,说是有驱邪镇煞的效果。
有没有用不知道,但若不是有坊正盯着,只怕这些公鸡早就被薅秃了毛。
诡雾退却后,又等了一小会儿,坊间就响起了敲锣的声音——代表诡雾退尽,人们可以出门了。
此刻,商陆已经变化成了冯平的模样。
他推开门,按照从冯平口中问出来的流程,在院子里面稍作洗漱,然后就离家,要先去寡妇那里吃个早饭,再去行人署。
这几乎是冯平每日里的固定路线了。
刚出门,就遇到了街坊邻居,相互之间打招呼,道声早安。
还有人打趣:“冯平,又去寡妇那里呀?什么时候能把她娶回来啊?”
“快了,快了,早晚的事。”商陆按照冯平的性子给出回答,惹得街坊邻居一阵哄笑,纷纷说等着吃他喜酒。
这些街坊邻居,商陆从冯平的口中,大致了解了谁长什么样,再加上巧合和诡辩术,一路招呼下来,就算偶有错误,也能立马糊弄过去,完全没有叫人生疑。
出万顺坊的时候,坊正还叫住了商陆,小声问他:“冯平,你在衙门里当差,可知道最近夜雾里,又出了什么新诡物?”
商陆用冯平的语气说:“马爷,您太瞧得起我了。我只是一个在行人署里伺候人的小吏,哪会知道什么新诡物?倒是您老,怎么忽然想到问这个了?”
马坊正压低了声音道:“刚才有巫官来问昨天晚上,我们坊里有没有什么异常……我他娘的连门都不敢出,就算晚上有异常,也不知道啊。”
商陆故作惊讶:“巫官怎么会来问这个。”
马坊正压低了声音道:“说是昨天晚上,有巡夜的玄衣卫,死在了修平坊……这事儿你可得保密,别告诉了旁人。”
商陆拍着胸脯应道:“放心吧马爷,我肯定守口如瓶。”
马坊正点了点头,旋即又拦住了另外一个街坊,问起了同样的事。
商陆哑然:好嘛,我这儿保密,你却到处讲是吧?
出了万顺坊,商陆途经了修平坊。
昨天晚上几个被收走了魂魄的玄衣卫,肉身早已经被运离了此地。
几个兼修法家的楚巫,正在这里竭力的寻找蛛丝马迹。
但找来找去,除了眼煞、雾魇和窃喉妖的灰烬、污水……别的什么都没有发现。
偏偏在那几个玄衣卫的身上,又没有打斗厮杀的痕迹,负责现场调查的这几个楚巫,全都在怀疑,是诡雾中又出现了一种未知的诡物,善于拘魂,极其凶险。
瞧见商陆等人在远处探头探脑的围观、议论,这些楚巫很是心烦,当即喝令四周戒严的兵丁赶人。
他们显然没有学过犯罪心理学,不知道“凶犯”喜欢重返现场。
就这样,与真凶失之交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