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模样、身形、气质,乃至眉宇间的急性,都变的与吕阳一般无二,惟妙惟肖。
“啧,你身上的宝贝,还真是层不出去……”吕阳语气酸溜溜的,充满了羡慕。
子鼠巡狩却很高兴,绕着商陆变作的“吕阳”转了一圈,抚掌笑道:“好!身形具备,想来瞒过椒图鉴壁没有问题。届时你我二人一同混进行人署,不仅能有个照应,也能更好的刺探消息。”
顿了顿,他摸着下巴,思付道:“不过,拿人就得分两边同时进行了。公输灵的蜃梦精魄可以直接用,许真的蕨蠕却得想个法子送进四耳五眼兽的嘴里……”
他摸向不多的头发,叹了口气:“看来,只能忍痛再拔一根了。”
“不必拔发,我有办法。”商陆忽然说道。
子鼠巡狩瞬间收手,激动地问:“当真?!”
……
平安坊。
行人署的差吏冯平,散了衙后,脚步匆匆的来到了此地。
在平安坊里,有家寡妇掌勺的小饭馆,是冯平每日必至的去处。
除开菜肴的味道对胃口,更因为那寡妇入了冯平的眼。在冯平看来,寡妇不仅知识多,姿势也多,还懂疼人。
可惜对方纵是个寡妇,也瞧不上他这个在行人署里,跑腿听差的小角色。
但冯平还是天天来这里吃饭。
反正家中只有他一个人,冷锅冷灶,回去也懒得做饭,不如在此消磨。说不定日子久了,寡妇就会被他的诚意打动,遂了他的念想呢?
用过晚饭,冯平又厚着脸皮磨蹭了好一会儿,才万般不舍的离开。
再不走,天就要黑了,可怕的夜雾也将降临了。
他倒是想要借着夜雾为由赖下,但寡妇不肯,他又想要在人面前维持点风度,只能悻悻离去。
刚出饭馆没走几步,就看到几个人,推着一辆送皮货的板车,从前方的街巷中走了过来。
车上的皮货,散发出一股子刺鼻的腥味,冯平抬手掩鼻,嘴里骂了一句“晦气”,脚步不由加快,想要赶紧越过皮货板车。
推车的人,正是商陆和许真、程仁。
吕阳没有跟着他们,被子鼠巡狩带到了另外一边,专司发动蜃梦精魄。
瞧见冯平出现,许真轻哼了一声。
这声响,便是被人听见,也只会当他是推车累了,在哼气换力。
唯有商陆和程仁明白,他是在骂冯平出来的晚。
他们根据孙管事提供的情况,掐算好了冯平出现在这里的大概时间。
岂料这厮今天居然是在寡妇处多缠磨了一会儿,险些误事。
还好他们机灵,装作偷懒歇息,在另一处街道上等了片刻,直到程仁的谛听耳,听见冯平辞别寡妇,方才推着车过来。
很快,以袖掩鼻的冯平,便走到了板车旁边,马上要擦身而过。
许真微微抬头,飞快地扫向左前方望楼。
楼上那只四耳五眼兽,一边例行公事的扫听四周动静,一边却又用一只眼睛,盯紧了冯平——看来不仅行人署里的他国使者被软禁,这些进出行人署的官吏,也遭到了监视。
甚至,官职地位越高,被盯得越紧。
许真不由的庆幸,还好他们选择了小吏,要真拿官员,还真容易打草惊蛇。
只是此刻,站在四耳五眼兽旁边的巫师,并未出现任何异常……
商陆到底动手了没有?!
虽然困惑,但许真没有犹豫,立即放出蕨蠕。
蛊虫自他掌心钻出,化作一道血线,以极快的速度,扑向四耳五眼兽。
许真不知道,就在他放出蕨蠕的同时,两只无形的手,仿佛虚空探出,精准的遮在了望楼上——一只覆在巫师的眼前,另一只,遮住了四耳五眼兽看向冯平的眼睛。
他们还是能够看到周围情况,却恰恰好的,漏过了蕨蠕。
蕨蠕瞬间飞到了四耳五眼兽的跟前。
三娘在这个时候,挪开了挡着四耳五眼兽的手,转而虚捂旁边巫师的耳朵。
四耳五眼兽立刻瞧见了出现在望楼上的蕨蠕。
但它没有示警,因为蕨蠕身上散发出的甜腥气息,正是它无法抗拒的诱惑。
它猛地张嘴,一条满是倒刺的舌头,从它的口中弹出,精准的卷中蕨蠕,将它吞下了肚。
下一刻,四耳五眼兽机警的目光,瞬间失去焦距,变的涣散,表情也跟着呆滞。
几乎就在同一刹,商陆动了。
他低头、抬手,瞬间换上狰狞的土伯傩面,旋即发动“锁魂”神通。
刚与板车擦过的冯平,身形顿时僵住。
他只是一个小吏,修为都在嘴皮子上,而且远不如商陆,哪里挡得住“锁魂”?
许真一伸手,将冯平拖到板车上。
商陆同时掏出一张皮影人偶,放到冯平鼻前。
这是子鼠巡狩给的残灵。
冯平只是被“锁魂”,气息犹存,随着一口热气喷在了皮影人偶上,这皮影人偶竟是迅速胀大,瞬间就变成了一个活灵活现的“冯平”。
呼吸、心跳、脉搏……一应俱全。
唯一的破绽,是不会动。
但商陆有法子,他在皮影人偶胀大的刹那,就拿出了一个纸人和一张隐气符,拍在了皮影人偶的背上。
竖着耳朵监听四周动静的程仁,则和许真一起,以最快的速度拔下了冯平的衣裤,瞬间就给皮影人偶穿上了。
商陆一指点在皮影人偶身上,纸人立刻被激活,操控着皮影人偶,按照事先规划好的路线,往冯平的家走去。
没有选择潜入冯平的家中拿人,乃是考虑到冯平住的那片,街坊邻居都相熟。像他们这些生面孔,稍作徘徊逗留就会被盯上,还不如半道行事,反而容易。
这处动手的地点,乃是孙管事反复斟酌后选定的,行人相对较少,而且有程仁的谛听耳警戒四周,稍有风吹草动,立刻就能做出应对。
故此,一切顺利。
在皮影人偶冒充冯平走了后,真正的冯平则是被商陆他们塞到了板车上的皮货中,用隐气符给彻底的藏了起来。
望楼上,三娘见他们成功,悄悄收起了捂着巫师眼、耳的手。
被四耳五眼兽吞进了肚里的蕨蠕,也收敛了巫毒的释放,转入沉睡。
四耳五眼兽随即恢复清醒。
对于自己片刻的恍惚,它毫不在意。
异兽也是会偷懒的,打个盹儿,再正常不过。
它继续五眼观八方,瞧见“冯平”与往常一样,在往家赶。而运皮货的三个人,推着板车与他越走越远。
一切如常,毫无异状。
四耳五眼兽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得意的低呜。
(吹空调背痛,不吹热的头昏。刚才去上厕所,明明脑子是清醒的,却跟断片了一样,往纸篓里尿。反应过来后赶紧憋住挪地方,简直了……不说了,换纸篓里的口袋去,不然要挨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