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我们祖先一代代流传下来的经典,才是真正的圣火真经,信仰东方教派的人,才是真正的波斯人!”
实际上,拜火教和祆教不仅仅是名字上不一样,宗教教义甚至都发生了极大的改变。
从教义上来说,波斯地区的拜火教只有唯一真神或者善神,即代表光明与真理的智慧之主阿胡拉.马兹达,并十分反对偶像崇拜。
而被称为祆教,在中国境内活动的拜火教中,神明信仰开始变得多源。
阿胡拉.马兹达虽然还有光明之神或者火神的称谓,但实际上已经降级为多神之一。
比如祆教中还信奉生命之母,水神,来自印度或者中亚、西域的本土神,并有木偶神像和陶偶神像等偶像崇拜迹象。
在习俗方面,波斯的拜火教主张天葬,认为人死后应该由鸟兽来分解尸体,祆教则已经开始逐步进行土葬。
最重要的是在日常宗教活动方面,波斯拜火教是搞一(善)神二元论的,强调光明之神与黑暗之神的对抗,有甄别之桥(最后审判)和索什杨特救世(弥赛亚降临)这种玩意。
而且他们虽然叫做拜火教,但并不是崇拜火,而是将火作为与神明沟通的媒介,在仪式上使用。
祆教则完全没有这些,单纯就是火神崇拜,这在中国本土有大量体现,比如河南山西地区大量的火神庙,火神爷爷庙等。
说的更直白些,波斯的拜火教就是中东本地的宗教,其教义深刻影响了后来的闪米特三教。
而传到神州本土之后,祆教就明显在唐代早期进行过大量改动,虽然还披着拜火教的外衣,但内核至少一半已经完成了东方化,就跟佛教一样。
这背后甚至还能看得见南北朝后期到唐初中统治阶级的影子,拜火教不是单纯为了适应东方而进行的自我教改,而是被人为有意识强行改动过的。
如果不是后来中国进入了收缩期,祆教应该会成为波斯帝国被大食帝国灭亡后,从中土反推回去的重要帮手。
于是到了莫子布开始布局西方的时代,祆教的这一特点,很快就被朝廷中聪明人给发现了。
加上当年东逃的波斯王族还有后人在,两相结合之下,祆教化身拜火宗,立刻卷土重来。
理所当然,拜火宗来到波斯地区的最大敌人不是天方教,而是依然在苟延残喘的波斯拜火教。
异端比异教徒更可恨,这在宗教上是完全成立的,是至理名言。
而比起为了传承苟延残喘的波斯拜火教,中土祆教传承清晰可见,伴有经典与地方志记载,甚至还有宋金时期修建的庙宇存在。
这些特点用来宣扬正宗,把留在波斯的打为异端,实在是太方便了。
“我怜悯你,因为你们是为了活下去才篡改教义的,但我不能原谅你,因为异端必须被消灭!”
出身波斯王族的李钦用波斯语大声吼叫着,随后拎起一个油瓶用刀轻轻敲碎,瓶中的桐油落了地上的教长大德一身。
“如果你的信仰是虔诚的,你的信仰是真诚的,那么就在圣火中祈祷吧,如果你能完成祈祷,那我就赦免其他人的罪过。”
李钦高举一个莲花状的火炬,里面火焰正在熊熊燃烧,周围信徒一见,立刻单膝跪地,双手高举,十指交叉作火焰升腾状,并齐声颂唱:
“圣火昭昭,圣火耀耀。凡我弟子,同心同劳。
光明慈父,知义知情,启我澄心,苏我明性.。”
好吧,莫大皇帝越来越懒,把后世搞出来的大光明录都给用上了,也不管是不是符合教义,搞得拜火宗跟摩尼教有七分甚至八分相似。
嗯,也正因为这样,拜火宗才能跟目前在甘肃、羌塘和安西四省具有主导地位的白莲宗能合得上。
颂唱中,很多波斯和阿塞拜疆教徒完全不明白这段中文的意思,但依然非常虔诚。
因为这不单代表了信仰的复苏以及大虞打的让波斯再次伟大的口号,还因为跟着大虞混有好处。
可不是所有的阿塞拜疆人和波斯故土上的土著,都有资格成为荣耀波斯人的,大虞只准备让其中的两成人获得身份,成为大虞在波斯册封的一大推封建主中之一。
这些人跟着李钦等人完成仪式,成为了荣耀波斯人,不但可以从阿塞拜疆进攻波斯本土,成为封建领主。
就算是没有办法获得战功的人,也可以跟随大虞的藩王和镇藩封臣们定居黑海两岸,去给汉人做‘防火墙’和听调听宣的中农。
有口号,有信仰了,还得有好处才能把事干成。
而在虔诚的颂唱中,波斯拜火教大德教长的惨叫一声比一声弱,哪有人可以在烈火的焚烧中还诵经的。
真要有这样的人,也不可能成为在地上被火烧的那一个,除非他自己愿意。
作为波斯王卑路斯的后裔,来自四川大邑的李钦,是波斯王族家中最出色的。
他考中过举人,当过知州,当过兵备道,年纪更是才三十三岁,正是闯荡的好时候。
而李钦的背后,则是整个高凉州(高加索)地区的操盘手林则徐。
历史上的林文正公在高加索呆了十年了,终于为高加索地区设计出了一套可用的制度。
那就是以从南北朝开始就被改造过的祆教进化为拜火宗,以恢复古波斯帝国为号召,抬高一部分包括阿塞拜疆人在内的高加索和伊朗人为荣耀波斯人。
让他们主动成为大虞碎片化波斯,打击天方教势力,胁迫大食诸国和部落的利器。
至于亚美尼亚人,那就更好搞了,他们本来就有祖先是东方人的传说,虽然到不了匈牙利人那样,历史上东方彻底衰落了还会来寻根问祖的地步。
但在如今大虞这个势头下,跟红顶白他们还是能做到的,且因为与土耳其人的血海深仇,用在小亚细亚和黑海西岸还挺顺手。
1815年秋,欧陆正在维也纳和会的时候,占据了大不里士的拜火宗开始了迅速发展。
其最重要的目的,不再是为大虞开疆拓土,而是要在未来石油最大产地安插一个打手。
一个碎片化,本地封臣全是由大虞册封的波斯王国。
而在黑海西岸的新怀宁城,张大全经过十五天的修整,已经完全恢复过来了,他决定不回去了,就在这里跟随李成杓,也混个镇守使当当。
“大全哥,未来这黑海西岸,一定会是咱河北人的天下。”李成杓筹措满志,因为他知道对奥斯曼帝国的进攻一定会开始的,未来还有更大可能。
“你看这里天气,就跟在河北老家没多少区别,我就没见过几个河北人来了这地,还会水土不服的。”
李成杓说话的时候,嘴都笑裂开了,因为黑海西岸确实跟河北的气候非常相似。
降水量在400-700,四季分明,冬天不太冷,夏天也不太热,全年均温在15-20度,盛产小麦、玉米、樱桃、葡萄等。
张大全也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不一会码头的大钟敲响,一队队身穿劲装,携带武器的汉家郎下了船。
看到人来,李成杓与鲍新都等三十几位封爵都赶紧迎了上去。
十五岁的白召南在亲叔叔白凤池和十几个河北保定府安新县白家人的陪同下,踏上了新怀安的土地上。
“公爷,我等在此等候多时了,健儿也已经召集完毕,就等你见过大王之后,便能将索菲亚城拱手送上。”
作为这群人爵位最高的李成杓赶紧上前抱拳施礼,因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在布加勒斯特殿后战死的白凤山之子,也是皇帝亲自册封的辽藩第一大封臣,安新郡公白召南。
十五岁的白召南在国内接受了大虞勋臣二代,或者叫做拓殖二代的标准教育,已经从初级军校中毕业,有了几分军人的模样。
他环视了一眼四周,穿着飞虎服、云豹服等赐服的都是汉家封臣,他们再外面一点,则是扎着武装带的卫所百户、副百户们。
卫所军官们的更外边一点,大量高加索来的亚美尼亚人小军头正热切的看着他们。
大虞在黑海西岸的统治以汉家藩臣管面,卫所控点,乡野则是汉家拓殖者与亚美尼亚仆从军一人一半。
“多谢各位叔伯,请现在就带我觐见大王,先父的鲜血不能白流!”
白召南收拾起难过的情绪,满心都是对未来开疆拓土的渴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