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3章 群殴法兰西
1814年4月初。
拿破仑到达贝尔格莱德,出发时的十二万五千法军,到了这里剩下不到九万,足足损失了三万多人。
其中大部分是断后战死和被俘,小部分是走散或者私下逃亡了。
而且这损失的三万多人,还不包括前去迎接拿破仑的乌迪诺元帅一万人。
路易.达武一脸的愧疚,拿破仑心里也有火。
但看到已经残破成这样的贝尔格莱德城,以及军队的巨大伤亡,心里也知道路易.达武和他的兵团已经尽力了。
“这不能完全怪你,我是知道你的能力的。”拿破仑拍了拍达武的肩膀,随后叹了口气。
“我也是有责任的,我小看了赛里斯人的坚韧,他们以往给人的印象,严重欺骗了我们所有人。”
拿破仑口中的严重欺骗,就是指夏藩军在过去二十几年给欧洲人的普遍印象。
在很多时候,夏藩军因为主力核心是从东方轮番而来,手下真正属于莫子溶、莫公泽父子的将官只有这么几十个。
常年在欧洲跟随他们父子的老兵,也就是香山洪氏和莫天赐为他们父子安排的日本旧尾张藩、土佐藩的武士家庭,总计也就两千人上下。
这就导致了两个问题,一是成本高人数少,在那个大虞武器水平没跟欧洲甩开代差的情况下,莫子溶父子舍不得把苦心建立的夏藩军拿去排队枪毙。
二是夏藩的地盘其实并不稳固和明朗,从最开始的匈牙利,到比利时,再到后来的大尼德兰、莱茵兰,然后又转向匈牙利。
其间莫公泽这样的大王吃了多少忽悠,受了多少委屈,下面的兵将都是看在眼里的。
这导致一部分轮换来的夏藩军觉得在欧洲没什么前途,没有为莫子溶、莫公泽父子死战的心。
所以之前的二三十年,夏藩军给欧洲人最大的印象就是他们装备不错,战斗力也还行,但总是有点偷奸耍滑的意味,畏惧苦战和血战,往往在受到致命伤害之前就会跑路,没有坚强的意志力。
这确实在很大程度上误导了拿破仑和法军。
再加上莫公泽之后又实行不断后退,把法军补给线拉长的的策略,一路上连布达佩斯和特兰西瓦尼亚都放弃。
这更加加深了法军的刻板印象,导致全军上下都没把包括夏藩在内的赛里斯陆军当回事。
结果就是他们一头撞上去,撞的头破血流,鼻青脸肿,然后才发现赛里斯陆军整体上与法兰西相当,但精锐部队远胜法兰西的精锐。
比如赛里斯帝国的禁军,只有拿破仑的老近卫和青年近卫军能与之相比。
而拿破仑的老近卫和青年近卫军加起来不过一万三四千人,赛里斯的近卫军却有十二万人之多。
但实际上拿破仑还是低估了,因为他把很多京营也当成了禁军。
真要说,同等装备下拿破仑老近卫和青年近卫军战力确实在大虞禁军十二卫这水平。
但大虞的武器先进的多,导致拿破仑这一万三四的真正近卫军在战场上,即便对阵京营也很难打出一比一的交换比。
更不用说,大虞禁军只有十二卫,京营只有十六军,并不是大虞的精兵就这么点。
而是为了财政,也因为没有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不需要养那么多。
真要爆兵,爆出一百万禁军和京营也不稀奇,拿破仑和法军遇到这样的怪物,岂能不败。
而安顿大军在贝尔格莱德休整一天后,拿破仑又发现了新的问题。
那就是此前路易.达武接到的命令一直是尽快打通多瑙河,支援下游的主力。
于是为了一拿下贝尔格莱德就可以运输物资,路易.达武将超过七成的物资都集中在了贝尔格莱德上游诺维萨德及其周围,剩下的三成分散在布达佩斯周围。
这就表示,拿破仑撤回来的这九万人,加上路易.达武的十二万人,二十一万大军未来三个月的粮食,都在距离贝尔格莱德不到八十公里的诺维萨德。
对此,拿破仑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前往诺维萨德固守,分别撤走军队,因为这么多的粮食,不可能马上运走,不运走军队就没有吃的。
要么这些辎重全部不要,士兵们自己带着半个月的口粮,快速撤到莱茵兰附近,养精蓄锐后再来应对莫公泽。
拿破仑顿时犯难了,思前想后的他,最终还是决定固守诺维萨德。
因为他要是选择第二个选项,虽然有极大概率能保全军队,但也有概率让奥地利和普鲁士反应过来合力拦截他,也有可能因为粮食不足,导致军队只要战败一次,就难以翻身。
第二个选项虽好,但万一发生了小概率事件,那就全盘皆输了。
随后4月底,多瑙河开始进入汛期,水量比冬季大了三倍不止,这也从侧方面加强了拿破仑的决定。
固守诺维萨德,分批撤离大军。
同样的,多瑙河进入汛期和东南欧进入雨季,也给莫公泽的追击造成了极大困难。
河中水流湍急,此时的蒸汽机马力小,运输能力大为受限。
雨季也导致道路极度泥泞,这东南欧在后世就不是什么好地方,罗马尼亚、阿尔巴尼亚的黑帮驰名全球,此时就更是烂地方。
虽然气候适宜,物产丰富,但这里是基督教和天方教两大文明的激烈碰撞地,打了八九百年的烂仗了,基础建设约等于无。
讨法军从陆上追击,基本就是人和马都在泥浆中打滚,除了咬着法军尾巴的轻骑兵,其余一天能走超过十公里,就算是速度不慢的了。
。。。。
法兰西帝国,巴黎,杜伊勒里宫。
法兰西帝国外相塔列朗伯爵看着远处朝他缓缓走过来的女子,整个人都呆住了。
“天啦,克里桑德,你跟你的外祖母长得太像了!
天啦,我仿佛回到了年轻的时候,那时候的她是多么美丽,让人自惭形秽般耀眼夺目。”
这位帝国外相,曾试图参与叛乱但拿破仑也不得不继续重用他的法兰西政治强人,此时正仿佛灵魂出窍一般的喃喃自语。
而那个能让塔列朗伯爵说出这番话的人,眼前克里桑德的外祖母,正是断头王后安托瓦内特的闺中密友,波利尼亚克公爵夫人约兰达.加布里埃尔。
波利尼亚克公爵夫人是法兰西大革命之前,整个法兰西上流社会最迷人的美人。
据说她的美貌让同样身为女人的王后安托瓦内特都升不起嫉妒之心,与之成为了最好的闺蜜。
可见这漂亮的有多过分,因为只有双方差距实在太大的时候,嫉妒才不能发挥作用。
塔列朗伯爵出身法兰西古老家族,在波旁王朝也属于上层贵族。
他比波利尼亚克公爵夫人小了五岁,因为腿部有疾病,确切的说是个瘸子,年轻时非常自卑,只敢远远的暗恋。
这就太要命了,一个青春期小瘸子遇上了一个极美极美的大姐姐,想都想得到当年的波利尼亚克公爵夫人能把塔列朗迷成什么样。
事实也是如此,当年光芒四射的公爵夫人就是塔列朗伯爵心中永远的白月光,梦中女神。
是那种人生几十年都经常在梦中遇到,提起来心中都泛起一片酥麻的真正女神。
“很荣幸能见到您,亲王殿下,您是我在法兰西为数不多幸存的长辈了。”二十二岁的克里桑德应对的非常得体,显然是经过特殊培训的。
这句话准确击中了塔列朗伯爵的心,他的眼角开始泛出泪。
伯爵想到了青年和壮年时期许许多多的朋友,而这些朋友在波旁王朝覆灭后,大部分都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