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宠她千千万万次 > 287 别跟我胡闹
    电话接通前,江阮有满腹的话想说,但傅成渊一开口,她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听起来是在哄她,实则那不容商榷的口吻几乎只差把“别跟我胡闹”这五个字直白地甩出来了。
    她说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和一拳打在棉花上没区别。
    傅成渊又一次将她强制性地软禁了起来,根本由不得她做出任何的交流、沟通、或是反抗。仿佛她作为当事人不该问,也不能说。
    的确,真要计较的话,起码这一次的出发点是为了保护她,说起来可比之前的那次要好听太多了。也非常成功地让她想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自动蒙上一层“不识好歹”的底色。
    ——他为了护你周全费心费力地送你离开,结果你还要跟他吵,你自己掂量掂量,你拎得清轻重吗?
    不需要别人开口,江阮自己就能把自己给架住了。
    她真的很不喜欢这种已经被预设了结局,且毫无商讨余地的对话。当面说还能佐以神态动作来表达情绪,在电话里就只剩下那种空洞的无力感。
    但偏偏傅成渊从来都是如此行事的。
    他真正需要的是一只没有自我意识的金丝雀,好方便他随时随地把这只小雀儿从一个笼子移到另一个笼子。既然如此喜欢指挥喜欢控制,为了大家都不受折磨,傅成渊为什么不干脆去找一个更听话的?
    她确实是一身反骨,总爱反抗。或许正如傅成渊所言,她这几年的确是被宠
    坏了。
    离天亮还有很长的时间,陆鹤特意跟她说了打完电话再躺回去睡会儿倒倒时差,只是她脑袋里实在清明,已经毫无睡意。
    江阮无意识地揉搓着指尖。
    什么沟通都没有,一杯掺了安眠药的水灌下去,这就是傅成渊的行事风格。
    刚醒来的时候,她真的以为自己身涉险境,心里乱七八糟不知道想到了多少。毕竟刚听过斯乔年的那番讲述,又接受了“自己处境危险”的事实,睁眼就是无人的陌生环境,手机不在身边,衣服还不是原来的那套,怎么不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恐怖呢?
    她的工作怎么办呢?
    剧组杀青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了,拍摄进行了这么久,想不到真正结束拍摄庆祝的这天,她连参与的机会都没有。
    算了,别想这些了。
    江阮反抗不得,只能被迫顺从安排,在这栋靠海的温馨小楼里当起了临时住客。
    她好像也很久没有出去旅游放松过了,在伦敦读书时还会趁假期定上机票到处飞,虽说有时候的确是怀着要避开傅成渊的想法才故意这么做的。也被傅成渊结结实实地抓包取消过几次行程,但她还是跑了不少地方,看过很多不同的景色。
    就趁这个机会放松放松吧,除了心态有些微的不对,其他方面也和旅游没差。
    江阮从陆鹤口中得知了这栋别墅是她的私产,陆闻对这个瞒天过海的安排是并不知情的,目前仍留在国内小住
    ,他这次回国也是傅成渊主动邀来的。
    原本陆氏基金会这次的慈善晚宴还要再选选地址选选日子,傅成渊在电话里听陆闻提了一嘴,把这件事揽了过来。刚好陆闻觉得这主意不错,就点了头。否则任陆家办事效率再快,也没办法在落地后的短短几天里从零开始准备好一切。
    至于陆鹤,她跟过来是受傅成渊所托,原本就计划在晚会结束后离开。
    也就是说,傅成渊委托了小姨陆鹤将她和傅煜带过来。这个晚会本体,估计都是他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兜的圈子。
    许是已经在这边待了两天,得知这件事的时候江阮倒接受良好。
    陆鹤是个很温柔、不会叫人有距离感的长辈,聊天时跟江阮说了不少傅成渊小时候的事情。
    比如从小就思维缜密,大人想骗到他都有点难度;再比如学骑车的时候,陆晚凝想在后面帮他扶一扶,傅老先生不愿意,说男孩子没那么娇贵,摔两次自然就会了,结果他一次没摔就掌握了骑车这项技能,还以此为据反驳傅老先生说的话不对,那个时候大概也就三四岁的样子,比现在的傅煜还要小。
    陆鹤说什么,江阮就跟着听什么。
    等陆鹤问到她和傅成渊是怎么在一起的,谁追的谁的时候,江阮彻底确定了,陆鹤真的对他们之间的事完全没听说过。
    否则这个自带冒犯感的问题不会出现在她们的谈话中,就是傅老先生这个当
    爹的也没过问儿子儿媳的恋爱历程,他老人家是心知肚明的,谁问谁尴尬。
    江阮对陆鹤的印象还挺好的,又因为是长辈,她不敢乱编,只含糊地说了句都是自然而然的。
    倒是傅煜噔噔跑过来,说是爸爸追的妈妈。
    陆鹤乐了,“哎呦,你知道这么多呀?小宝你知道追是什么意思吗?”
    “就是先喜欢的意思呀,”傅煜作认真点头状,“爸爸喜欢妈妈,先喜欢的,所以肯定是他追的。”
    陆鹤笑着搓了搓他的小脸,“小宝太会长了,长得真好看。”
    傅煜被夸红了耳朵,又两三步跑回了玩具旁边。
    “奔着小宝这么优越的长相,你们不打算要第二个小孩吗?”
    江阮顿时呛了一口水,捂着胸口一连咳嗽了好几声。
    陆鹤帮她拍了拍背,“我问得冒犯了是不是?撤回,撤回行不行?当小姨没说。”
    “……没有,”她这么坦诚大方,江阮正经回答两句也不会掉块肉,她没必要犯那娇气病,“没考虑过,一个小孩就够了。”
    陆鹤眨了眨眼,“对啊,生孩子苦得是咱们。”
    “我去看看披萨烤好了没有,等会儿过来尝尝小姨的手艺。”
    陆鹤朝厨房去了,江阮坐在原地转了下戒指。
    第一天刚醒来的那通电话是她生气挂断的,傅成渊没拨回来,她以为傅成渊打定主意要冷处理搁置她,反正他们通电话也话不投机,免得吵起来。
    但昨天和今天的电话他都
    照打不误,江阮真怀疑自己经年累月习惯了这套模式,以至于情绪都激不起波澜。
    她想知道自己要在这边待多长时间,傅成渊不明着回答她,只跟她说不会太久的。
    傅成渊要做什么呢?问也是问不到的,他嘴上说没有通天的本领,可要是栽到他手里,也真的很难说。
    江阮呼出了一口气。
    司盛谨那种不能以常规逻辑来揣摩的人,要用怎样的办法来应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