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眼睛黏在略显丑陋的捲轴上,东夷妖首道:“水滴石穿啊,常挽青这蠢货好歹有些进步,手艺好上那么一点。”
从妖兽横行到赤膊画师入宝象城,少说得有两三千年了,製作皮画的手艺估计被改良了许多次,再不精进一点,南江的炼器师还有何脸面存活於世?
魏西腹誹不止:长生木至少还以自由身活著,您老人家生死未卜不说,就算真活著也是苟延残喘,不附身在蛞汛身上恐怕连骨礁海都出不了。
比著秦枫毒舌的样子,魏西讽刺道:“是是是,您的本事比天还大!所以才惨遭掠溪背叛!我们妖首比不得你!”
“掠溪成不了事,”东夷妖首语气充满诱惑,“倒是你何必一直跟著常挽青?若是在我手下,滩蘚的地盘给你正好。”
挑拨离间,这是魏西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別有所图,这是紧隨而来的想法。
如果东夷妖首是个求贤若渴的上峰,而且没有动弹不得,或许这段话还有些诱惑力。
但它现在一副命不久矣的阶下囚形象,搭配它的斑斑劣跡,很难取得正常人的信任。
但魏西想得更深,东夷妖首大可以把自己骂走,为何要招揽一个其它妖首的名不见经传的手下?
“.大抵是另有所图。”
心中下了判断,任由东夷妖首舌灿莲、连哄带骗,魏西都不为所动,几次作势要走,实则暗中观察。
隨著时间的流逝,头顶那轮绿色的月亮愈发妖异,天空隱约透出红色,喋喋不休的东夷妖首看上去既暴躁又睏倦,偏偏强撑著精神招揽魏西。
经过魏西谨慎的观察,这东夷妖首似乎隨时都有可能睡过去,所以才会神情睏倦;而暴躁,很大概率要归结于越来越诡异的天空。
前者魏西猜测应该和捆住它四肢的藤蔓有关;后者不难猜,绝对是绿月大潮將至导致的。
“掠溪办事果然周到,”魏西心中肯定道:“这藤蔓大概是会抽取东夷妖首的力量,同时强制让它沉睡。”
“看来,它是需要这幅捲轴挣脱藤蔓。”
想到这儿,魏西登时变脸,举著捲轴威胁道:“行了,別演了!我问什么你答什么,不然我就把捲轴扔了。”
“你拿这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威胁吾?”
魏西乾脆道:“这东西再弄一份不难,不过绿月大潮提前了,没有它帮你脱身,你就在这等死吧!”
原本眼皮半闔的东夷妖首猛地挣扎起来,外泄的阴阳气犹如高山压到魏西身上,窒息感隨之而来,她膝盖一软,踉蹌著后退。
刑架上的藤蔓陡然收紧,上千片叶子迅速抽芽、长大,受害妖肉眼可见的衰弱下去,外放的阴阳气被迫收敛,给了魏西喘气的空隙。
东夷妖首被硬化的树叶扎的千疮百孔,淡蓝色的血液顺著叶片的脉络流淌,叶片渐渐枯萎。
“掠溪.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大发雷霆但被迫停止的东夷妖首犹如强弩之末,在它晕倒之前,还在呢喃著什么。
魏西听得清楚,“敢动经纬.死无”
可惜这话说的太晚了,魏西眼前已是一片血红。(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