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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23章 突如其来的灵感
    老同学千里迢迢写信来要几道题,如此简单的要求必须满足。
    宋河从电脑上开了个新文档,略一思索,手指轻盈地在键盘上跳动起来。
    “宁张夫妇,以下题目难度远超imo竞赛所需水平,研究透彻,进决赛绝无问题,望细做。”
    随后,一道道题目谱写在屏幕上,百转千回,姿态妖冶。
    宗师级数学家,出普通奥赛题,属于是闭着眼都能玩出花来。
    宋河思路总是忍不住放飞自我,不得不反复提醒自己,不要把难度搞得太荒唐,要照顾老同学的实际水平!收!
    但键盘敲着敲着,他还是忍不住走神了。
    灵感这东西,总是突如其来!
    宋河的双手猛地顿住,脸色变化,先是隐隐感受到了什么,随后用意念寻觅……抓住!
    他猛地抓起手机,给娄景辉拨电话。
    ……
    实验室。
    娄景辉疲惫地写完实验日志,锁进抽屉里。
    “下班下班!回去睡觉!”娄景辉长舒一口气,浑身散发着愉悦。
    “娄组长再见!”周围的白大褂们抬头打招呼,随后继续低头干活。
    娄景辉晃晃悠悠地脱掉手套护目镜,把白大褂挂在自己的衣柜里,离开实验室,惬意地伸个懒腰。
    刚出门,手机响了,老大!
    “喂老大?”娄景辉连忙接通。
    “下班没有?”宋河语气急促。
    “刚出实验室,怎么了?”娄景辉感觉老大语气不对劲。
    “原地掉头,返回去!”宋河催促,“快快快,稍微加个班,我好像找到一个新的数据筛除法!”
    娄景辉大惊,一叠声地答应,迅速给自己重新披挂,又全副武装冲进实验室。
    “娄组长上班啦。”白大褂们打完招呼低头,一秒后又集体抬头,“嗯?”
    娄景辉没搭理他们,忙着和手机里的老大沟通。
    “你去东墙,第二块地板砖那个位置。”宋河催促,“到位了和我说!”
    娄景辉小跑到实验室的东墙边,墙上覆盖着黄扑扑的数据纸,像是深秋干枯的爬山虎,最近学校新进了一批环保回收纸,颜色都是这么黄。
    “我到了老大。”娄景辉目光迅速从墙上扫过,脸色茫然,“但这是人造白细胞的数据啊?我没参加啊!我做月球植物的!”
    “不慌,以你的聪明才智,我边说你边看数据,能跟上。”宋河信心满满,“咱们队里你数学最好,能者多劳。”
    娄景辉面容凄惨,他刚干了十四个小时的活儿,脑细胞累的抽搐,大脑已经躺平了,现在居然又要强行启动!
    他心中狠狠抱怨,但嘴上敢怒不敢言,仰着头快速浏览一张张数据纸。
    老大似乎知道他满腔怨气,出言安慰,“加班费五倍,辛苦辛苦!”
    “明白!”娄景辉舒服点了。
    宋河开始在电话里语速飞快地讲思路,娄景辉像侦听敌台的谍报员,集中全部精力认真听,在脑中疯狂翻译成数学运算。
    “你看第八张纸,上面有我手写的实值光滑函数,它是根据前面七张的数据总结出来的,你现在记下来,然后看第四列第五张纸,有一个图2.26……”
    “先构建一个a到g的对角线,把依赖于参数t的都剔除掉,构建一个哈密顿向量场,给出一个族……”
    “x是偶数维线性空间对吧,你看看把模型6和7都做成非退化双线性形式,易得最后的结果……”
    “等等老大!”娄景辉额头微微冒汗,“怎么就易得了?我感觉不易得啊?”
    “你想想呢。”宋河语气懒得解释。
    娄景辉瞪着大眼看了半天,越看越茫然,满墙的数据纸让他头晕目眩。
    “小x非退化啊!”宋河点拨。
    “噢噢噢噢!”娄景辉终于反应过来,用手摸摸胀痛的脑壳,“然后呢?”
    “切丛上的自然复结构j知道了吧,构建一个矩阵,由于k是非空可缩的,所以咱们的推论c1自然成立……”宋河语速狂飙。
    “稍等!”娄景辉再次叫停,冒汗更多了,“怎么就推论c1自然成立了?为什么不是备选的c2和c3成立?”
    “这不是显而易见吗?”宋河有些不耐烦。
    娄景辉脸色一懵,满腔怨念,哪里显而易见了?!
    “因为你可以构建一个余迷向子空间,设为y吧,是不是就清晰多了?”宋河道。
    娄景辉脸绿,这高难度操作,谁一时半会儿能想得到啊!
    “咱们继续。”宋河说,“你往左移动两个地板砖,看最上面一张纸,我用红笔手写的笔记,你现在把b转化为相容复结构,那么b和前面的方程16就可以对比删掉一部分,你再用删完的b和删完的y……”
    “稍等老大!”娄景辉汗流浃背了,“y还没删完啊,我这得怎么删?”
    “b不是已经删了吗?y反之亦然同理啊!”宋河不满意道,“精神起来娄景辉!别迷糊了!这都是基础!”
    “反之亦然同理?”娄景辉快哭出来了,“老大你既然手把手教我,能不能别略过程啊!你这一略,我是真跟不上!”
    “下一步再略,你先把这步想明白。”宋河说,“快点儿啊!给你一分钟时间!”
    娄景辉强打精神,仰着头死死盯着数据纸,满头的脑细胞垂死病中惊坐起,燃尽生命的余晖,点亮最后的数学之火。
    “时间差不多咯!”宋河突然在手机里说。
    娄景辉快疯了。
    ……
    远处,白大褂们忙着做新一组数据,动作娴熟地配置试剂。
    有人扭头,咦了一声,“娄组长怎么在做蹲起?”
    其他白大褂们抬头望去,数据墙前,娄景辉站起蹲下又站起蹲下,脸色涨红成猪肝。
    “急的!”有人看出来了,“做题做不出来了吧?”
    白大褂们愣怔片刻,发出一阵低笑,人和人的悲欢并不相通。
    ……
    终于,娄景辉不再做蹲起,长舒一口气,“搞明白了老大!”
    “好,那你继续搞,看看能把无用数据剔除掉多少。”宋河回复,“有结果了给我发过来,至少能剔除掉三成数据。”
    “三成?”娄景辉傻眼,“怎么可能那么多?”
    “只多不少,如果你做不到,说明还没理解透。具体过程略。”宋河挂断电话。
    娄景辉一头黑线,他怎么看也没法剔除掉三成数据啊?老大是喝了假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