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病弱美人人设不能崩 > 第二百三十七章:世道艰难
    雨幕下树上躲雨的鸟儿清丽的叫着,仿佛在唱人类听不懂的歌。
    闻澜之拢了拢谢清月的披风,将她裹得严实。
    “说起来,鹩的事有进展了吗?”
    谢清月摇了摇头:“荣祥商行的人倒是说见过周衡养,但自从周衡死后那只鹩便不见了,吴谦的府邸也养着一只。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似乎的确是在用鹩传信,且鹩难以驯养,所以周衡的那一只才会被带走。”
    闻澜之将谢清月微凉的手拢在手心,道:“如此,为何周衡和吴谦之间不用它传信?而是要经过据点?”
    谢清月抬眸看着他,笑着道:“所以我推断,这个鹩应该是只能用来同他们的更高一级联系。”
    不会轻易动用。
    闻澜之:“那岂不是说明,周衡的人手被清除的时候,那个人就知道了。”
    “知道又能怎么样?”这件事上他们在暗处,事情做的极为隐秘,那人必然不敢轻举妄动,甚至不敢提醒周衡。
    闻澜之爱足了她这副自信的模样。
    “所以祂在等我们漏出破绽,却不想最后等来了周衡的死讯。”
    谢清月想的比闻澜之更狠心:“或许从那一刻开始,周衡已经被放弃了。”
    细作之间哪有情谊。
    身处他国步步为营,周衡既然已经被发现就救不了,到不用发挥余热做出些对他本国有利的事情来。
    有一点谢清月和闻澜之两人都没有提起,心照不宣的将这话按了下去。
    黄粱出事没多久,邓文彦便出事了,接着是邓宽,之后周衡便死了。
    若是那人反应过来,将这几件事联系起来,怕是第一个怀疑的就是谢清月。
    按照那人不问缘由直接杀人的手段,怕是届时谢清月会有危险。
    现在他们能做的就是争分夺秒的将寨子里的事情搞定,然后追查出暗害太子的人。
    “太子殿下怎么样了?”谢清月一直没再去过。
    “已经醒了,就是精神不好,日日头疼,国师加上外伤至少要修养半年之久。”闻澜之也觉得惊险,若是那刀子再往下一点,太子殿下这条命就没了。
    谢清月点了点头:“太子妃殿下如今在皇宫,有皇后娘娘守着倒是不用担心,但太子殿下醒过来的事情暂时不能泄漏。”
    并非她不相信太子妃,而是人多口杂,还是谨慎的好。
    闻澜之知道轻重,这事目前只有寥寥数人知晓,如今多了一个谢清月,再不会多了。
    风雨似乎没有要停的意思,两人便不在此多待了。
    最后方丈也没有见到闻澜之,倒是闻澜之好脾气的给一言递了话,说过几日再来拜访,好歹保住了几分面子,一言便赶紧应了。
    看着马车走远,一言没忍住和梅书道:“谢二姑娘平日里也这般脾性吗?”
    梅书收回目光看向一言,实话实说:“许是因为黄粱的事情心情不佳吧。”
    一言:“……”
    一言真想去问一问山冲到底是怎么回事,出来一趟还惹出这样的事端来,但是他不敢。
    山冲的狗脾气只有殿下制得住,平常没人敢惹。
    马车在大长公主府停下,谢清月见过大长公主后便去寻了在这里小住的秦秋故。
    “秦三姑娘,别来无恙。”
    秦秋故在池边的亭子里作画。
    清池上一株并蒂莲位于中心,风雨朦胧中随风轻动摇摆,格外有意境。
    见是谢清月,秦秋故放下笔笑着回望:“谢二姑娘。”
    谢清月看着画纸上描绘了一半的画作面上带着歉意:“打扰秦三姑娘作画了,我无甚重要的事,三姑娘不如继续。”
    秦秋故见此也不推辞,她正有感觉,若是停下怕是再也续不上了。
    谢清月就站在一侧细细的看着,瞧着她运笔勾勒心中无不赞叹,不愧是响彻上京的才女,这一手莲花自成一派,意境更是少有敌手。
    或浓或淡,雾绕雨落,朱色染白绿墨交辉。
    亭子里安静的只有笔墨落在纸上的声音。
    秦秋故勾完最后一笔才收神,一时入境倒是忘了谢清月还在一旁,此时一脸的不好意思。
    “谢二姑娘见笑了。”
    谢清月笑着摇头:“我虽不懂画作,但也瞧过长姐的笔锋,虽与秦三姑娘风格不同,但皆是不凡。”
    秦秋故更是不好意思,谢清瑜当年可是被画圣荆老先生夸赞过,欲要收为弟子的人,谢清月拿她与谢清瑜相比,可见是真觉得她画的不错。
    待画作干涸容好便将其收了起来,丫鬟给坐下的两人上了新茶,便退下了。
    谢清月还想着来了聊点上了,如此倒是有话题了:“秦三姑娘如此大才,可有想过去做先生。”
    秦秋故一愣:“先生?”
    “对。”谢清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十分向往:“四妹妹上的女学,就有好几位女先生,虽说是女学,主涉琴棋诗画,但礼、乐、射、御、书、数六艺均有教习,陛下一直致力于改革科举,保不齐将来女子也可参加科举,为大晟教授栋梁之材,实为幸事。”
    秦秋故被谢清月说动了,但又一想到自己的身份便退缩了。
    秦家不会让她走这一步的。
    谢清月见她心动,倒不是想要劝她与自家为敌,只是古代女子多为家族附庸,她们想要什么从来都不能宣之于口,亦不能不顾及家族颜面,而这些所谓的颜面,也只是大家族为了规训女子拉扯出来的大旗罢了。
    “秦三姑娘有心悦之人吗?”谢清月忽然问。
    秦秋故一愣,不知道话题忽然转向了这里,倒是实诚的摇了摇头。
    她这些年一直死磕大长公主府,倒是没有与其他男子有过接触,家里也将她当做大长公主府的世子妃培养,亦不会让她过多的接触其他男子。
    谢清月:“世道艰难,女子尤为不易。”
    “我来上京之时,原也想找一个可靠的人嫁了,但最后还是选择了喜欢的人,虽然后来这个人也挺可靠的,但是吧,人的一生总要有些东西是为自己的,终身大事是,吾之所愿亦是。”这个可靠指的是身份上的贵重。
    谢清月看着秦秋故的眼睛,异常严肃的道:“人生和梦想,总归要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