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生看向周大人：“您说呢？”
周大人心说我不想说，但却不得不说：“薛管家说得对。”
“来人，打！”
衙役拖来刑凳，将情绪极为不稳的杨灵云按上去，开始行刑。
“啊！”
一板子下去杨灵云快速从疯癫的状态脱离，抬头看向周大人，睚眦欲裂的道：“我姑姑不会放过你的！啊！”
五板子下去杨灵云老实了，或者说前所未有的疼痛让她分不出心来放狠话，泪眼模糊的痛呼、哽咽，十个板子活像要要了她的命一般，打完之后从凳子上摔下来，脑子一懵便晕了过去。
“这……”周大人看向薛生。
薛生如同反派一样啧了一声，示意周大人继续。
周大人只要让人将杨灵云泼醒。
“真惨。”谢清晞说的惨只是言明事实，并不存在可怜她的情绪。
害她二姐，还害了那么多人，活该。
秦思颖怕谢清晞心软，立刻接了一句：“她应得的。”
虽说她也是世家出身，但与平民百姓也做不到视人命如草芥，家中长辈多是仁厚赏罚分明，断不会像杨灵云一样因着被不小心踩了一脚便断人腿脚的。
谢清晞极为同意的附和：“对，活该！”
两小只同仇敌忾。
杨灵云清醒后拳头紧握不再开口，不喊不叫不说话。
周大人问了几次都无果，只得那刑讯室还趴着的那一个吓唬她。
杨灵云果然害怕了。
天知道她被关进去看到地上那人骇人的模样被吓成了什
么样，更不要说还被绑在刑具上与那人待了一夜，闭上眼便是那人血淋淋的后背，压根就睡不着，精神紧绷了一夜又被带到堂上，不崩溃都说不过去。
但依目前的形势她也知道不能承认：“我不认识他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周大人又拍了一下惊堂木，杨灵云又是一抖，但很快又平静下来，心里想着此时母亲应该已经到了宫里，只要姑姑开口，她就能出去了！她一定要坚持住。
薛生一眼便看穿了她的想法，嗤笑一声端起了茶杯。
“杨姑娘既然有灵妃娘娘的依仗，那招了又如何？怕灵妃娘娘保不住你？”
杨灵云果然被激怒，满是红血丝的眼睛瞪着薛生：“你知道便好，待我出去定不会放过你！”
她在刑讯室可是听说了，大长公主府的薛管家亲自督刑，若不是他施压她也不用进大牢！
她是灵妃娘娘的亲侄女，而薛生不过是大长公主府的奴才！便是杀了又如何？！
薛生喝了口茶，慢条斯理的将茶杯放下，看着她笑着道：“可惜杨姑娘出不去了。”
“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审你不过是想给你一个认罪的机会，你不珍惜倒也无妨。”
薛生看向周大人：“想必周大人有的是法子让你认。”
压力给到周大人。
周大人无语，周大人头疼，周大人决定破罐子破摔。
左右都上了大长公主府的船，再往里挤挤也无妨。
“来人，上拶（zan
，第三声）刑。”
在杨灵云慌乱的眼神中，衙役拿来拶子将她的手指放入其中，两个衙役用力拉扯，拶子收紧，手指瞬间便泛了红。
“啊！”
十指连心。
杨灵云疼的撕心裂肺。
她往日保养的极好的指头被拶子挤压的几乎变形，指骨都要夹碎了！
“啪！”惊堂木响。
“杨灵云，你招是不招？！”
杨灵云眼睛充血看向周大人的眼神充满了怨恨：“不招！”
“继续。”
谢清晞没见过这样的酷刑，低头看了看自己葱白的手指，心说她这辈子一定不要做坏事，这样多疼啊。
秦思颖与她是一同的想法，垂眸看向自己手指的时候目光不经意扫到了谢致垂在身侧的手。
骨节分明指节修长流畅，指甲修剪的圆润干净，看起来十分好摸的样子。
秦思颖不知自己为什么忽然会有这样羞人的想法，一下子脸蛋就红了，仿佛被烫了似的赶紧移开目光，头都不敢抬就怕被人发现。
杨灵云再硬气也扛不住京兆府的刑罚，在指甲盖被无情的撬掉第一个之后，大喊大叫着招了。
一旦开口接下来的话便好说了，不用周大人问她便愤世嫉俗的将自己的内心想法都说了出来。
无外乎嫉妒，多年来她仗着姑姑是灵妃娘娘在上京作威作福，往日欺辱的都是小门小户无权无势的人家，便是吃了亏也只能闷声不吭。
这让杨灵云内心极度膨胀，认为在上京除了所谓的世家的
人欺负不得，其他人便都无所谓，便是死了又如何？何况她还真的亲手害死过人。
对谢家她亦是如此想法，在杨夫人耳提面命不许她招惹谢家人之后，更是起了逆反心理，林家的宴会找麻烦不成反被打更加恨谢家人入骨，嫡女她动不得便瞄准了当日在场看着她受辱还得意洋洋的谢清月，于是便有了接下来的一切。
只能说，嫉妒使人疯狂。
案子审清楚了，杨灵云也认了，周大人再一次将目光看向薛生。
薛生依旧笑眯眯的：“周大人看我做什么？该宣判了。”
周大人：“这……”该如何判？
薛生见周大人为难，很真心的为他排忧解难：“我明白周大人的意思。”
说着起身往外走，站在堂前看着台下的众人，道：“刚才这三人说了杨灵云的种种罪行，若是堂下有受害者可直接上堂状告，周大人会安排人补状纸，查证据，今儿个这一天定将这案子审清楚，还众位一个公道！”
周大人：“……”完了。
他今天要累死了。
薛生的操作一出，原本该结案的公堂一个接一个的上人，都是往日里被杨灵云欺辱过的，轻则打骂重伤，重则断腿毁容，还有那位被杨灵云推下河淹死的姑娘的家人……
眼看着堂下开始乱了，谢致护着谢清晞和秦思颖逆流而出，三人从人群中挤出来实属不易，便找了附近的茶楼歇息。
“今日估计要到很晚了。”谢清
晞看着路上一个接一个朝京兆府跑的百姓道。
谢致：“不妨事，左右结果是好的。”
这桩桩件件算进去，杨灵云估计得流放。
大晟死刑严苛，杨灵云还没达到那种程度。
“嗯，恶有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