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病弱美人人设不能崩 > 第二十三章:天凉任破
    喜提新名字的闻澜之戴了帷帽在苏城转悠,那模样倒真像个初进城的山里人。
    大晟男子二十岁戴冠,戴冠后才可明媒嫁娶,婚后束发,明成家之别。
    女子则十五岁及笄,及笄后眉间点花钿,亦可明媒嫁娶,婚后束发,同明成家之别。
    闻澜之今年二月间已行过冠礼,未成家,半束的白发间是看不出材质的墨色发冠,同色祥云簪固定,配上一头白发竟显得相得益彰。
    为了避免麻烦,特意戴了帷帽。
    苏城风光以温婉秀丽著称,一楼一景都带着小意温柔,闻澜之走街串巷专挑热闹市井之处溜达,倒是淘了几个有意思的东西。
    走累了在随处可见的廊下歇会儿,饿了便寻个香气四溢的小摊吃点,随性又闲适。
    这么多年他鲜少有这样自由的时候。
    临近酉时,闻澜之揣了许多东西往回走,靠近主街的地方越发繁华,人们说道的事情便越新鲜。
    “任府门口摆了一长串,这会还在往外搬呢。”
    “可不是,当年谢家嫁女的时候,那嫁妆一眼望不到头,可羡煞苏城的女儿们了!”
    “那如今到底是为何?谢家大姑娘昨晚儿不是刚生了孩子?怎么好端端的就和离了?谢家今儿就来要嫁妆了?”
    “听说昨天谢家大姑娘生产的时候请了送老先生,怕是出了什么问题,听任家隔壁的张家说,好像因为什么闹了半夜,还吵了起来,昨晚上张家的亲眼看见谢家
    二少爷抱着一个被子里裹着的人上了马车,谢家的二姑娘怀里还抱着个孩子!”
    “……”
    闻澜之耐着性子听了个大概,他昨天才出来收拾了一下就去了月琅阁,倒是不知道昨天发生的事情。
    他就说谢清月怎么就等不回,原是去了任府。
    不过这些事与他没什么关系,听听也就罢了。
    他没去小院,直接到了谢府月阆阁的墙外。
    当初谢清月选了处安静的好地方,倒是方便闻澜之爬墙了。
    谢清月这会儿正准备用膳,谢夫人忙着照看谢清瑜,谢家的主子都不约而同的在各自的院子里用膳。
    黄粱自早间过来觉出谢清月心情不好,便赖着不走就怕谢清月一个不开心烧了他的小书房,这会也混上饭了。
    南星眼色极好的邀请闻澜之坐下,自己溜溜达达的去小厨房拿碗筷。
    缺心眼的黄粱左右看了看,竟也觉出不对来,拔了几个大鸡腿端着碗就走。
    闻澜之准备破冰:“苏城好漂亮。”
    谢清月既然让闻澜之留下,也不是别扭的人,听了闻澜之的话随意的问:“哪里漂亮?”
    闻澜之结合自己的身份,清晰地吐出两个字:“人多。”
    谢清月:“……”
    “等你死了我把你骨灰扬了,扬遍整个苏城,这样你每天都能看到这么多人,开心吗?”
    闻澜之:“……”
    闻澜之低头从怀里摸出一个指甲盖大小的木雕,是一只圆滚滚的小猫咪,精巧可爱。
    “送给你。
    ”
    谢清月柔柔弱弱的看着他。
    闻澜之又默默地从怀里摸出一个大一点的。
    一大一小被放在桌上,摇头晃脑的摆动,却怎么都不会倒。
    谢清月戏谑的眼神分明的落入闻澜之期待的眼中,他有些不知所措。
    “不喜欢吗?”
    这是他第一次送别人礼物呢,虽说有演的成分,但的确是带着分享的意味。
    谢清月指尖点了一下木雕,木雕晃动的幅度增大,底座与桌面接触发出轻微的声响。
    “私会外男于我清誉有损,贾公子知道吗?”
    闻澜之一愣,他倒是忘记了,不过:“我姓闻,名澜之。”
    谢清月颦眉。
    闻澜之说着起身,朝谢清月行了个君子礼,“抱歉,是在下唐突了。”说完毫不犹豫的转身走了。
    谢清月看着他的背影笑了:“倒是识趣。”
    闻澜之当真没在谢清月眼前出现过,但月琅阁隔几天总是会出现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南星准备的箱子都快堆满了。
    眼瞧着五月底了,从上京回来的郎末得知这半个多月自家主子的所作所为,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我走之前您不是说成了吗?”结果就这?
    闻澜之看着信头也不抬:“我自有分寸。”
    郎末总觉得不靠谱,但主子这些年的分寸极好,事事皆不出所料,这次也应当不会出错。
    抱着这样的信心,郎末又耐着性子等了几日。
    谢清月那一切如常,倒是任家传了些风声来。
    关于谢家大姑娘
    和任家三少爷和离的事。
    当初谢致拿着嫁妆单子去任府苏城的人都看着,虽不明就里,但这两人和离的事已然传遍了整个苏城,至于原因谢任两家三缄其口,各种猜测便冒了出来。
    谢家人给任家留了体面只当听不到,左右时日久了这事便过去了。
    任家原也是这般打算,可任家家大业大,丫鬟仆役众多,府中又多了一个一岁大的孙少爷,很难让人不将这两件事联想在一起,便露了些风声出去。
    不回应这事就过去了,但任夫人出门时听着耳边的人嚼舌根,将她的宝贝儿子贬的一文不值,顾忌着知府夫人的名声憋着气回了任家,越想越气不过,便使了个昏招。
    她让人传谣说谢家大姑娘妒心极重,仗着谢家的威风不允许任遂纳妾,任遂一时叛逆才搞了个孩子出来,谁知谢家大姑娘知晓之后不依不饶,要捂死那个几个月大的孩子,任家不忍这才与之争吵,这才有了后来的和离之说。
    虽是谣传,但任遂与谢清瑜成婚之后的确未曾纳妾,任夫人这番说辞自然兜得住,看热闹的人才不会管传言是不是真的,越离奇,越刺激,他们听着越高兴,传起来越兴奋。
    没几日整个苏城的人都在传,谢任两家和离,都是因为谢家大姑娘善妒又狠毒,任遂受不了又顾忌谢家声望才和离的,要不然早就休了谢清瑜了。
    谢家这些日子的确都不曾出门,也不
    关注外面,一个劲的都围着谢清瑜转,待事情发酵到人尽皆知的程度才知晓。
    谢清月听了来龙去脉,只觉得任家的人竟蠢笨如此。
    这件事可不仅仅是后宅琐事,牵扯到下药谋害和禁药,任氏这是要毁了任家。
    谢清月手指在桌面上轻点,看着谢致笃定的道:“此事任大人知情。”
    但是他放任了,是觉得谢家不会与之纠缠,还是自觉所有的证据都已经处理干净了,谢家无法将其如何?
    谢致点了点头,笑着道:“此事长姐还不知,母亲的意思是写诉状,递往刑部。”
    刑部一般主理官吏案件,这诉状主诉该是任大人。
    谢清月就喜欢谢夫人硬刚的性子。
    “此事牵扯到禁药,若是涉及甚广危害大晟,我等知情不报倒是不妥。”
    谢致听着谢清月冠冕堂皇的话抿了口茶,问:“还有呢。”
    谢清月柔柔弱弱的笑了:“天凉了,任家该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