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阿列克谢·奥尔洛夫上将忙伸手，帮他将兜帽翻了过来：“这些‘戏服’既累赘又丑陋。要我说，陛下真是被那群马耳他的骗子搞得晕了头……”
苏沃洛夫忙用眼神制止了他后半句话。此时的冬宫可不像以往那样随时都会传出音乐声，而是静得像是坟墓，难保奥尔洛夫的话会被数百步之外的秘密警察听到。
是的，现在的沙皇保罗一世对冬宫这个母亲的居所极为不喜，所以将他当王储时的居所加特契纳宫设为了政治中心。
奥尔洛夫不在意地摆手：“元帅大人，我才不怕那些家伙。
“我和奥斯曼人打过十几次仗，可从来没输过，那些马耳他人做了什么？教唆陛下穿这些可笑的‘戏服’，戴‘狗项圈’吗？还是用一个‘骑士团保护人’的名头骗走陛下每年50万卢布？”
他说的“戏服”和“狗项圈”是指保罗一世上台之后，强制要求贵族们穿着的古典骑士服，以及马耳他骑士团的白色十字徽章。
苏沃洛夫用力拍了他一下：“陛下只是喜欢那些骑士传说而已。您以后还是少说类似的话为好。”
“好吧，好吧，我听您的。”奥尔洛夫摊了摊手，“我们刚才说到哪儿了？
“哦，对了，怎么帮列昂尼德科斯洛夫斯基这个倒霉鬼脱罪。
“上帝，这世道是怎么了？他只是跟那个寡妇睡了几晚，这点儿小事儿竟然就要遭到审判。而且还是那些马耳他小丑担任法官的……叫什么来着？”
他的侍从在旁边小声提醒：“是‘骑士荣耀法庭’，老爷。”
“对，就是这么个玩意，简直像回到了堂吉诃德的时代。
“你评评理，就算堂吉诃德那会儿，也没说不让找情妇的吧？”
“谁让他自己到处嚷嚷？”苏沃洛夫摇了摇头，“陛下刚宣布禁止通奸，他就自己朝刀尖上撞。”
奥尔洛夫叹了口气：“他有可能要坐两年的牢，以及每天4个小时的忏悔。
“哦，我听说乌沙科夫将军的弟弟和那个理发师有点儿交情。拿点儿钱给他，或许能成。”
他说的“理发师”是指库塔伊索夫伯爵——以前是保罗一世的理发师，现在被升为了宫廷总管。
苏沃洛夫皱眉道：“这种事陛下多半不会听他的。”
奥尔洛夫不禁瞪起了眼睛：“难道要去贿赂那些马耳他人？”
“如果他们愿意收钱的话，倒也不是不行。”
他们说的“马耳他人”就是马耳他骑士团，或者叫医院骑士团。在十字军东征时，这支骑士团曾经威风八面，声名远播，后来因贡献巨大，而被教廷授予了马耳他岛，作为营地。
不过骑士团在过了数百年的安逸生活之后，已彻底变成了一个放贷集团，兼为地中海上的商船做些补给生意——马耳他岛就在地中海的正中间，意大利东南侧。
然而，他们的好日子却在近些年走到了头。
他们的资产之前大多在法国投资银行以及包税。在约瑟夫的金融改革以及税务改革的两次重击之下，被重罚加没收，资产缩水了超过八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