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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5章 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陆尘然默默地感受着脑海中那张独属于蛾翼袱的金书扉页,稍加运转,掌心处自有一股玄妙之气流转。
    《巩仙》一书中有言:
    “‘尚方独坐凝想时,忽有美人自簷间堕,视之,惠哥也。尚曰:‘袖里乾坤真箇大。’惠曰:‘离人思妇尽包容。’”
    这其中便是有袖里乾坤的解释,亦为之袖中可囊括天地,变化无穷。
    陆尘然摸了摸自己的衣衫,那件袍袖长衫昨晚淋湿了放在小船中晾着,身上的这件是紧袖剑袍,施展起术法来,恐有所不妥。
    想了想,他便是脱下了身上衣衫,拿起了那件长衫。
    稍一抖落,便有一抹红色飘落在了地上,金丝绣的细密的针脚。
    “这是.”
    望着出现在眼前的肚兜,陆尘然愣在当中,脑海中一片空白。
    “砰”
    这种状况,是这江水中的游鱼在作怪。
    俯下身子,伸出手来下意识地捏住了两个角,将这一抹红色提起,鼻尖似乎还隐隐约约的萦绕着一阵幽香。
    “砰”
    小船一晚上的飘荡,如今已经不知飘向了何处地方。
    略微辨别了一下方向后,陆尘然便拿起了那根北境苍松枝干,几经拨水,将船头调转了个方向,悠悠朝着草堂的方向驶去。
    陆尘然起初并没在意,再后来便是见到成群的游鱼好似见到了什么恐惧之物,纷纷四散开来乱撞一番后,便是藏匿起来。
    ‘看来腊月初九将近,这天下的水族也陆续朝着不咸山赶来了’
    两条模糊的影子自东海处遥遥游来,但看身形竟是有数十丈只长,所过之处,惊起了水下群群游鱼,四散逃窜避之不及。
    陆尘然并没有在意。
    此时沧江中因为蛟龙过境,风浪显得有些大,陆尘然便是将小船划到了一处僻静的水域,坐在船舱上吹着风,望着晨时的江景。
    嘶——
    头上,太阳金色的光晕在大雾中显的朦胧泛染,四周都如云中雾纱,偶见远山的点点杂雪青白,其余便是这沧江方圆数丈的绿了。
    昨晚所发生之事,本就过于旖旎暧昧了,如此姨娘纵使有所怀疑,却也寻不到证据,双方的面子上也能过得去。
    便是寒冬腊月,江面上靠捕鱼生计的渔船亦是不少,每行一段,皆能望见三两小船聚集。
    沧江算得上整个大周数一数二的大江,绵延了近乎半个国境,源头起自西境,一直往东奔涌向东海,除了少数几段水势湍急,大多江段皆是宽广数里。
    沧江的水下,忽起了大波涛,震荡起剧烈的涟漪,水还溅了上来。
    红日初升,就这么挂在东天之上,群山剪影映在水中,沧江亦是被染了色彩。
    陆尘然站在船头,手持着苍松枝干,船尾荡起一片涟漪点点。
    股股浪潮随波流荡,陆尘然身下的小船便是向后飘荡退去。
    陆尘然恍然,笑了笑。
    可是姨娘的肚兜怎么会在自己的手里?
    难道是自己抱衣衫太着急了,捎带过来了?
    ‘原来是蛟来了。’
    一念至此,陆尘然点了点头。
    浓雾拦着晨阳,沧江水面一片澜静。
    那.现在给姨娘送过去?
    陆尘然思索了一阵,便是将这个想法挥之在脑后。
    陆尘然倒吸了一口凉气,那要是被姨娘知道,认为是自己故意为之
    明明今日已经敞开了心扉,他也逐渐地感受到了姨娘的心意,那个温柔娴淑的女子绝非任人轻薄的女子,方才的种种已经证明了许多东西。
    他突然感觉船底被撞了一下,不重,只是让小舟微微晃了一下。
    雪狐一声嘤咛将陆尘然的思绪拉了回来,陆尘然将其抱起,走出了船舱望着眼前的霜寒浓雾。
    就是不知那日在烂桃山下的漨水中偶遇的白蛟会不会前往。
    小舟又被接二连三被撞了几次,微晃。
    ——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人家,我拿了你的肚兜,我还特意看了,甚至可能还用了.
    姨娘又是一个喜欢胡思乱想的女子,若是觉得自己心术不正,欲望过盛,什么都想得出来,怕是今晚稍稍有所进展的情意,都会随之烟消
    想了想,陆尘然便准备将其重新放到那個亭子旁,找个隐蔽的角落放在那儿,姨娘若是发现,自然会去寻找的,也少了些莫名的误会。
    小舟随着波涛穿行,那舟上萤火芝的灯光如豆,被晨风吹皱了。
    “嘤——”
    不咸山下,山峦奇秀,骤起于平展四阔的江南田垅,山势由低至高,呈三环而叠围,就若一道天然屏障,护着雾雨初歇的金陵古城。
    不过好奇归属好奇,陆尘然可不愿意拦下一条蛟属询问,蛟龙可并非寻常妖鬼可以比拟,亦是不知晓对人族有没有什么成见。
    “砰”
    “这是.姨娘的??”
    ‘.’
    天色刚亮,月还未完全落下,橘红色的晨阳穿过了这深邃的一片黑影。
    亦是这么一会儿,陆尘然的心神突有所感,心眼凝视着这沧江底。
    大雾笼罩的不咸山,此时显得如幽远仙境,乌篷小舟在云雾中飘荡着,不知何去。
    水龙吟长剑畅快地游动在江水之中,舞动着剑芒。
    不多时,不只是陆尘然这小舟被浪涛赶到了岸边,便是江水中的数条小舟亦是紧跟着聚集在了这片稍显平静的小港口。
    陆尘然朝着不远处的小舟看了一眼,似乎是客舟,船中还坐着几个人。
    看样子像是个读书人,亦是不知远行又是为何。
    陆尘然也无暇顾及些什么,只是站在船头处,纵目俯逐四野的无边景色,但见远处高山倚着江水,右傍绵延青障,此刻,恰好清风拂来,撩起他的袍角斜飞,心怀亦随之舒畅,自语道:
    “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古人言之确实有理。”
    “.”
    这沧江水中,亦是因为这两只蛟龙的出现,云雾浪涛涌动,甚是神异。
    就在陆尘然的话语刚刚落下后,一个声音便是从他的身后传了过来:
    “水若不深,龙何游之?”
    “.”
    陆尘然有些疑惑地回头看了一眼,便是见到一名身着儒袍的中年男人望着他,正居于另一艘小船上,看着自己。
    陆尘然和善的笑了笑,只是开口道:
    “此言并非在下所述,只是借一位儒门前辈口之言,一抒此刻心情.”
    却不曾想,那中年读书人反倒是来了劲了,整理了一下袍角,望着陆尘然,大有指点江山的意味,摇头晃脑一番道:
    “差矣,龙游深涧,虾戏于浅,此乃世人皆知之理”
    陆尘然此时心情尚好,便是回过头来,同他揖了一礼,笑道:
    “在下倒是觉得,只要风景好,并非名山大川,仙人也会怡然而住,龙亦是如此。”
    中年男人愣了一下,思索了一下,随即便是摇了摇头道:
    “不!先生,你错喽。”
    “若非名山,怎么可能会有仙?若非深海,哪里来的龙?”
    “.”
    陆尘然望着面前这中年读书人,突然想起了王云此前一番言论,现在的儒门之人大多迂腐,又向来直楞子,却也不想同他辩解,只是笑了笑不说话,算是默认。
    “阁下是从哪里的?倒是好心境。”
    那中年读书人见陆尘然穿着一身长衫,抬头搭话。
    “家就住旁边。”
    这读书人是个健谈的,见这先生不说话,便又是出口搭话:
    “原来如此,先生也是来捕鱼的?”
    “算是吧。”
    “害!今日可是奇怪,这时节,正是鱼肥的时候啊。”
    一名渔夫望着空空的鱼篓,皱着眉头,言语间颇有几分抱怨。
    以往寅时三更时分出船,不到卯时,怎么也能装上大半个鱼篓,可今日收获甚小,这很怪。
    陆尘然笑了笑道:
    “这几天恐怕是这样的,这江底下有龙把鱼吓到了,过段时间就好了。”
    那渔夫苦笑了一声,开口道:
    “先生可真会说笑,就借先生吉言吧.”
    眼见得人越来愈多了,晨时的烟火气很足,陆尘然想了想便是将小船朝着不远处的方向划去
    而此时,沧江水下,两条蛟龙四爪贴着肚皮,扭动着身躯在水中游动,一对儿龙瞳满绽着金光,除了看清水底的一切,余光也能瞥见水面上在波浪荡漾中的那些凡人船只。
    其中一只蛟龙通体白色,另一只为纯粹的青,不过显然尚未走水渡劫化龙,终究为蛟的模样。
    游到了一半儿,那只白色的蛟龙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停下了龙身,仰起头,朝着水面的方向观望着。
    “三妹,你怎么了?”
    一旁的黑色蛟龙出声询问道。
    “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嗯?”
    黑蛟龙此番是陪着三妹前往不咸山上闻那传说之中的仙人讲道的。
    起初整个蛟族亦是对此消息嗤之以鼻,可未曾想到白蛟曾言见到过一位人族的大先生,仅仅一首埙曲,便除净了江底的冤魂。
    如此奇人亦是前往上京,那此事的真实性的确有待商酌,索性近来无事,一同结伴前往了。
    “是我的气!”
    白蛟的龙瞳瞬间瞪大,望向了水龙吟游动的方向。
    继而是想到了什么,面色上便是生出了几分激动之色,朝着那水龙吟的方向游了过去。
    “什么气?”
    “陆先生想来就在此地!”
    “陆先生?”
    “就是那位吹埙的先生啊。”
    黑蛟愣了一下神,继而便是跟着那白蛟游了过去.
    山林清幽,因临江而微湿。
    小路上,朱立门沿着隐安寺的那条小路,驾着马车缓慢地行驶在这条土路上,行得一阵,马蹄之上便是沾满了泥土。
    老僧人双手合十坐在车中,昨晚在藏经阁中翻找了些许有关于沧江这位老神仙的典籍,倒是记载了一些。
    “高僧这些年的身子骨可还健壮?”
    “还不差。”
    “如此便好。此事也不能白让贵寺帮忙,这些银子.”
    朱立门从怀中摸出了一些银票。
    高僧摇了摇头:
    “这些钱先生还是收回去吧,若是此间事了,先生循心捐缮一些香火.”
    朱立门了然于心,也不强求,继续开口道:
    “高僧可是查询到了那沧江的神仙?在下身上所发生之事恐怕对这家祖手中的落宝骰子有所牵扯,所以不知这沧江中所谓的神仙是个什么来历?”
    高僧闻言笑道:
    “昨晚寺院僧人确实查询了一些,先生还请入这车中,我慢慢与你说来。”
    “沧江中其实是有一位江神的,这就要说到更早些时候,最初那沧江江神,只是古人臆想,也没个形象,所以也说不上具体的来历。”
    “后来王朝更迭,就开始有了变化.这沧江中的江神,应该是一头鼋。”
    “鼋?”
    朱立门的瞳孔缩了缩。
    “正是,根据传言,这鼋神脾性暴躁,不时便要掀起洪水,周遭的百姓是苦不堪言。”
    “就在这个时候,这沧江畔莫名出现一人,凭生好赌,有些任侠意气,听了这等事情,就去沧江口处叫骂,最后竟然叫出了那江神。”
    “那江神本要杀了他,不过他却说江神仗着自己的神通,就算杀了他也不算什么本事,让江神与他赌上一把,如果他输了,江神杀了他也是理所应当,如果他赢了,就要那江神让出自己的神位,让他来做这江神.”
    朱立门听到此处,越发觉得此事和自己家祖的那落宝骰子有所牵连。
    “后来那江神不知何缘由,竟是真的同意了那赌鬼的请求,与他赌了三把,最后那赌鬼赢了,也就成了沧江的水神。
    后来沧江风调雨顺,也得了周遭百姓的认可。
    也因为这传说奇异,便是到了现在,那前朝水神还颇有一些香火。
    “尤其一些听过这传说的赌徒,更是喜欢去供奉这位沧江河神,说来也颇有一些意思。”
    高僧说起这话,还摇了摇头。
    朱立门点了点头,若是没有意外,家祖手中的那枚让朱家起家的骰子,应该就是这位沧江水神了。
    起初江湖人都以为是传说,所以只当是个故事,不过近日金陵所发生的一件件新奇之事,让朱立门却是知晓,这世间是真的有仙人之流存在的。
    虽然不知道那沧江江神是否有传闻之中那般神异。
    说起来,这沧江水神若要真是这么一个来历,也能说是侠义之辈,只是好赌了些。
    当然也因江神好赌,家祖从江神手中得来落宝骰子,就不难理解了。
    马车依旧行驶在这不咸山中,朱立门挑开车帘,放目而致远,见得远方绵绵之山清秀,再瞅瞅四周,除却松柳便是竹柏,亦无甚出奇之处,遂接过话茬道:
    “怪哉,此山亦非什么名山,也不见江水多壮观,那位仙人为何会择此而居?”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