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阁老?袁尚书?汪总督?”看着杨嗣昌,赵吏小声的念叨了一下后,就知道了是谁。
如今的京城,能当的上这一声称呼的,只有毕自严、袁世振、汪应蛟三人。
“楼上我记得,是工部侍郎左光斗在宴请同僚吧?”
“应该是。”
点了点头,杨嗣昌补充道。
“我记得,来赴宴的还有翰林大学时韩爌等人,他们还找了不少的歌妓,寻欢作乐。”
“那这。。。”
两人对视了一眼,眼神中同时出现了一个意思——惊奇。
他们虽然时常不在京城,但对京里的消息,尤其是高官们的消息是时常关注着。
毕自严这人,自打上任首辅以来,严于律己,很少赴宴。
今天这突然跑到燕兴楼来,是做什么?
转头对着门外,赵吏吩咐了一声。
“小三,你去打听打听,发生了什么。”
“是。”
“三位爷,您楼上请。”
就在此时,燕兴楼内,小二一脸献媚的将毕自严三人往楼上带。
“。。。你就不问问,我三人今日是来做何的?”
拄着根拐杖,上了二楼之后,看着还要将他们三人往楼上请的小二,汪应蛟不由的出声问道。
“汪公您这就是考我了。”
闻言,小二看着汪应蛟笑着到。
“谁人不知,今日左侍在燕兴楼宴请宾客。”
“左侍郎?左光斗?”
笑着毕自严转头看了眼其他两人,而后对店小二道。
“那还不快带我们上去。”
“是,是。”
闻言,小二连忙点了点头,开始引路。
“你小声些,不许告诉他们,我等来了。”
就当小二又要高喊一声时,袁世振却突然伸出一手,止住了店小二。
而后,他仗着自己还算“年轻”,快步上前,跟在了小二的身后。
“。。。”
闻言,这小二虽然察觉到不对,但却不敢再说什么,只能快步带着袁世振上了四楼。
“牡丹亭?”
站在门外,看着雅阁上正楷所书的牌匾,袁世振点了点头,而后哗啦一声推开了门。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看着屋内的一片灯红酒绿,莺莺燕燕,袁世振表情古怪的环视了一周。
“谁啊。”
察觉到大门被人推开,正搂着个女子喝酒的韩爌转过头,而后就看到了站在门外的袁世振,而后表情就是一滞。
“你停在门口作甚。”
就在这时,毕自严与汪应蛟也跟在后面,来到了牡丹亭前。
“你们这是。。。”
看着屋内的一片的狼藉,毕自严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
这皇帝生日,大伙自发的放一天假,但你们集中在这里寻欢作乐,时不时过分了些?
“见怪不怪。”
看到了屋内的样子,汪应蛟嘴角不屑的一撇,转身对店小二道。
“给我们寻间雅阁。”
“是,是。”
此刻,店小二也察觉到了情况不对。
这三位,明显不是被左光斗请来的。
“见过毕阁老。”
此时,韩爌、左光斗等人已经回过神来,连忙上前对毕自严等人见礼。
“哼。”
看着两人,毕自严也没给好脸色,冷哼一声,甩袖转身就走。
“我在两淮之时,虽然常见携妓同游者,但真没想到,这天子脚下居然也有这般不堪入目之事啊。”
转头观察了一下屋内的几个人,袁世振苦笑着摇了摇头后,也转身离去。
“。。。不是,这,什么啊。”
看着离去的三人,韩爌、左光斗等人头上同时冒出了几个问号。
发生什么事了?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后,虽然搞不懂发生什么了,但却没将此事放在心上,转过身去,继续寻欢作乐。
少见多怪,接着奏乐接着舞。
在小二的带领下,三人进入了雅间之中。
在椅子上脸色沉重的坐了下来,毕自严不由的出声问道。
“他们哪儿来的钱,携名妓至此寻欢作乐?”
对于名妓这事,毕自严虽然本人没尝试过,但也是有所耳闻。
陪酒作乐,都是要钱的,少则十几,多则数百。
即便是皇帝如今给京官足了俸,但也依旧不够官员们如此挥霍。
“老毛病了,慢慢治吧。”
见到毕自严的惊诧,袁世振无所谓的摆了摆手道。
“你在南方待的时日少,没见过南京的无遮大会,否则我估计你令人抓人的心都有了。”
说着,袁世振转头看向小二道。
“将你们这儿的拿手菜,给我们来上一桌,银币不是问题。”
“小的明白了。”
那小二闻言,转身就去令人传菜,而后正想留下伺候,却被袁世振挥手打发掉。
“陛下好不容易给我们放一天的假,今天就不谈政事了。”
“。。好。”
听到袁世振的话,毕自严叹了口气,只能无奈的点头应下。
皇帝的生日,对于京城官员们来说,只是一个小插曲,但也是个难得的假期。
不过这假期过后,京城的主要精力,却依旧放在了毕自严掀起的内部斗争之中。
作风问题上我管不了你,但政绩问题上我还是能管的。
而此时的南京城,则是一片肃杀之气。
随着一声炮响,一群高头大马的缇骑队伍来到了南京城金川门下。
送圣旨的队伍,早就有前锋将消息带给了南京城,为此众多官僚早就在此等候。
“圣旨到!”
“奴婢魏忠贤恭请圣安。”
“臣率阖衙属僚,恭请圣安。”
“臣魏国公徐弘基,恭请圣安。”
随着一众南京城的官员太监躬身下摆,为首的锦衣卫请出一封圣旨,开始念了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南直隶无锡东林书院,僭越用木,图谋不轨,勾连内外,贪渎误国,罪无可恕!证据确凿,着令就地正法,以儆效尤!魏忠贤办差有功,赐蟒袍玉带,着令清查逆党。”
“奴婢魏忠贤领旨,必鞠躬尽瘁以报君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听到了锦衣卫念出的内容,魏忠贤心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在南直隶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没少在街面上听说什么他魏忠贤祸乱南直隶的怪话,他是生怕皇帝听了谁的话,对他失了信任。(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