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骁婉看了看地上躺着的天女:“天女的本事,我们从不怀疑,但眼前这位天女行不行,可就难说了。”
阿雨皱眉道:“这世上就一个天女,她要是不行谁还能行?”
赵骁婉道:“她要真行,咱们交手的时候,怎么没见姐姐把玄光用出来?”
阿雨耸耸眉毛:“我当时也是照顾了咱们的情谊。”
赵骁婉含笑不语。
屋子里笑声一片。
阿依冲着李伴峰咬耳朵:“咱大姐不靠谱,咱们还是用炸药吧。”
李伴峰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炸错了地方,咱们把墙炸穿了,换个地方再来!”
阿雨拿起了一块积木,告诉李伴峰和阿依:“鼎野城的墙,炸不穿。”
阿依冷笑一声:“我还真想见识见识。”
阿雨神情十分严肃:“鼎野城用来分隔各区域的石头,叫不灭岩,别说是你的炸药,当初就连天女的玄光都烧不穿这岩石。”
阿依回头看了看天女:“她很了不起么?她烧不穿,我就炸不破么?”
“依葫芦画瓢,这不是你使性子的时候!”阿雨声调猛然提高了,别的心思姑且不论,她不想让自己女儿到战场上送死。
阿依笑道:“要是真有这么硬的石头,为什么留在鼎野城做石头墙?为什么不拿来做铠甲?能扛得住我炸药的铠甲,我还从来没见过。”
阿雨把积木放在地板上:“不灭岩是长在鼎野城上的石头,和庄稼一样,有根有叶,一旦从地里拔出来,这石头就不中用了,阿依,除非你能一次把地方找准,否则你的炸药绝对炸不穿石头墙,就连老火车的断径开路,都打不开这石头墙!”
阿依倒也没跟阿雨争执,她凑到李伴峰耳边,说道:“哥哥,跟我去看看炸药,这次的配方比以前疯的多。”
“比以前还疯?”李伴峰起身道,“那我可得见识见识。”
看李伴峰要走,阿雨急忙问道:“你们打通了道路之后,准备怎么找荡寇营?你在鼎野城动手,我若是留在葫芦村,你用深宅大院可借不走我的技法!”
阿雨说的是正事儿,云彩上这座房子可不是随身居,如果战场离宅子太远,深宅大院之技不能生效。
李伴峰回头道:“用连闼洞房,应该能奏效。”
阿雨明白李伴峰的意思,他是想用连闼洞房把这座宅子和小火车连起来:“可这不是长久之计,连闼洞房你才能支撑多久?”
李伴峰没再多说,跟着阿依检查炸药去了。
赵骁婉留在了宅子里:“姐姐,我知道你是打过仗的,你再跟我说说鼎野城的特点。”
阿雨把积木收拾了起来,准备还给楼下的小姑娘:“说了有什么用?你们根本不信我。”
“我信你,”赵骁婉真诚的看着阿雨,“姐姐若真想去战场,这事儿也有得商量,姐姐若是真心帮我们,什么事情都有的商量。”
……
乔毅坐在书房里,仔细阅读着一封特殊的文书。
这封文书是大商新君亲笔书写,用小川子亲手刻制的玉玺盖了大印,让罗丽君亲自送来的。
书信的内容是向朝歌派驻钦差。
“大商新君,派钦差来朝歌查看政务?”乔毅冷笑一声,把书信递给了年尚游。
年尚游看过之后也笑了:“咱们这位新君不知天高地厚,还真把自己当了皇帝。”
乔毅连连摇头道:“尚游,你又跟我装糊涂,这不可能是新君的意思。”
年尚游道:“我估计又是李七作怪,我起草一封书信,随便应付他两句就是了。”
乔毅摇头道:“肯定不能随便应付,这书信出自新君之手,若是把钦差拒之门外,于理不合,
而且此举定有试探之意,普罗州正与土方交手,虽无大战,但摩擦不断,据说货郎已经亲自出手了,
此时我等若显露敌意,普罗州必严加戒备,却对日后突袭极为不利。”
年尚游确认了一下:“主公的意思是,接见这位钦差?”
乔毅点点头:“按亲王之礼接见。”
年尚游又看了一遍书信:“这信里可没说钦差的身份。”
乔毅苦笑一声:“还能是谁?必然是李七又来添罗乱,虽依亲王之礼,但一切从简,回信时要着重写明,只在朝歌接见,绝不能让他再去嚣城。”
第二天,乔毅府邸门前一片大乱,一众臣子和各地诸侯,纷纷来找乔毅说理。
年尚游急坏了:“主公,他们不知从哪收来的消息,都知道李七要来朝歌,非要找您讨个说法。”
乔毅是窥探者,光是听动静,也能判断出府邸门外大概有多少人:“就来了几百号,比我预想的还好些。”
年尚游指着港口的方向:“主公,还有许多人在前往朝歌的路上,等明天李七来了,朝歌不知道得乱成什么样子!”
“乱不了,”乔毅站在窗边,仔细听着外边的喊声,“他们想要个说法,咱们就给他们一个说法,李七既然敢来,我就让李七狠狠吃一回亏,还得让他有苦难言!”
看乔毅成竹在胸,年尚游也稍微踏实了一些。
又过一天,到了钦差来访的日子,朝歌更热闹了,乔毅门前被挤得水泄不通。
有人拿着隶人的身契来讨公道,有人带着兵刃要手刃李七,还有几名卿大夫文采不错,写了一封《讨贼檄文》,列举了李七的十大罪状,准备开个公堂,直接在朝歌审讯定罪。
一名卿大夫带头呼喊:“夺其爵,枭其首,正朗朗乾坤!”
门外众人纷纷附和,山呼海啸,响彻如雷!
年尚游从后门进了府邸,急急忙忙到了书房:“主公,不好了,钦差就快来了!”
乔毅起身,整饬了一下衣衫,一脸淡然说道:“无须慌乱,此时来得正好,我让李七当众赔礼,还让他没有半句怨言。”
年尚游摇头道:“主公,来的可能不是李七。”
乔毅一怔:“那是谁?”
“刚收到密报,今天清晨,崔提克离开了刀鬼岭,去了汽水窑。”
“啊?”乔毅瞪圆双眼,身躯摇晃,差点没能站稳,“他来作甚,他是异族人!他怎能是钦差?”
年尚游急得胡子乱颤:“主公,先别计较这些枝节,他若是来了可怎么办?”
乔毅下令道:“快通知水师,严加防备,绝不能让此人上岸!”
年尚游点头:“我让水师直接把他船击沉!”
乔毅怒道:“疯了怎地?钦差的船也能打么?这岂不给旁人留下话柄?将之逼退就好!”
崔提克说的没错,大商对他的关注度太高了,朝歌派出来十多艘战船,到二十里开外去迎接崔提克。
罗家专门给钦差准备了客轮,崔提克站在甲板上,准备去探望一下前来迎接他的将士。
将士们茫然无措。
这是钦差的船,而且有乔毅的命令,肯定不能打。
可要是不打,这位钦差就要过来了!
战船一路后撤,立刻给乔毅送信。
乔毅无奈,让年尚游去迎接钦差。
年尚游一脸惊骇:“主公,我去迎……”
乔毅点头道:“兹事体大,千万谨慎。”
“主公,光是谨慎能有什么用?我却拿什么抵挡这厮……”
年尚游不想去,可还是被乔毅逼着去了,一路走到港口,整个朝歌城清静了不少。
各路诸侯听说来的是病修崔提克,所有人都不讨公道了,都去港口找船去了,生怕走慢了一步。
年尚游乘着船,前去迎接崔提克,本以为两边隔着船喊话,没想到热情的崔提克还是来到了年尚游的船上。
崔提克想和年尚游握手。
年尚游微微闪身:“大商,不行此礼……”
“我知道,大商都是热情的人!”崔提克给了年尚游一个拥抱。
作为一条鲇鱼,在被崔提克抱住的一瞬间,年尚游的脸变得煞白。
马君洋在无边城看得一清二楚,崔提克这边应该不用操心了。
罗燕君道:“君洋,添翼城靠过来了。”
秦小胖对马君洋道:“五哥,咱们该去亳城了。”
肖叶慈小心翼翼问道:“那个添翼城,也和这个一样的么,都是虫子变的呀?”
楚二道笑了笑:“是呀,都是虫子变的呀,一口就把你吃了呀!”
马君洋回头看了看众人,这些人绝对可靠,但总觉得他们不适合打大仗。
何玉秀笑道:“怕什么,老七不是说了么,不用咱们打赢,打出动静就行!”
……
听说崔提克离朝歌越来越近,聚集在港口上的贵族乱作一团,为抢一艘离港的船只,不少人大打出手。
何家庆扮作一名侍从,趁乱混进了一重城。
……
阿依打开了通往鼎野城的入口,眼前一大片农田。
就在昨天,阿依刚探过路,这里原本是一座营地,而今不见营帐,也不见军士,只看见不少粮仓和劳作的役人。
阿雨说的没错,一天时间,鼎野城又出现了变化。
赵骁婉一脸凝重,这仗不好打。
洪莹攥紧了长枪,等着赵骁婉的命令。
九儿帮江玲儿整理了一下丝线,江玲儿很久没有出门,陌生的环境让她有些紧张。
阿依面露喜色:“要不咱们把他们粮食给烧了?”
阿雨怒斥一声:“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胡闹?你把出口往北送九十六里!”
“九十六里?这么精细?”
阿雨点点头:“我闻到营地里的烟味儿了。”
PS:荡寇之战,开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