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击秦军?消灭秦军?这不是应该由胡贼去做的事吗?我大代顶着骂名与胡贼合盟,结果却在没有主帅命令的情况下就猛猛往前冲,用代国将士的性命去削弱联军共同的敌人?辛胜见状眉头一挑,沉声喝令:“二五百主景怆听令!”
这不合兵法!马服兑焦声大喝:“民夫上前,落滚石!”
相较于先登勇士,昭迥所部士卒的装备有过之而无不及。
“攻城!”
“拜请长安君庇护额等,将士们,冲啊!”
代王嘉笃定的说:“秦长安君绝对就在蓟城周边,否则此部秦军焉能有如此甲胄?”
待到景怆所部抵近城门附近之际,马服兑突然大喝:“开城门!”
“臣以为,或许秦长安君尚未抵至,此部秦军确如斥候所探一般,只是一支偏师而已。”
马服兑等将领顺着代王嘉的目光看去,而后便也纷纷变了脸色,赶忙拱手:“唯!”
“秦长安君这是在施展示敌以弱、诱敌深入之策!”
唯有射中四肢部位的弩矢才能带走一捧血肉。
两部秦军从正东、东南两个方向向东城墙发起冲锋。
“矮身!矮身!注意遮蔽双腿,莫要被敌军射中了腿!”
远远听着秦军怒吼,代王嘉轻声一笑:“果然不出我军所料。”
呼喝间,千名秦军正军突然发足狂奔,向蓟城东城墙发起冲锋。
“嘿!来劲了!额被仙人赐福了!”
“涿上卿!”
“随本将冲锋!”
他怕再藏下去,蓟城就没了!李牧不在身边,毛遂也不在身边,嬴成蟜却突然从身边冒出来了。
“上卿马服兑,率五千兵马登东城墙。”
马服兑毫不吝啬弩矢的命令麾下弩兵全力齐射,但却无甚收效。
估算着敌我两军的距离,马服兑肃声大喝:“放!”
秦军怎么可能做到让百万将士都能身穿如此甲胄?!
二百名先登勇士摔碎了手中陶碗,同声怒吼:“冲锋!!!”
“嘣嘣嘣~~~”
几名先登勇士纵是已经身负弩矢,甚至是被弩矢开了个对穿的大孔,其痛苦也被酒精和肾上腺素接连麻痹,继续撒腿狂奔。
而在另一侧,冯毋择已率其本部兵马绕行至东城门的东南方向。
一时间,所有秦军先登勇士更平添了几分生还的信心和被神明庇佑的底气,竟是大跨步的越过了那冻结的护城河,顶着弩矢杀至城下!见一具具云梯的铁爪勾住了城墙垛,代王嘉懵了:“只是一轮冲击,便已冲至城下、架起云梯?!”
施展示敌以弱、诱敌深入之策?秦长安君他配吗!全天下最没资格采用这个战术的人,就是秦长安君了!马服兑思虑一番后道:“臣不知秦长安君是否在施展诱敌深入之策。”
在朝阳灿烂光辉的照耀下,一道道刺眼的光芒射入代王嘉眼中。
战鼓擂响,昭迥高举手中长枪,嘶声怒吼:“众将听令!”
即便近些年间秦军征战不止、侵吞不止,抢夺了不少别国军备甲胄,但秦国自己的军备甲胄也在一场场战争中被大量的消耗着。
这两百名秦军全部头戴铁盔、身着铁甲、手持铁盾!哪个国家会让头几轮用于试探敌军、消耗军械的炮灰勇士穿着如此装备啊!代王嘉当即改口:“各部将士立刻登城!所有弩兵立刻装填弩矢!”
“快!!!”
这支秦军不止人皆戴头盔、穿铁甲,就连双臂也反射着金属光泽,显然也穿了铁质防具!
千枚弩矢飞向蓝天,又洒向迎面而来的秦军。
“以免敌军偷我蓟城,重演昔日秦军险些一日夺邯郸之旧事!”
“且我军斥候也并未探得秦长安君踪迹啊!”
“秦长安君果然在尝试先攻我蓟城。”
一声令下,昭迥、景怆二部立刻互相靠近,顶着代军的攻势徐徐后撤。
又一轮二百名先登勇士顶着如雨的弩矢,踏上了冲锋的道路。
“寡人怀疑,东胡王之所以赞秦都尉苏角为勇士,就是要借欲当面会一会勇士的名义率主力离开主战场,将我蓟城暴露在秦长安君面前!”
但!每一名秦军的身躯都在反射着苍白的光泽,随着跑动忽明忽灭,每一名秦军头顶的盔在阳光的照射下更是如烛火般熠熠生辉,他们的左手或后背竟还都背着一面同样反射着金属光泽的盾牌!虽然代国冶铁的水平不算高,但代王嘉却也能毫不犹豫的做出判断。
扛起云梯,拿稳武器,二百名先登勇士向着蓟城东城门发足狂奔!与此同时,蓟城东城门楼上。
“此次冲阵,要么在人世间免去刑罚、升官封爵,要么在黄泉间家人团聚、荣登高位!”
“传令城中民夫徭役,立刻搬运守城军械登城,准备参与守城。”
但,他们只是先登勇士而已。
这岂不是傻子行径!
代王嘉闻言,认同颔首:“马服上卿所言甚是!”
“传讯主帅,言说蓟城遭遇秦长安君率秦军主力猛攻,需要主帅驰援。”
“传令各部将领重臣,严守城门,禁止追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