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真和尚的佛陀法相开始出现裂痕,诵经声也变得急促。须菩提更是悽惨,菩提念珠一颗接一颗地黯淡、碎裂,他刚刚凝聚起来的法力再次被击散,金身之上裂纹遍布。
朱寿立於混沌钟下,手持烘炉,如同开天闢地的神祇,冷漠地注视著在大道洪流中挣扎的两位佛门尊者。
他没有立刻下杀手,但每一次大道的衝击,都如同最严厉的惩戒,鞭挞著他们的肉身与神魂。
“佛门神通,固然精妙。但在绝对的力量与大道本源面前,又能支撑几时?”朱寿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
“今日小惩大诫,望尔等好自为之。若再敢暗中算计天庭,插手朕之权柄,休怪朕踏平须弥,让这极乐净土,化为真正寂灭之地!”
说罢,他猛然催动法力,三千大道洪流威力再增三分,如同天地倾覆,狠狠压下。
“轰——!”
归真和尚的佛陀法相终於支撑不住,轰然破碎,他本人闷哼一声,连退七步,每退一步,脚下便生出一朵破碎的金莲,脸色煞白。
须菩提更是直接被轰飞出去,撞碎了数座浮屠宝塔,最终嵌入一座大山之中,气息萎靡到了极点,连站立都困难。
朱寿冷冷地扫视了一眼狼藉的战场,以及两位狼狈不堪的佛门尊者,不再多言。头顶混沌钟微微震盪,身形渐渐淡化,最终消失在须弥山。
只留下满目疮痍的极乐世界,以及迴荡在归真与须菩提耳边那冰冷的警告。
朱寿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须弥山的虚空之中,那瀰漫天地、压得万法沉寂的恐怖威压也隨之散去。
然而,极乐净土之內,却再无往日的祥和寧静,只余下满目疮痍。破碎的浮屠宝塔,崩裂的灵山山体,以及空气中尚未平息的法则涟漪,无不昭示著方才那场短暂却堪称碾压的战斗是何等酷烈。
诵经声早已停歇,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死寂般的沉默。
归真和尚踉蹌著稳住身形,他脸色金纸,气息紊乱,原本宝相庄严的佛陀法相破碎后,反噬之力让他五臟六腑都如同移位。
他看著眼前这片被轻易摧毁的佛国胜景,又望向气息奄奄的须菩提,脸上再无半分平时的从容与智慧,只剩下深不见底的懊悔与后怕。
他艰难地迈步,脚下破碎的金莲化作点点光雨消散,来到那座被须菩提撞出人形凹陷的大山前。
只见须菩提深深嵌入山岩之中,周身金光黯淡到了极点,金身之上的裂纹触目惊心,仿佛一碰就会彻底碎裂。那串陪伴他无数岁月的菩提念珠,此刻已彻底化为齏粉,从他无力的手中滑落。
“唉——”归真和尚长嘆一声,声音沙哑,带著无尽的苦涩。他运转残存佛力,勉强將须菩提从山体中摄出,助其盘膝坐稳,输送过一丝微弱的本源佛光,护住其心脉。
良久,须菩提才缓缓吐出一口带著金芒的淤血,艰难地睁开双眼,眼中犹自残留著难以驱散的惊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