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媚娘並未追击,缓缓收敛神通,天地烘炉恢復平静,素色云界旗也化作小旗落回她髮髻旁。她俯瞰著略显狼狈的三人,声音依旧清冷,却带著毋庸置疑的威严:
“玉鼎真人,你的玉虚道法虽妙,却难敌天威浩荡。药师佛,你沙门神通广大,亦须知天条不可违。朱雀使者,代本宫向女媧娘娘问安,但天庭內务,不劳娘娘费心。”
她目光扫过下方惊恐的杨彦昌和三个孩子,最后定格在三位大能身上:
“今日之事,到此为止。这三个孩子,自有天庭法度处置。若再纠缠,便不是切磋神通,而是与整个天庭开战!尔等,可还要再战?”
玉鼎真人面色变幻,最终长嘆一声,收起斩仙剑,打了个稽首:“天后神通广大,执掌大道,贫道……佩服。”他深深看了一眼杨戩,终究是转身,驾云而去,身影带著几分落寞。
药师琉璃佛双手合十,低诵佛號:“阿弥陀佛,天后执念,亦是道。既然天意如此,贫僧……告退。”佛光一闪,身影渐渐淡去。
远方山峦中,朱雀神鸟挣扎起身,化作一道红光,带著不甘的清唳,破空远去,返回锦绣天復命。
华山之巔,重归平静,唯有残留的混乱灵气和破碎虚空,昭示著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大战。
武媚娘独立云端,凤目之中闪过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不容侵犯的威严与坚定。
她以绝对的实力,捍卫了天庭的律法,保住了天帝的顏面,也暂时掌控了这三个拥有巨大潜力和不確定性的孩子的命运。
她俯瞰著幽谷中那绝望的一家,声音冰冷,如同天道宣判:
“杨彦昌,携子杨蛟、杨戩、杨曦,隨本宫返回天庭,听候发落!”
云端之上,霞光流转。武媚娘以素色云界旗护住杨彦昌父子四人,正往南天门而去。忽然间,天象骤变,一股诡异的罡风自三十三天外席捲而来,竟穿透了素色云界旗的防御。
这风非同寻常,不属三界五行,风中带著混沌气息,连武媚娘这等大罗金仙也觉立足不稳。她凤目一凝,急催天地烘炉,却见那风中隱隱现出一道混沌漩涡,竟將烘炉神力尽数吞噬。
“不好!”武媚娘心中暗惊,这风来得蹊蹺,竟似专门克制她的神通。
狂风呼啸间,杨彦昌怀中的三个孩子齐齐哭喊。武媚娘勉力维持,却见那混沌漩涡骤然扩大,一股无可抗拒的吸力传来,竟將她的护体神光撕开一道缺口。
“是谁?”
武媚娘凤目中闪烁著威严和愤怒。
没想到,居然有人敢算计自己,一旦传扬出去,天庭威严扫地。
“啊——”杨彦昌惊呼一声,怀抱著三个孩子被狂风卷出云头,向著下界坠落。
武媚娘欲要施救,却觉周身法力被那怪风禁錮,连腾云都难以为继。她眼睁睁看著杨彦昌父子四人如断线风箏般坠向茫茫云海,心中又惊又怒。
约莫一炷香后,怪风渐息。武媚娘急忙驾云下落,循著最后感应到的气息来到一处荒山野岭。
但见杨彦昌浑身是血,怀中紧紧抱著长子杨蛟,倚在一块巨石旁气息奄奄。而杨戩、杨曦二人已不见踪影。
武媚娘快步上前,玉指轻探,不禁蹙眉。杨彦昌五臟俱碎,元神將散,已是回天乏术。倒是他怀中的杨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虽昏迷不醒,却性命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