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方沫来到白银大学的时候，看来略显冷清的学校，不由愣了一下。
“咦？怎么这么安静？”
安鑫闻言，有些无语，但还是解释道：“队长，今天是五一，学校昨天就放假了。”
“五一？”
方沫微微一怔，喃喃道：“这么快就五一了嘛，时间过得真快啊。”
安鑫默然。
对于警察而言，时间永远都是不够用的，休息永远都是奢侈的。
但对于学生，尤其是大学生来说，总是有大把的时间可以肆意挥霍。
三五成群结伴走出校门口，讨论着去哪个网吧打游戏的男孩子；十指相扣，漫步在林荫小道的小情侣；正在运动场挥汗如雨打球的运动男孩；坐在看台上为喜欢男孩加油助威的女孩子……
假期的校园案件且祥和。
方沫在看到这一切之后，忍不住感叹道：“年轻真好啊。”
“队长，你的年纪也不大啊，怎么会说出这么老气横秋的话？”
方沫苦笑一声，没有接话。
方沫的年纪确实不大，可自从走出校园开始工作之后，方沫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警队里度过的，现如今已经有些驼背，鬓角也有了白丝。
三十来岁的年纪，六十多岁的心态，看谁都觉得可疑，看谁都像是嫌疑人。
其实，按理说，以方沫的家庭背景，再加上他的个人能力，早就可以朝上走两步坐办公室了。
可他至今还奋斗在一线，连个人问题都没有解决。
现在来到学校，看到那些肆意挥霍青春的少男少女，方沫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羡慕和感慨的。
就在方沫思绪万千的时候，安鑫忍不住问道：“队长，接下来怎么调查？是直接去找许默吗？”
方沫想了想，摇头道：“既然学校放假了，他应该不在学校，我们先去询问郭子豪的导师和同学吧。”
“好。”
随即，二人就朝教学楼走去。
……
……
“不要啊，你不要过来啊。”
“啊~~~”
二人刚走到教学楼附近，就听到楼顶传来一声惨叫。
还不等二人反应过来，就看到一道黑影从天而降，重重砸落在地面。
“砰！”
只见，一个穿着夏季运动衫，大约二十出头的少年，正以一个诡异的姿势趴在地上，隐约可以看到破体而出的白骨，身体无意识地抽搐着。
在其身下，殷红的鲜血正急速流淌出来，很快就形成一片血泊。
因为是高空坠落，又是头部率先着地，鲜血混合着黄白之物四溅开来，溅射到安鑫脸上。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安鑫瞬间愣住了。
方沫也是微微一怔，但毕竟是老刑警，他只瞥了一眼地上的少年，就猛地抬头看向教学楼楼顶，隐约看到有人影一闪而逝。
于是，他顾不得其他，冲着还没缓过神的安鑫大喊道：“救人！封锁现场！打电话寻求支援！”
伴随着三条命令的下达，方沫就朝教学楼冲去。
“呀~~~”
“死人了！”
“又死人了！”
直到耳边传来女同学的尖叫声，安鑫才如梦初醒，连忙冲向少年。
只是，少年早已没有了呼吸。
看到少年那扭曲的身体，恐惧的表情，大睁着的双眸，安鑫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一些不好的记忆瞬间涌现出来。
好在，安鑫不算是雏鸟，强忍着呕吐的冲动，连忙站起身，拿出手机拨打同事电话。
打完电话，环顾一周，发现周围聚集了六七名学生，正躲在远远的，正一脸恐惧地看着这边。
其中不少人，正拿着手机拍摄视频。
见暂时没人靠近，安鑫转身冲进教学楼。
……
……
白银大学有好几栋教学楼，这只是其中一栋。
教学楼的楼层不高，也就七层而已。
方沫在看到楼顶一闪而逝的人影之后，宛如一头猎豹冲进教学楼。
此刻，方沫心中有无数个疑问。
死者是谁？楼上的人又是谁？这是意外？还是谋杀？
但他现在只想做一件事，抓住楼顶的家伙。
原以为今天学校放假，上楼抓人是一件很容易的，可当方沫冲上二楼的时候，却遇到了阻碍。
不少正在教室学习的学生，在听到外面的动静之后，纷纷走出教室，站在走廊上看热闹。
在看到下面死人了，很多人或出于恐惧，或出于好奇，纷纷从楼上冲下来，正好撞上要上楼的方沫。
看到这一幕，方沫心里咯噔一下，他知道事情麻烦了。
眼看下楼的学生越来越多，方沫被挤到二楼的走廊，他只好掏出警官证，大喊道：“我是警察，各位同学不要慌，站在原地不要动。”
正忙着下楼的学生，一听到警察二字，本能地停下脚步，然后就冲向方沫。
“警察叔叔，这是怎么回事儿？”
“对啊，楼下是什么情况？是跳楼自杀吗？”
“警察叔叔，你是知道有人要自杀，提前来学校的吗？”
“警察叔叔……”
看着七嘴八舌，不断提问，挡住去路的同学们，方沫很无奈。
恰好此时，安鑫上来了。
方沫见状，眼前一亮，也顾不得训斥安鑫为什么不待在现场，连忙对安鑫说道：“看住他们，我去楼上看看。”
众学生闻言，下意识看向安鑫，而方沫则趁着这个机会，挤出人群，继续朝楼上跑去。
等到方沫好不容易跑到楼顶，这里哪还有人啊。
就在他走到天台边缘，从上往下地看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道声音。
“方队长？你怎么在这儿？”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方沫猛地转过头，就看到许默正站在楼梯口，一脸诧异地看着自己。
“许默？你怎么在这儿？”
许默微微一怔，旋即笑了，一边朝前走，一边解释道：“我是学生啊，这里是学校，我在这儿不是很正常嘛，反倒是你，怎么会来学校？难道你们也放假了？”
“站住！别过来！”
看着一脸笑意，正一步步朝自己走来的许默，方沫不知为何，心里一突，下意识喊出这句话。
右手更是下意识摸向腰间，看那架势，似乎是打算掏枪。
只可惜，他今天出门并没有带枪。
许默看到这一幕，眯起眼睛，停下脚步，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