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杨叶却听得很带感,还跟着一起唱,李彬彬好奇地道:“干爹,这不是新歌吗?你怎么会唱?”杨叶只是随便找个借口掩饰,李彬彬却觉得干爹的记忆力真的超强,好棒棒!黎姿跟着哼了几句,说道:“这首歌朗朗上口,我觉得还蛮好听的,不过大家好像不怎么喜欢啊!”
而《高级动物》就有这种特质,李彬彬听着听着,就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
尤其是前排那些嘉宾,全都陷入了窦维给他们营造的梦境之中,摇得几欲癫狂。
窦维叹了口气:“我刚刚也紧张了。”
“幻眼乐队”的鼓手是个马达加斯加华裔,也是到台湾来寻梦的,闻言表示赞同。
杨叶岂止是会唱,这可是他前世在ktv的必点曲目。
其实视觉上的恐怖并不算真正的恐怖,真正的恐怖是发自内心基于人性的荒诞与恐怖。
“幻眼乐队”和“china blue”表演完之后,就坐在台下看其他嘉宾表演。
在这样的氛围中,窦维如同一个和尚,抱着麦克风开始念经:“矛盾、虚伪、贪婪、欺骗、幻想、疑惑、简单、善变……”
由于杨叶前些年去美国参加“拯救生命”演唱会的时候,把号称是大陆摇滚第一歌的《无地自容》给薅了。
伍佰跟张培仁聊过天,知道一些,说道:“今天过来表演的内地乐队都是地下乐队,在张培仁找到他们之前,他们许多人连饭都吃不饱,一无所有,只有一个摇滚梦。”
等到第三首《黑色梦中》,又恢复了一点之前的风格,又是念经,又是各种人声,去营造一种梦境的感觉。
窦维把手上的烟头扔下,对其他人说道:“哥们先上去了!”
杨叶被李彬彬说得有点想笑,但还是解释道:“他是用这些词来概括人这种动物的特质。”
窦维一上台,大家都有点懵逼。
窦维嗷了一阵,叫得嗓子都快劈叉了,然后又嘶吼道:“幸福在哪里?幸福在哪里?幸福在哪里……”
尤其是最后的solo部份,头都要摇掉。
否则的话,就是无感。
其实他嗓音条件并不好,唱得也不咋好听,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场的观众就是感觉很嗨。
比如这个年代内地有一部恐怖片叫做《黑楼孤魂》,用后世的眼光来看,这电影半点都不恐怖,甚至有点可笑,但是《黑楼孤魂》却吓死过人。
那个年代考大学有多难?他考上了又辍学。
因为他觉得窦维很牛逼,既然窦维都紧张,那他紧张就是正常的了。
取这个名字是因为他觉得:“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梦想,实现这个梦想的过程,就等于做了一个梦,所以我觉得每个人都活在梦里!”
八、九十年代,京城有很多剧组,很多北漂的艺术青年家都喜欢在剧组打工。
“啪啪啪啪啪!”
那时候他还不到二十岁,对于人生常态和社会现象一万个不理解:“为什么非要这样?”
他们把喜欢,还是不喜欢,看得很重要。
张楚上了台,在舞台上摆了一张高脚凳子,坐在凳子上。
而随着时代的发展,整个社会是趋于保守,越来越倒退的。
杨叶搂着怀里的小美人,没想到窦维的歌还有这功效,能给他送助攻。
“表面镇定而已,其实内心慌得一批。”
观众都惊呆了,摇滚还能这么玩?你确定不是唱民谣的吗?张楚唱了几句,又紧张起来了,虽然没有像窦维一样忘词,但是整个人缩在椅子上,手指紧紧地抓住裤脚,像个自闭症儿童。
于是他就放弃了学业,背着吉他去北漂。
经过两首歌的铺垫,观众渐渐熟悉了窦维的风格,也接受了他的音乐,全都跟磕了药一样,跟着节奏摇头晃脑。
张楚很不明白这些人的劝解:“我不喜欢啊,为什么还要上?”
之前的两支乐队的主唱都留长发,“幻眼乐队”的主唱刘伟仁还把头发烫卷,模仿他的偶像布莱恩·梅。
但今天晚上的观众都是来听摇滚的,对这首歌偏流行的歌曲不是很感冒,效果反而不如之前两首。
而他们的作品精不精彩,曾经陪伴了多少人,全都抹杀了。
杨叶解释道:“这是一首很好的蓝调音乐,不过今晚的主题是摇滚。香港的摇滚发烧友今晚几乎都来了,还有从内地、台湾等地过来的,他们对这首歌没兴趣很正常。”
台下的观众从梦中醒来,给了他一阵疯狂的呐喊,一阵热烈的掌声。
两个妹都一脸懵逼地看着杨叶,不知道他笑啥。
这个时空的王非由于早早被杨叶发掘,并没有度过一段苦闷的日子。
杨叶解释道:“你们没听过这首歌所以不明白,这厮念完这些词之后,会跟着念一句‘我,我的天,高级动物’,以示嘲讽。但是他太紧张了,忘词了,所以就……嗷了一嗓子,糊弄过去了。”
杨叶不喜欢原本那个年代,因为在那种环境下,作品的好坏并不重要,名人们都靠打造人设,割粉丝的韭菜赚钱。
但是唱着唱着,这厮忽然又叽里呱啦起来,不知道在鬼叫什么。
《浪人情歌》可以说是伍佰的代表作了,甚至一度成为他的标签。
10岁离家出走,到处流浪。
随即又用有些羡慕的语气说道:“虽然如此,但他们可以做自己想做的音乐,而我们必须要考虑到市场的接受度,必须对唱片公司负责。”
喜欢一件事就去做,不喜欢就不做,别的原因都不重要。哪怕这件事会影响前途或者什么东西,也不放在心上。
《噢,乖》是正经在唱,不像之前的《高级动物》那样背课文了。
阳光之下,都是迷幻。地狱天堂,都在人间。
但大家都是京城来的,天然就有亲近感。
而杨叶觉得,作为一个观众而言,应该更加关注作品的好坏。
天后发现这小伙子挺有才啊,写的歌这么有特色,又会摇铃鼓,又会弹键盘,竟然就有点春心荡漾了。
他看了窦维的表演,感觉不可思议:“我一直以为华语音乐在台湾,没想到内地竟然有这么棒的摇滚乐。”
黎姿听得正不耐烦,忽然看见李彬彬钻进杨叶的怀里,不由得醋意大起。
它用迷离的灯光,低沉的贝斯,躁动的鼓点,来隐喻了那个动荡不安的时代。
对于一般人对摇滚歌手的印象,他这里完全是反着来的。
而对社会附加给他们的东西不屑一顾。
“谢谢!”窦维一曲唱完,淡定地走下舞台。
窦维一气儿念了四十八个词,忽然间“嗷”了一嗓子,杨叶噗呲一声,笑出了声。
他唱完一首,观众就一阵欢呼。
而他自己,根本不与观众做交流,好像那些观众与他无关一样。
观众喊观众的,他唱他的。
黎姿越听越觉得有意思,对说道:“他好有趣啊,他都不理人的。”
杨叶嗯了一声,笑道:“这个是自闭症儿童,等下还有个躁郁症青年呢!”(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