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见何前进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去去去,滚一边去。还大白兔奶?做梦做傻了吧?苏清风他买得到大白兔奶?”
苏丽梅也知道这样不好,但是这有啥办法?
……
哥们,见证你运气的时候到了。
倒是家里的其他人,对于钱源的脸皮厚度,又有了新的认识,但同时,又忍不住感叹。
苏清风觉得自己没落井下石,那还是因为前世上了那么久的道德与社会的课。
但是有句话说得好,怕什么,来什么。
她早就想走了。
俩人正聊着,就见王桂家门口,又闹腾起来了。
邓小雅迷迷糊糊的,也被绕进去了。
“到时候你再供金蛋读书,以咱们金蛋的脑袋瓜子,上一个高中,那岂不是轻轻松松?等他再考进镇上的厂子,就是工人了。”
苏丽梅坐在一旁,也有一种如坐针毡的尴尬感。
但偏偏慑于钱源平日在家里,作为一家之主的威严,苏丽梅也不好意思就这么走了。
二姑夫钱源待在一边,眼馋的要命。
倒是张利民,他看上去精明能干,做事果断,但真混熟了,却感情丰富到不行。
他也是要面子的。
只是……工农兵大学看似含金量高,但是等到1977年高考恢复以后,工农兵大学的含金量快速下跌,起薪低于本科生,只有大专的水平。
他将手碰了碰张利民,然后又看了他一眼。
邓小雅觉得这话有些道理,但隐隐又觉得不对。
邓小雅的衣服,看似款式不同乡下人,但是都皱皱巴巴的,码子明显偏大了一码,愈发衬得她骨瘦嶙峋。
工农兵大学?
苏清风怎么不可能知道这个历史的产物。
至于论谁的心情最复杂,那当然还是要属苏丽梅和钱源了。
说实话,就算她因为怀孕,胃口不好,但也不至于这么瘦。
所以当苏清风把这个半旧的小型弓弩拿出来的时候,就连苏四卫和白静,都没有过多的诧异,只以为是苏清风以前的存货。
值得提一嘴的是,或许是前身是个傻子,时常被邓小雅欺负,性格倒是十分内向,经常窝在房间里,打磨木艺。
眼看就到了张利民快要走的时候,钱源面上从容淡定,但是时不时闪动的眼神中,还是透露出焦急的情绪。
钱源如果念什么口号,他俩还能跟上几句,要是说什么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那么张利民和苏清风只能讨论走地鸡脱骨的一百零八种方法。
当家不知柴米贵,像他们这种普通人,想要过日子,只能精打细算地过。
等到时间差不多了,张利民也觉得给小苏兄弟撑的场子也足够了,抬起脚,就准备往门外走。
不过要说什么共情、同情甚至因此心生怜悯……
他略大的脸上,露出了有些讨好的神色,“清风啊,你认识张利民?”
以前送礼,都是给领导送的。
一把简易的木质弓弩,以及配套的竹箭,最为贴心的是,在系统投影中,木质弓弩不是全新的,而是八成新的样子,一看就不是临时拿出来的。
苏清风漫不经心,“还能有啥?被我做菜的水平吸引了。这不挺正常。”
第三次,一条看不出颜色的头巾。
他沉吟了一下,还没开口,张利民又飒然一笑,落下一句话:“我知道了。”
苏清风默了。
她能怎么办?
尤其是听到金蛋耍泼的声音后,邓小雅的心猛地提起来,生怕何前进翻脸。
回想至上次在钢厂家属院看到的一幕,苏清风不难猜出,她变成这种状态,是因为什么。
不过话头一转,他又替自己找补起来。
只见何前进依旧顶着个油头,把自己捯饬得人模狗样,面对丈母娘的时候,更是恨不得下巴对人,一副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城里人的样子。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王桂千盼万盼的姑爷——何前进。
要是他能和张利民搭上关系,别说是混成苏清风和张利民那样了,就算只是泛泛之交,但只要蹭点张利民的人脉和关系,那他往上爬的机会,又大大高了一截。
第三十六次,淮扬菜《三套鸭》的教学投影。
钱源表情有点尴尬,但依旧腆着脸,坐在旁边,“你一个国营饭店大师傅,他一个跑长途的,你俩是咋认识的?”
正儿八经得到回礼,这还是第一次。
她以为嫁给了城里人,就能过上好日子。哪里知道,结婚后的生活,一天比一天差。
农村里有不少猎户家里都有弓箭,甚至猎枪,像大一点的孩子,能干一点的,就会自己学点木工,偷偷打造一个简易弓弩,再配上竹箭,杀伤力当然比不上大型弓箭和猎枪,但是用来自保已经算是不错了。
何前进以前对邓小雅都是小意温柔,关怀备至,就算嫌弃他们这些乡下人,也不会露出这副表情,至少还会做表面工作,哪像现在……
第十五次,十斤富强粉。
苏清风放下手中的瓜子,突然做出了一个,在张利民看来,极其怪异的小动作。
说完,他就飘然离开。
于是,好好的初二回娘家,张利民愣是凭着一张巧嘴,成为了老苏家的风云人物,上至老爷子和老太太,下至逢夏和寄秋,都对这个好说话,出手阔绰的张同志,充满了好感。
明明插不进两人的谈话,还非得装模作样地在那点头,好似和他们混的很融洽一样。
邓小雅以为自己能够隐瞒住,没想到姜还是老的辣,老娘居然一眼就看出来了自己的现状。
张利民站在门口,划了根火柴,点燃一根烟,淡淡地吐出烟雾,方才笑道,“我在镇上这段时间,可是听说了,何前进这段时间的日子,可不好过。听说他老舅对他也有意见,这个人……算是废了。”
她心里一委屈,眼泪就吧嗒吧嗒掉下来,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娘,前进他变了。”
每次老娘,拿苏清风家的日子作为比较的对象时,邓小雅心中都是有苦说不出。
“不是他变了,是你太傻!这世道,哪个男人不是这样?我早就跟你说了,要捏紧家里的钱,有了钱,才有说话的底气。”
张利民嗑瓜子磕的有些口干,正巧,这时候,小老太太就亲自给他端了一碗略显褐色的水过来。
苏清风淡淡地移开目光。
第一次,破旧的丝瓜瓤子。
正常个屁!
钱源很想骂出来,但是看着苏清风的那张笑脸,又咬牙咽下这口气。
这小子,滑不溜手,说不定嘴里没一句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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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