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晚棠的情绪,比她自己想象中来得更激动。
她甚至有些按捺不住,想要阴阳怪气。
但是转念再想,她有什么立场去管霍时渊?
之前她不是还一直说,希望霍时渊能够找到喜欢的人吗?
她一直在拒绝,现在再去对他的生活指手画脚,鱼晚棠觉得自己没脸那么做。
可是心里那种闷闷的难受,却又无法释放。
霍时渊还沉浸在被人祝福的喜悦中,迫不及待地想和鱼晚棠分享。
“……你什么时候再找个理由去庄子里?你告诉我个日子,我再告诉他们。你不说,我都不敢答应。”
那些人,是霍时渊的下属,也是并肩作战的兄弟。
少年人意气风发,开朗活泼,私下里并没有那么多上下级的紧张。
他们是在打趣霍时渊,也期待他拥有幸福。
而霍时渊,像得了宝贝迫不及待炫耀的孩子。
他得不到所有人的祝福,但是当他在乎的人,都在承认且祝福他的选择时,那种幸福,还是让他激动。
鱼晚棠沉默。
她甚至无法否认霍时渊对她的感情。
他是那么高兴,眼神明亮,情绪外泄,眼里只有一个她。
可是他如何能,一边那么真诚地喜欢她,一边花天酒地。
他在这里掏心掏肺,她给他阴阳怪气?
霍时渊捏住鱼晚棠下巴,强迫她看自己,“为什么生气了?是不是因为我走了之后,你大哥给你气受了?”
要真是那样的话,他得去找鱼景深好好谈谈。
—
—你勾搭了我妹妹,我虽然不高兴,但是也没为难你吧。
结果我对你做同样的事情,你就开始搅和?
要真不想好了,我可掀桌子了!
“你少诬赖好人。”鱼晚棠忍不住道,“和我大哥有什么关系?”
不是鱼景深?
“有话好好说。”霍时渊道,“我错了我改,你错了,我……大人不记小人过。”
他是个爷们,原谅她了!
霍时渊觉得自己这样不好。
他快疯了。
“说话!”霍时渊见她别扭得不和自己视线相对,声音不由重了几分。
这是要把谁憋死吗?
“你可以生气,但是别憋在心里。”他深吸一口气,口气缓和了些,“你闹可以,但是得让我知道,到底你在生气什么。”
“我没有生气。”鱼晚棠道,“只是觉得世子太忙。白天画舫左拥右抱,晚上还得来对我诉衷肠,其实大可不必。”
她终于,没忍住说出了心里话。
“画舫?左拥右抱?”霍时渊糊涂了。
他已经很久没去画舫了。
遇到鱼晚棠之后,他连纨绔都懒得装了。
内心深处,他不想鱼晚棠和其他人一样看待他,哪怕只是可能,他都不愿意。
“你是不是听人说了什么?让我知道,谁在造谣中伤我,我扒了他的皮!”霍时渊恶狠狠地道。
说完之后,他想到了什么,“你吃醋了?”
霍时渊嘴角忍不住高高翘起。
“吃醋好,但是我没有。”他郑重澄清,“我今日去郊外操练他们去
了,没有骗你。我很久都没有去画舫上了,估计我那画舫闲置得都要长毛了。”
鱼晚棠惊讶。
霍时渊的态度太坦荡了,丝毫没有说谎的痕迹。
他不是擅长说谎的人。
就像前世,他大部分时候都是沉默的。
他心里或许藏了很多故事,很多委屈,但是他从来不提。
现在仔细想想,他对自己撒谎,都是为了自己好,然后还要装出凶神恶煞的样子,让自己不得不听,却没有花言巧语。
“你今日,当今没去画舫?”
“没去,你到底听说谁说我去画舫上了?”
鱼晚棠咬了咬唇。
她今日,确实没有见到霍时渊在画舫上。
可是那些女子在说世子,而且霜戈也确实出现了,又该如何解释?
“霜戈呢?他今日陪着世子去了?”
“霜戈?”霍时渊道,“你问霜戈做什么?他今日跟我告假,说是他女儿生病了。”
霜戈英年早婚,现在有一儿一女,女儿简直就是他命根子。
霍时渊也知道他是个女儿奴,爽快准假,还让安大夫去给看看。
“霜戈怎么了?”霍时渊追问。
他了解鱼晚棠。
她不会无缘无故提起霜戈,定然是有事。
鱼晚棠这才觉得事情可能和她想象的不一样。
如果霍时渊没撒谎,那霜戈为什么要骗霍时渊?
他瞒着霍时渊在做什么?
她该告诉霍时渊吗?
还是等问问月华再说?
“没什么。”鱼晚棠很快就做了决定。
她要慎重。
霜戈用了那么大阵
仗,不可能不走漏风声。
可见他应该,只是想瞒着霍时渊一个人,而且还得到了其他的支持和配合。
他们到底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