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解成说完,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今天前门机务段轮休,段里面通知了,不上班的职工去大会上接受教育。
等会还能看枪逼人,谁不喜欢看?
许吉祥一直忙活许大茂的事儿,哪有心情看热闹,听到这个,才想起来今天大院里確实没看到多少人。
“只能等爱国回来再说了。”许吉祥也没心情看枪逼人,转身回了家,打算继续安抚刘嵐。
由於许吉祥瞒得紧,刘嵐还不知道许大茂被关的真正原因,不过也感觉不对头,这两天正四处打探消息。
李爱国確实打算去大会,不过不是凑热闹,而是负责监督。
凡事都有规矩,越是特殊部门,越要讲规矩。
路世昌身份特殊,並且手上还沾满了鲜血,上面决定先进行公伸,再送到刑场。
负责行刑的是地方武装部门的同志,这是规矩,气象站这边需要派人监督,这也是规矩。
同时,李爱国跟一般监督员相比较,还多了另外一个任务。
气象站农夫的办公室內。
李爱国了解了气象站的计划后,忍不住说道:“老师,您这计划简直太绝了。”
“计划倒是没问题,最关键的是在执行的时候,不能露出半点破绽。”农夫说著话,將一盒子弹交给了李爱国。
“爱国同志,你胆大心细,这次任务由你来执行,猫组长配合。”
“您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李爱国打开子弹检查了先,隨后將子弹揣进衣兜里,衝著农夫敬了礼。
他此时的心情也有些激动,难怪柳翠会被枪逼,原来气象站早有安排。
回到办公室后,李爱国跟老猫详细分析了整个计划,便带上几个气象员来到羈押室,先將柳翠提了出来。
今天的柳翠已经换上了一身囚服,脸上的白漆和脂粉都洗掉了,任谁都一眼认得出来。
柳翠显得很配合,脚上砸上镣銬后,被两个气象员押送了出来。
隨后,李爱国又来到隔壁羈押室。
路世昌正蹲在地上,看到李爱国到来,再看到被押送的柳翠,脸色变了。
“今天是枪逼的日子?”
“先公伸,再枪逼。”李爱国挥了挥手,让气象员打开门,给路世昌砸上镣銬,从里面押出来。
路世昌害怕极了,一改往日的强横:“我是被骗的,我不是坏人,我也是受害者,你们难道就不能原谅我吗?”
李爱国见多了这种人。
他不是后悔了,是知道要死了。
“原谅是佛祖的事儿,我的任务是把你送去见佛祖,带走。”
见没有了希望,路世昌又开始拖延时间了。
“吃饭,我要死了,你们难道不准备一点好吃的吗,我要吃新鲜玉米。”
“秋季才有玉米。”
“我可以等。”
“.”李爱国看看路世昌:“你觉得玩这些烂梗很有意思吗?”
“啥梗?”
“没什么,带走吧。”李爱国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这年月行刑前是没有什么断头饭吃的,尤其是那些公判的。
拉上吉普车后,李爱国倒是给路世昌准备了一瓶散酒。
不为別的,就担心这傢伙等会尿了裤子,给负责押送的武装警添麻烦。
大会的地点定在先农坛体育场,这里也是经常举办公伸的地方,能够容纳四万多人。
车队抵达的时候,体育场內已经人山人海。
李爱国透过车窗看到易中海、刘海中,二大妈他们。
还有刘大娘和何雨水也被陈雪茹带来了,几人站在远处的台阶上踮著脚往会场內看。
此次公伸除了路世昌和柳翠外,还有这两年抓到的其他三个迪特,一共有五人。
他们都会在公伸结束,直接拉到刑场。
这些犯人抵达会场后,背后都会被插上木牌子,上面有毛笔写的名字,胸前还要掛上牌子,有罪名。
公伸有地方武装部负责,带队的是武装部的陈领导。
李爱国曾经在京城试验“武德充沛炮”的时候,跟他打过交道。
双方握了手之后,李爱国和老猫將犯人移交给陈领导,便一直待在吉普车里,一边关注会场的情况,一边凑热闹。
这年代的公伸都有固定的流程,先是领导讲话,然后公布犯人的罪名,当场宣布判决。
最后派群眾代表上场,怒斥这些迪特的所作所为。
这些代表都是跟迪特有血海深仇的受害者家属,情绪往往容易失控,地方上的同志在关键时刻需要拦著。
这一套流程结束,已经到了中午。
领导当眾拿著话筒宣布:“推上卡车,押赴刑场!”
五名迪特被五大绑扔到卡车上,周围群眾纷纷欢呼,有些感兴趣的还要跟著卡车,到刑场那边看热闹。
“大娘,要不咱就回去吧。”陈雪茹担心大娘身子骨吃不消。
“我先回去,你带著雨水去看看,让她受点教育。现在的年轻人过了几天平稳日子,就忘记了以前那些事情。”
听到这个,正好大院里的几个住户也要回去,陈雪茹就跟刘海中,阎解成一块,带著何雨水朝著刑场奔去。
李爱国和老猫的工作也开始了。
“所有人,准备出发!”
卡车还要在主要街道转一圈,才会前往刑场,吉普车要跟在后面,时刻防止意外事故发生。
好在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公伸了,大傢伙都知道这帮傢伙马上就要吃枪子了,只是送给了他们一些砖头瓦块。
至於臭鸡蛋之类的,就別想了,没理由把食物浪费在这帮禽兽身上。
路世昌最开始的时候还有些嘴硬,不断的“八嘎”,挨了几块砖头后,再也不敢吭声。
卡车沿著街道缓慢的离开京城,来到了西郊的一块偏僻的地方。
此时地方上的同志已经在外围拉上了铁丝网,围观的群眾只能站在铁丝网之外。
武装部陈领导亲自布置了刑场,又检查了一遍,才朝著卡车那边招了招手。
负责卡车的武装部干事,挥了挥手,两个身穿制服的干事便走到了卡车边,卡车上的干事將第一个犯人押到车边,由车下的两人抓著胳膊接下车。
五个犯人全都被押送下来后,排成一队,有几个站不稳的,也被武装干事架著胳膊站得整整齐齐。
陈领导拿著本子走到第一个犯人面前,由身边的干事揪住头髮扬起脸,能够看得更清楚一些,方便比对照片。
“陈德三?!”
被押著的正是陈德三,李爱国看过此人的档案。
其是暗藏在西北的迪特,五零年的时候接到那边的命令,勾结土匪打死抢劫行人,伺机洗劫城区。
上级领导指使“**不是绘画绣不是作文章”
隨后部署了行动方案,加强市內警备力量,补充部队,加紧巡逻,加强户籍管理,配合队伍剿匪剿特。
土匪只坚持了不到三个月时间就覆灭了,陈德三被押送到了京城。
“喊爷爷干什么?”
陈德三算是真正的悍匪了,此时此刻还吊著眼睛,一脸匪气。
陈领导对此见怪不怪了,没有理会他,而是站在不远处的老猫看了一眼。
老猫对著名单看看,见照片上的人跟陈德三一模一样,这才点头。
照例进行两次验明正身后,领导皱著眉头挥了挥,两个押解人员便抓著由他的胳膊往山坡那边走去。
犯人按照规定是要跪著的,身上的麻绳子也要解开,不过只解胳膊处的,双腿还要绑著,防止躲子弹。
这年月子弹也不便宜,一粒两块钱,这帮穷凶极恶的傢伙也没家人,没人出这个钱。
两个干事一人抓住一只胳膊,负责行刑的人员头上戴了黑色的头罩,用步枪瞄准陈德三的脑门子。
“陈德三!”
“老子十八年后”陈德三此时也慌张了,还想把自己筹措了一路的台词说出来,嗓子却哽咽得喊不出来了。
他意识到自己尷尬的处境,想要撑起最后一丝面子,昂了昂脑袋。
“砰!”
近距离射击的枪声很闷,李爱国觉得有点不好听,却不影响远处围观的群眾欢呼了起来。
枪声响过后,陈德三的身子往后扑了扑,连股灰尘都没有溅起来。
说实话此人也算是有胆量了,只可惜走错了道路。
行刑队员开枪后,便退掉了子弹,重新填装了一番,等待下一个犯人被押送上来。
拉著绳子的两人將陈德三胳膊上过的绳子解开,翻开身子后,检查了伤口处,还喊了专业的医生对陈德三进行检查。
最后確定没有生命跡象后,领导才宣布:“陈德三执行完毕”
早就等在一旁的干事走过来,將陈德三的尸体拽到一旁,等会一块扔到卡车上,拉到火化场里烧掉。
陈德三是第一个,他有独特的优势,那就是不用目睹被行刑者的惨状。
而接下来被押解过来的犯人就有些遭不住了。
还没等验明正身,就瘫倒在地上,连站都站不起来。
这种情况下,押解的队员从两个增加为四个。
两人抬著胳膊,两人抬著腿,把他捆在一根柱子上,才完成了两次验明正身。
跪下、解绳子、开枪.一气哈成,也不算耽误时间。
李爱国抬起手腕看看时间,平均枪逼一个耗时二十分钟,今天晚上回家估计得七八点了。
柳翠排在第三个,她跟那些犯人一样身子已经软瘫了,浑身颤抖,站也站不稳,被强行押送了过去。
验明正身后,柳翠跪在地上,行刑的队员直接举起了枪,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只是这一次出了意外。
柳翠似乎是因为特別害怕,身子突然晃了下,这一枪没有击中后脑勺,反而击中了心臟部位。
柳翠的胸口突突突冒出红色。
那行刑的队员虽戴著黑色头罩,却很明显有些慌乱了,竟然又连续在柳翠的胸前补了两枪。
柳翠的身上应声多出两个血洞,红色染红了她的囚服,躺在地上双腿蹬直,很明显死的不能再死了。
谁也没有在意行刑队员的失误,毕竟也没有规定必须打脑门,只是为了省子弹罢了。
陈领导挥了挥手喊来医生,检查了柳翠的生命特徵,確定断气了。
路世昌被排在最后四个,一直在紧盯著柳翠。
他也没有想到柳翠会被枪逼,现在看到柳翠躺在那里,总算是確定这女人已经死了。
“该死的贱女人,当初你要是不出卖我,也不会有这个下场。”
“现在好了,那帮傢伙过河拆桥,你反倒被干掉了,哈哈哈.”
此时柳翠跟前几个一样,她的尸体被抬到了卡车旁。
“路世昌,该你了。”陈领导抬起头。
“让我自己走!”
许是亲眼目睹了柳翠的死亡,让路世昌得到了一些安慰。
他晃了晃身子,从押解人员手里挣脱开,自己走向小山坡。
路世昌走过吉普车的时候,想跟李爱国打个招呼,看到李爱国並没有在吉普车里,感到有些疑惑。
只是押解的队员没有再给他机会,直接把他推了过去。
“路世昌!”
路世昌下意识的想回应,等他目视那个举枪的行刑队员,脸色突然变了。
那人虽戴著头罩,看不清楚样貌,但是那双眼睛实在是太熟悉了,在哪里见过呢?
路世昌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画面,那双眼睛在审讯桌的背后死死的盯著他。
只是那人不是监督员吗?为何要负责行刑。
难道是.
这一刻,一股凉意从路世昌的脚底板,直接躥到了后脑勺上,他忍不住喊道:“李”
“砰!”
枪响了。
声音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