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她当为本朝第一判官
崔府丞愣住了，你这丫头这样拿着好吗？还能不能一起愉快的交谈了，我要是能知道这里面的东西，我也不至于在这个副手位置上挪不动屁股……
“侄女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呢，这才多久，就能有所发现，真是了不得。快与我讲讲，我也长长见识。”
陆凝霜知道凡事适可而止，并不可一味地拿着捏着，于是她把自己的分析讲了出来，崔老头初时还是抱着无所谓的念头在听。
当他听到案情分析后，便不由地制止了她，“侄女稍等，我把这个记一下。”
“崔叔，其实不用您老记了，我这里也写了。”
崔府丞闭了眼，坚决不去想她的字。这么清秀的一个女孩子，怎么就写了这么一手糟糕的字？陆九滔不当人子。
他更不想看她写字，一见他写的那个所谓字，他就想把她手里的毛笔夺过来。
他写的这东西要呈给陛下看，就你个鬼画符一样的字呈上去，我是嫌自己官太大了？还是觉得陛下的刀砍不动人？
“乖侄女，这事就不需要你亲自写，只需要你口述，或者把你写的给我讲一讲，我亲自来写方显诚意。”
陆凝霜撇撇嘴，你这是瞪着眼珠子说瞎话，捏着鼻子哄嘴的功夫真是了得。你不就是怕我的字难看么，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不过自己的那个字也确实有点丢人，一把刀都能捏的稳稳地手，怎么一捏到毛笔就感觉臂重千斤，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笔若千钧……
“崔叔既然愿意代劳，那是再好不过了。我的字确实有点难登大雅之堂，拿出去徒惹人笑话。”
你那个字哪叫个难登大雅之堂，就算是小雅之宅也登不进去，算了，女人嘛，不能要求太高……心里想着这话，突然间觉得后背上一凉，忘了皇帝也是女人。还是不要去谈这些，聊聊案子的事他不好么？非要作死。
一个讲，一个记。一个说，一个听。就这么整整两个时程，陆凝霜才把她对案子的猜想和分析说了一扁。
崔府丞一边记录，一边对不理解的地方详加询问，完全是一副不耻下问的精神，他三好学生的架式倒是让陆凝霜都有受宠若惊的感觉。
崔府丞揉着发酸的手腕，“凝霜……你觉得这案子的真凶不是邓书山，他应该是被屈打成招，而真凶另有其人？”老家伙听了她对案子的分析，一时间都不敢再倚老卖老的称呼她侄女了。那样的称呼似乎是对她不太尊重吧…
有本事的人呢，在什么时候都能在无形中让人产生尊敬。
“现在直接说邓书山他是否冤枉，尚为时过早。但是从现有的证据来看，对他定罪却是完全不够。
就从上面分析过的给他定罪的那三大铁证看起来，其实也是经不起推敲的。那里面有太多的其他客观原因了，而且那些证据都形不成证据链，也形不成闭合回路。”
她不经意间就把现代的术语用上了。
崔府丞听得似懂非懂，他充分发挥了不懂就要问的好同学气质，“证据链是个什么东西，闭合回路又要个什么意思。”
“证据链就其实就是各种犯罪的证据一环套一环，形成一个无整的链条，而闭合回路，就是所有证据链都要完整，不存在缺失，不存在疑问。”
这样一讲，崔府丞这下是真的听明白了，这孩子真有学问，她用的这两个词，完美地把证据串了起来，不得了！真不得了。
“如果按照你的分析，我们有没有破案的可能？”
“这个可能当然是有的，我们对案件的侦破至少有百分之五十的希望。”话不能说满，说太满容易搬起石头砸在自己脚面上。
“这百分之五十又是个什么意思”这孩子好是好，就是说的话总让人使劲理解才能听懂。
“也没有什么特别，就是一半可能破案，一半可能就是白辛苦。”
“哦。如果我们要想侦破此案，凝霜打算怎么做？从什么地方着手。”
“这事我也想过了，如果真要打算破此案，就必须重新勘验凶杀现场，对所有可能的或者不可能的人都进行大范围的筛查，要对案发地的村民进行走访。找找被害人的社会关系，了解一下是否与人结怨。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崔府丞竖起大拇指夸奖道，“真正的巾帼不让须眉，别人几年看不出来的问题，在凝霜手中，仅半天就有了重大突破。真是奇才。”
他突然又想到，陆凝霜突然提出来要去勘验现场，那其不是在对陛下提要求，你要让我干活，就不能把我困在这几十平方内。否则自己也没有把握能不能破案。高……实在是高。
陆凝霜自己没想那么多，偏偏让别人脑补成这样了。
崔府丞笔下写的飞快，他判了半辈子的案，从来没有想过案子还可以这样分析，陆凝霜的这种分析问题的方法，仿佛为他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他边写边想，自己曾经判过的案子，有没有冤案，有没有屈打成招？
其实，这个事情真不怪他大惊小怪，也不能说他少见多怪。这其实只不过是知识的代差罢了，当后世的任何一个大学生，或者系统学习过的人，如果能穿越到前世，在知识、见识、学识方面妥妥地压古人一头。
因为后世的知识体系已经进行了详细的分科，尤其在自然科学方面，那更是趋向专业化、实用化方向发展。
单拿刑侦这块，它的发展就不是古人能够理解得了的。比如后世常见的dna鉴定、法医学、犯罪心理学、痕迹学等等手段，哪一个在古代不是神仙的手段。
所以当崔府伊在听到陆凝霜讲的逻辑分析方法的时候，他内心的震撼那真不是用语言能形容得出来的。
此女在刑侦断案方面的才能，当朝无人能出其右。如果全天下的侦断才能有十斗，她一人独占八斗，其余人等不过就是凑数罢了。
大商朝有此女在，冤案将减少九成，她应当为本朝第一判官…
各位准备穿越的人士也要小心了，休得小看了古人的智慧，虽然你见识、知识面方面能碾压古人，但在读书、学习能力方面，古人很多能力能秒杀你，所以既便穿越，也要低调。
想想当年的王莾，因为搞国有土地政策，搞平均主义就被位面之子刘秀搞死了。
所以，久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低调才是王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