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大明年中财务会议
重工业是大明建设的重点，必须优先发展生产资料的生产，这在嘉靖心中是已经定了的。
但是决不可以因此忽视生活资料尤其是粮食的生产。
如果没有足够的粮食和其他生活必需品，首先就不能养活工人，还谈什么发展重工业？
所以，重工业和轻工业、农业的关系，必须处理好。
宫二、宫宝森、丁连山等离开了佛山，在蒸汽火车“狂吃狂吃”中抵达了汉阳。
轻工业还能通过读书来对大明现有技术进行改革，而重工业，必须实地考察，求教老师傅了。
清朝末年，湖广总督张之洞为“自强、求富”，在武汉大力推行“兴实业、办教育”等新政，创办了汉阳铁厂、汉阳兵工厂、汉阳火药厂、汉阳针钉厂、汉阳官砖厂等。
在汉阳龟山至赫山临江一带，形成蔚为壮观的十里“制造工业长廊”。现代制造业的兴起，直接成就了张之洞的“湖北新政”。
将汉阳模式复制出来，大明的重工业开拓也就成了。
至于经费预算，汉阳铁厂于1893年9月建成投产。全厂包括生铁厂、贝色麻钢厂、西门士钢厂、钢轨厂、铁货厂、熟铁厂等6个大厂和机器厂、铸铁厂、打铁厂、造鱼片钩钉厂等4个小厂。
创办经费最初定为246万余两，1892年清政府增拨42万两，到建成时，实际支出500万两左右。
这是一个铁厂的投资金额。
大明几近从无到有，所需投资只会更多。
而大明财政在年初已经濒临破产，琉璃厂的镜子买卖，鄢懋卿的巡盐，加上张居正的“摊丁入亩”在南北直隶已经搞成了，算是回了一波血。
可朝廷开支是个无底洞啊！
大明嘉靖四十年年中财务会议，就在这样的情况下，依旧在玉熙宫召开。
这一次，嘉靖早早坐在了圈椅上。
与会人员如下。
司礼监：掌印太监吕芳，秉笔太监陈洪、黄锦等。
南党：内阁首辅严嵩，工部侍郎严世蕃。
清流：内阁次辅+户部尚书徐阶，户部侍郎高拱。
帝党：兵部尚书胡宗宪，兵部侍郎张居正，吏部侍郎赵贞吉。
为什么税制改革的主事张居正还是兵部侍郎？
手里没兵，那改革能成吗？
而严世蕃卸去了吏部侍郎的位置，一来小惩，二来他也没那么多的精力兼任两部侍郎。
赵贞吉末位入阁，这也是个有大局观的能人，至少电视剧中是这样的。
大明正处于转型期，人才不嫌多，而是太少了。
“说吧！”
嘉靖敲了敲圈椅：“国家大事，在祀与戎，胡宗宪你先说。”
严嵩依旧老神在在，低垂着眼眸，似乎有些昏昏入睡；严世蕃、清流和帝党，无不都将目光落在了胡宗宪的身上。
张居正得宠，而胡宗宪更得宠。
“皇上。”胡宗宪的气色很好，气息绵长，内功略有小成，只见他施了一礼后便开口道：“去年的三十艘战船，耗资三百万两，现在已经在东南剿倭寇了。加上这三十艘战船，大明海军的战船依旧缺口很大。”
嘉靖点头道：“开海嘛！不是开个港口，画个圈，收税就行。船要造，炮也要造。好船配好炮，才能所向披靡。开海的船，不用讨论了，司礼监、户部，批了！”
“是！”
无人有异议。
“造船要钱，造炮也要钱。户部变不出钱来，张居正，你在南北直隶搞得很好，下面你来说说吧！”
终于到了这一天了吗？张居正用力咽了一口口水，随之面容变得无比坚毅起来。
虽千万人，吾往矣！
大不了，一死耳！挫骨扬灰罢了！
摊丁入亩其实增长不了多少税收，只是动了地主的奶酪，平民受益较多，不用束缚到土地上，有了更多职业的选择，间接巩固了统治基础，得了更多的民心。
直接的，大明已经到来的工业化，有了工人同志阶层。
而摊丁入亩后的组合拳，是火耗归公，是“官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
嘉靖在逼张居正成圣。
他微微颤抖了一下，使出全身的气力，从怀里掏出了那封写了有半年的奏疏：“臣有本上疏。”
嘉靖装模作样翻了一遍，递给吕芳道：“读吧！看看什么是忠！什么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大明，幸有太岳啊！”
张居正“热泪盈眶”，缓缓跪了下来：“为大明，为皇上，臣死而后已。”
嘉靖亲自伸手扶起，一副君圣臣贤的样子。
吕芳是知道半年前那晚玉熙宫对的，他用抑扬顿挫的语气将张居正的奏疏读了一遍。
顿时，玉熙宫中只剩下杜鹃的布谷声。
摊丁入亩算什么？
官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这才是大杀器。
清流们的脸色泛白，而严嵩也从昏昏然中回过神，望着张居正不知在想些什么。
“此事，就不在这里细说了。回去后，内阁开个会，商议商议，弄个章程出来。”
嘉靖的眼神在每个人脸上停留稍许，对着严世蕃道：“工部最近弄出了不少好东西，你没有说的吗？”
“臣……臣听皇上的……”
严世蕃已经不再挣扎了，认命了，整个世界都开阔了起来。
“都听我的，那要你这个工部侍郎做什么？”嘉靖幽幽道。
严世蕃露出一抹不知道怎么来形容的表情：地主家的驴子也不能这么使唤啊！
“咳咳！工部的大匠根据皇上的指点，已经打造出了新式的织机。按照江南织造的公公和沈主事来判断，每年可为大明获利五百万两白银以上。”
“这几日，各省的织造大户也都入京看了成品。”
“前期的投资也并不需要朝廷和宫里支出，各地的织造局以及织商包揽了，这是大好事。”
“不过，工部准备在石景山建一座钢铁厂，计划需要投资500万两白银，首批资金至少两百万两。这样的厂子，大明可能要建十座以上。”
“银子缺口自然不小，户部的同僚，按照工部的计划，下半年的支出可能要达到一千万两……”
“户部没钱！”
高拱苦着脸，闷闷说道。
这时，吕芳开口了：“司礼监商讨出了一个法子，开海大伙儿都知道是赚钱的，新式织机才刚刚推广，也是能赚钱的，更不要说琉璃厂的镜子……要想以远水解近火，户部可以尝试一下国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