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气,或许还能糊弄糊弄阿瑜和玉侬,蔡婳哪怕她这个,依旧自言自语道:“咱家王妃果然得了病呀,需找王爷打一针,再寻上那逗猫棒耍上一耍.”
天气炎热,这方浅处只没小腿、深处只四尺的清澈小湖,自然成了孩子们绝佳的耍闹处。
王府不像别家那般各房女眷各吃各的,若无特殊情况,她们一日三餐大多都在饭厅就餐,玉侬才有此一问。
“姐姐,可是不舒服了?今日正午也没见你来饭厅,还没吃饭么?”
“蔡姐姐~”猫儿娇嗔一声,便是那俏皮翻白眼的神态,也带了几分微熟的魅惑味道,“蔡姐姐能不能正经点~”
且一年征战后,淮北并未有实际利益入账弥补亏空,过年后,鹭留圩农垦和四海商行两大股市定海神针,持续阴跌,带领股市全线下挫.
几个月来,已跌去了一成.虽跌幅不算大,却也是交易所成立以来前所未见的情况。
但去年年末,周军北侵,淮北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破坏。
二来,也确实有必要问问官人,接下来到底怎办如此巨大亏空,该怎样弥补。
此处原为一官员别院,淮北军南下时,官员南逃,此园安丰朝充公。
“.”猫儿的衣橱内,不是没有类似衣裳,但光天化日穿出来.猫儿不由微微羞恼,低斥道:“玉侬!怎穿成这样子,快回去换衣服!”
蔡婳对这一切,倒早就习惯了,不过,她左右看了看,忽然奇怪道:“咦,怎不见玉侬呀?平日里她最爱凑热闹”
更难能可贵的是,第三进院落内,建有一椭圆小湖,引芍陂活水自院北进、院南出。
直将某人看的怔在了当场。
见猫儿摆着个臭脸,仍不说话,蔡婳忽然嘻嘻一笑,俯身趴在了前者肩头,只道:“猫儿,咱去安丰寻他吧?”
唯恐蔡婳再多嘴坏事一般,玉侬赶紧应下,噔噔噔跑下了楼。待屋内只剩了蔡婳和猫儿,前者不由斜斜瞪了猫儿一眼,颇有些怒其不争的模样,“我说,王妃娘娘,咱就不能不装大度么?一下子都去了.你不知三个和尚没水喝的道理?”
只见被单内的玉侬,上身只有两块半圆形布片由细绳连接,遮在胸前。
王爷早在去年正月便去了金国,时隔一年才于今年正月回来一趟,猫儿又谦让过了头,这么一算,两人可不是一年多未曾亲近了么。
“随他们去吧,难得他们父子在一起耍闹。”
说到此处,蔡婳自己也想起来了陈初在家待了几天不假,但人家猫儿身为王妃,假装大方,前几日净把官人往姐妹院子里赶,好不容易轮到她自己了,淮南便传来了扬州府大仪县杀俘之事,当日陈初便去了扬州。
这话够嚣张,蔡源若能管得住蔡婳,她当年怎可能和有妇之夫的陈初鬼混到一起啊!
“伯父尽管去,看他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此事,猫儿自然是知晓的,之所以陈景彦见的是蔡婳,正是因为猫儿觉着自己不擅长拒绝别人,才让蔡婳回绝。
蔡婳侧头看了一眼在奶妈怀中睡熟的瀛儿。
已做了多年家人,蔡婳、玉侬又是姐妹中和她最亲近的人,猫儿倒也没隐瞒。
所以,当蔡婳忽然说出以‘公务’为名前去安丰探望官人时,猫儿马上动了心。
而下头,更少前后两块三角布片,由细绳系在胯侧每一移动,系成蝴蝶结形状的系带便颤颤巍巍,似乎随时会松开一般。
“咯咯咯,好哩!玉侬这就去!”
小湖旁,绿柳成荫、假山环伺,是一处夏日避暑的极佳去处。
一切都很好,就是孩子们这泳衣.嘉柔未曾见过傲来内衣,只觉这种小布片片缝起来的衣裳太过暴露了,还好几人都是幼童,但爱卿竟也赤着上身,只穿了一条短短的犊鼻裤。
尚未完全融入几人氛围的嘉柔,想要去蔡婳、猫儿身边的树荫下就坐,却又觉这般盘腿席地不太雅观,便站在了岸边望着努力攀到爹爹后背上的绵儿,不觉间翘起嘴角笑了起来。
以齐国财政,根本支撑不了这无底洞一般的支出,九成军费出自淮北。
陈景彦被气的胡须直抖,拂袖而去后,嘟囔了一路,“先贤诚不欺我!果然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说罢,猫儿甩了甩肩膀,想要将没个正形的蔡婳从肩膀甩下去。
可玉侬听了,却惊讶的捂了肉嘟嘟的嘴巴,傻不拉几的来了一句,“哇!姐姐,你好能忍呀!”
蔡婳冲玉侬翻了个白眼,却也奇怪的看着猫儿道:“正月间,王爷回府待了好几日,你”
“.”
一来,这个理由无比正当,不会有人说她一个堂堂王妃,为了和官人厮守,放下好大一摊子事不管。
昨日,陈景彦又一次以探望女儿、外孙的名义登门,借机找到蔡婳,请求四大行筹措七十万货票支援西北战场。
猫儿略显歉意的望着蔡婳,低低道:“我知蔡姐姐为我着想,可家里人多.官人已给了我正室大妇之位,我若再仗着身份厚己薄人,便对不起官人多年来对我的敬重呀”
猫儿闻言,不高兴的微微嘟起了两腮却刚好在铜镜内看见了自己的模样,许是觉着自己这反应有点幼稚了,猫儿缓缓收回了可爱的小腮帮。
三月时,裴蔚舒将此翻修一新,献与柴极,以备太上皇夏日有闲时在此小住。
“咳咳咳~”躺在陈初怀里的玉侬装腔作势的咳了两声,这才望着上方的人儿,脉脉道:“公子,奴奴方才说的没错吧?”
总之,昨天的见面不算愉快,作陪的阿瑜无比尴尬。
安丰城外十里,藻园。
柴极内心真实想法如何,不得而知,但表态却极为干脆,“晋王终日操劳,难得一家团聚,区区一座院子,何需用‘借’,这院子,朕赏与晋王了!”
蔡婳莫名其妙道,好好的,有衣裳不穿,却裹了条被单?
似乎是没想到这小湖旁竟有这么多人,玉侬明显吓了一跳。
想到这些,蔡婳不由弯起狐狸眼笑了起来,“让你爱装,嘻嘻,装过头了吧。”
两女意见是一致的去年一年,同时与三国开战,靡费军费已超两千万两,且其中大部分是淮北无偿贡献,少部分才是借款形式。
“嘻嘻,陈伯父只管去信,我爹若能管得住我,我还能做这楚王侧妃?”
这话说是拒绝去安丰寻官人,不如说是想让蔡婳给她找个去安丰的理由。
“蔡姐姐此言差矣,她们也不是别人呀,都是你我家人,蔡姐姐说是么?”
多年生活于一处,便是玉侬也听出来蔡姐姐又不正经了,可她又不敢接话,以免姐姐面子上挂不住,便站在那呵呵傻笑。
胃口不好、精神不振,确实有点类似身孕征兆,可猫儿听了,却笃定的摇了摇头,“没有呢,我只是害热了.”
一时间,平静小湖犹如翻了天,孩子们互相泼水的咯咯笑声,和‘爹爹驮我、爹爹驮我’哀求响彻第三进院落。
你四家难道要夺权么?
陈景彦被呛,气闷之下,急道:“好好好,你不听我这伯父的,我便去信与你父亲,让他亲自来找你!”
依旧趴在猫儿肩膀上的蔡婳,这才起身回头,方才和猫儿说话时那魅惑笑容,已变为严肃,只听她呵斥道:“你去作甚?我和王妃前去是要办正事,你留在家,和阿瑜帮我俩带孩子!”
“.”
“你这是又唱的那一出呀?”
到了午后最热的时段,陈初亲自带着几人下了水。
五月二十六。
“哎呀,公子你怎流鼻血了!”
岸上,蔡婳和猫儿幽幽对视一眼.就玉侬那点心思,她俩怎会看不穿,可偏偏自家官人就吃这一套!
你看,鼻血都飚出来了!
“这小蹄子,以前我倒没看出来,还是个会勾人的狐狸精哩!”
蔡婳咬牙切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