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盯着海常在的眼睛看了许久,倏然展眉一笑:“这才对,你的眼睛不该是唯唯诺诺的飘忽不定,这样灼烈如艳阳才配得上你这双明眸。”她坐直身子,收敛气势,依旧笑得温和如暖阳,“好了,今天就先聊到这里吧,哀家很喜欢你,以后常来慈宁宫坐坐。”
“坐吧。”安陵容慢慢喝了口茶,笑着让海常在坐到自己对面,“听闻你是入潜邸最早的,如何却只封了个正六品常在,心中可有抱怨?”
海常在身形微微一震,低垂的眼瞬间收缩,额头冒出了一层冷汗:“哲妃……”
“嘉嫔娘娘貌美动人,一向得宠,受封未央宫主位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而纯嫔娘娘待人宽和,钟粹宫如今又住着陈贵人和柏贵人,封她为主位最能服众。”海常在又继续说道,“至于陈贵人和柏贵人,不过是例行晋封,并没有什么用意。”
“你别得寸进尺!”
好在有纯嫔在一旁打圆场,不至于太冷场,皇后却没了心思,她和慧贵妃嘉嫔一样疑惑好奇,皇太后叫海常在过去是做什么呢?
“你到底什么时候把你手里的东西给本王?”
“愉者从心,这个字很适合你。”安陵容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海常在,便不再多说了。
“皇太后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晋封你为贵人?你今日都和她说了什么?”皇上一听到消息就赶来了咸福宫,直奔愉贵人所在的披香殿,“她还给你赐封号为愉,看来是你哄得她老人家很高兴啊。”
安陵容懒懒地斜靠在软枕上,静静地点了点头,未置可否:“嗯,接着说。”
“哲妃为何得封妃位?又为何意外离世?”安陵容直直地看向海常在,无形的压迫迎面而来,“海常在,你很了解皇帝,应该也很清楚这件事情的起因和经过,不如为哀家答疑解惑一番?”
而此时此刻的海常在同样也是一头雾水,来慈宁宫的路上,她想了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有想到皇太后是找她过来插花的,一开始还以为是什么敲打,可从头到尾皇太后都只是笑盈盈地和她说些家常,实在是让人摸不着头脑:“臣妾愚钝,不知皇太后今日召见臣妾究竟所为何事?”
海常在有些拘束地站在榻下,看着莳萝招手让人将桌上的东西都搬下去后,连带着服侍的人都一一退了出去,心里打鼓起来。
“哼,看着吧,还有半年,你的皇阿玛就要驾崩了,八月二十三,王爷不妨验证一下。”
而愉贵人发现这个秘密是在哲妃怀上第二个孩子的时候,她答应了皇后要去除掉哲妃,本着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的想法,那天晚上,她独自一人去了哲妃所住的碧玉轩……
皇上重重地哼了一声,甩袖起身离开,往慧贵妃所在的主殿去了。
“到底是谁得寸进尺?我的孩子,你说都不说一声就送给富察书瑶那个贱人抚养,我才是永璜的生母!他才三个月,你就让我们母子分离,还想让我把那个东西交给你?做梦吧你!”
等皇上走远了,愉贵人才让贴身宫女樱桃关上门,然后一个人走进寝殿,将藏在床头暗格里的小册子拿了出来,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蚊蝇小字,仔细辨认,出现最多的便是“乾隆”二字,而第一行赫然写着“雍正帝于十三年八月廿三驾崩,皇四子弘历登基称帝,次年改国号为乾隆”,往后翻去,竟绵绵不绝六十年,写尽了后世所发生的种种大事!
这便是哲妃安身立命的宝贝。
“潜邸出身的嫔妃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如今都各自得封,你觉得皇帝分寸把握得如何?”安陵容笑着看向海常在,见她讷讷不敢言,轻笑了一声,“就只私下和哀家说,不让别人知道。”
海常在冷汗泠泠,衣袖下的双手紧紧攥成拳头。
海常在一脸惊慌地起身跪下:“皇太后,臣妾……”
但她实在太蠢,一而再再而三地踩踏皇上的底线,直到入宫的前两天,她不满自己只屈居妃位而大闹特闹时,皇上想杀她的欲望终于达到了顶峰。
没错,哲妃的死是皇上一手促成的。
大概的基调就是这个样子,前面的内容会顺应地再修改一点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