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放……放了我……”
憋了半晌，方笑儒终于支支吾吾的说出了心中所想。
楚钰等人忍不住想骂方笑儒简直不要脸。
但话到嘴边时却又不敢不说出口。
玉震霆暗暗松了口气，为秦八荒竖起了大拇指，觉得秦八荒顾全大局，没对方笑儒赶尽杀绝。
“当然可以。”
秦八荒点了点头。
给他免死金牌的人，出身皇室，曾再三要求他，出狱后，要是皇室成员得罪了他，他必须给对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你……真的愿意放了我？！”
方笑儒喜出望外，难以置信的追问道。
“当然。”
秦八荒再度点头。
“哈哈哈……”
方笑儒、飞鹰、柳乘风等人，都是激动得忍不住笑出声来。
秦八荒果然不敢把方笑儒怎么样。
事实证明，在绝对的权力面前，个人武力再强，终究也得乖乖低头认怂。
楚钰、池千语、林雪鸢则是愤愤不平的瞪着方笑儒。
唯有赵红缨眉宇之间写满了隐忧，但却一言不发。
“你终究还是不敢动我啊。”
方笑儒抬手指了指秦八荒，一脸傲娇的感慨道，“你手持免死金牌又能怎样？”
“在我面前，世人梦寐以求的免死金牌，就是块毫无意义的废铜烂铁。”
“看样子，你确实清楚杀皇室成员的后果有多严重。”
秦八荒并没吭声，只是似笑非笑的打量着方笑儒。
“你是个有能力，也很理智的人。”
“蛮不错的。”
再度开口时，方笑儒冲着秦八荒招了招手，“我很欣赏你。”
“这样吧，你如果肯当我的狗，我就保你这一生，衣食无忧，享尽荣华富贵。”
全场所有人，“!!!”
都惊了。
谁也没想到，方笑儒竟对秦八荒起了招揽之意。
“招揽我？”
秦八荒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面无表情的望着方笑儒，“真不知道谁给你的勇气。”
“赶紧滚蛋，别再让我看见你。”
“不然，你这条性命可就保不住了。”
口中说着话，寒芒闪烁的寸芒飞刀，如有灵性般盘旋在秦八荒指尖，冰冷的刀光，将秦八荒的脸色映照得一片森冷。
“你……你想杀我……”
方笑儒的笑容僵在脸上，心惊胆颤的小声问道。
秦八荒并没吭声，只是调转刀锋，将寸芒飞刀的刀尖对准了方笑儒的喉咙。
凛冽狂暴的杀气，呼啸而至，碾压在方笑儒身上。
噗通！
方笑儒双腿一软，当即跌坐在地。
身上的衣物，全在刹那间被冷汗浸透。
胡聪、飞鹰、柳乘风等人，无一不是双股颤颤，瑟瑟发抖，有如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
特别是柳乘风，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与秦八荒之间的实力差距，简直就是他此生都无法逾越的天堑鸿沟。
“别……别杀我……”
“我……我马上走……马上走……”
方笑儒挣扎着翻身坐起，在两名羽林军的搀扶下，逃命似的，向着远处，跌跌撞撞，狂奔而去。
几个呼吸间就已消失在秦八荒等人的视野之中。
气势汹汹而来的三百羽林军，也随之匆忙撤退。
飞鹰正准备混入人群中，趁乱逃走，不料却被楚钰一把揪住，一连打了十几个耳光，整张脸都被打烂了。
鲜血淋漓。
惨不忍睹。
紧接着，又被赵红缨一枪贯穿胸腹，当场死于非命。
“别……别杀我……”
“求求你别杀我……”
“我刚才只是嘴贱……真正的始作俑者是方笑儒……”
柳乘风见杀红了眼的赵红缨，手持正在滴血的红缨银枪，向自己走来，顿时吓得跪倒在地，双手作揖，连声哀求。
但他的话还没说完，赵红缨的枪锋，就已闪电般刺入他口中，然后又从他后脑勺穿出，将他的整个脑袋都给刺穿了。
“滚蛋。”
赵红缨单手持枪，抡圆了手臂，以手臂带动枪身，将柳乘风整个人都甩到了数百步外。
柳乘风的胸口，不偏不倚，正巧落在装饰停机坪的三角形岩石上，他的整个胸膛都被岩石锋利的边角贯穿。
柳乘风满脸不甘，吐出一大口鲜血后，眼睛翻白，顿时气绝身亡。
“别……别……”
胡聪整个人都快被吓傻了，紧张得话都说不出来。
飞鹰、柳乘风俩人相继以如此血腥残暴的方式，死在他面前，令得他不免有兔死狐悲之感。
“我原本就不想替师傅报仇。”
“我师傅的死，纯属咎由自取。”
“根本怨不得你。”
为了活命，胡聪不得不挖空心思的开始编造谎言，“这次，我是受方笑儒的胁迫，不得不来见你。”
“自始至终我都没怨过你。”
直到胡聪这番话说完后，秦八荒才懒洋洋的问赵红缨，胡聪这小子说的话，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全是假话。”
赵红缨此话一出，胡聪想死的心都有了。
“那还愣着干嘛？”
“直接送他上路，与他师傅团聚，在黄泉路上，相互照应，也不至于寂寞。”
秦八荒直接宣布了胡聪的命运。
“是。”
赵红缨正要动手时，一个尖锐且凄厉的女声，从不远处的黑暗中传来，“不——”
“别杀他！”
“枪下留人。”
“求求你别杀他！”
“要杀就杀我吧……”
话未说完，一个徐娘半老的妇人，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好几次险些跌倒，显得十分狼狈不堪。
妇人一到胡聪面前，就直接将其一把抱住，紧紧搂入怀中，以后背迎向赵红缨的枪锋，一副真心想为胡聪去死的架势。
“你是谁？”
胡聪问出了萦绕在所有人心头的疑惑，“干嘛要替我去死？”
“我是……我是你妈……”
妇人此话一出，全场皆惊。
最震惊的还要数胡聪。
胡青牛跟他说过，他是胡青牛在路边捡到的弃婴。
这么多年来，母亲这个词，就从未在他的生命中出现过。
然而此刻却有个妇人跑出来，口口声声说，她是他妈？！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
“但你身上的胎记，我却记得清清楚楚。”
“你屁股左边有一颗黑痣，右腿内侧有两条米粒大小的红痣……”
这一次，妇人的话还没说完，胡聪就已惊得跳了起来。
因为，妇人提到的胎记，与他身上的胎记所在的位置，一模一样。
难道……难道……
胡聪不敢再往下想了。
生怕自己会精神错乱。
“我儿年少无知，受人蛊惑，以至于做了错事，我这个当妈的，愿为他承担一切。”
“你们要杀，就杀我吧。”
妇人转身面向秦八荒，泪眼婆娑的开口道，“能替我儿去死，我这辈子也没什么遗憾了。”
“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求求你们了……”
妇人跪地而行，挺起饱满丰硕的胸膛，义无反顾的迎上赵红缨的枪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