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1章 鸿臚寺千秋宴
隨著鸿臚寺里面,各处伺候的伙计端上菜品,气氛更是热闹,
而刚刚邻桌的,敲得那几下,却是白莲教给太平教留下的暗號信息,既然知道这些,显然是太平教的人,隨即,右护法应先才,也用了手指放在桌上,敲击两遍,算是回应,
就这样,收到白莲教信號的太平教联络使,对外称之为“周先生”的老者,给桌上几人使了眼色,而后起身混入人群中,借著喧闹声作掩护,低头走到了另一边,和另一桌人交谈,
“掌柜的,是白家的人来了,就在老槐树那边,”
“哦,动作那么快,看来白家也是不甘寂寞啊!”
楚以岳摸了几下鬍鬚,笑了笑,这些日子,全是躲避皇城司近卫搜捕,好在,京城浑水摸鱼的人不少,倒也没损失太大,可身边的潘舵主,却没好话;
“掌柜的,都说白莲教乃是百年大教,但属下以为,他们徒有虚名,原本起事共襄大业,岂料这些人,在西河郡一败涂地,望风而降,实在是登不上大雅之堂,只能行刺杀一途。”
潘舵主来了京城以后,甚少出京,但各地情报源源不断送过来,了解不少,若是当时候,白莲教主能挥军西进,和楚教主主力匯合一处,朝廷恐怕就不能一战而下,或许时局再变。
“是啊,掌柜的,若不是他们出尔反尔,驰援左掌柜的五万兵马掉头南下,或许郡城一战,还能再坚守。”
骆堂主一身粗布衣衫,佝僂著身躯,在那附和著,还想嘮叨几句,就被左护法抬手拦下,
“南边的事,不要再议,输了就是输了,就算援军来此,郡城也守不住,败局已定,倒是有些奇怪,白莲教到底在西河郡做了什么,想以此掩盖。”
左护法左凌,也是一番乔装打扮,一身员外装束,配上长须和人皮面具,像是一个老叟一样。
“这些事,如何能猜得到,有什么打算,只有他们自己人清楚,走,过去会一会他们,毕竟教坊司一事,做的乾净利落。”
想起那一夜的事,整个教坊司阁楼里的人,无一倖免,尤其是顺手解决安阳太守一事,锦上添。
“是,老掌柜,”
几人站起身,佝僂著身子,和槐树下的那一桌人,换了座位,就这样,两教之人对了暗號,知道正主来了,遂空出一个桌子,让那太平教楚教主和左护法,以及白莲教白教主和右护法,相对而坐。
“楚员外可是难寻的紧,一个风声不对,就远遁千里,本以为员外就此离开京城了。”
白水月放下茶碗,眼底有些戏謔,教坊司的事,虽然惊动京城,但也没有真的波及百姓,毕竟能去教坊司的人,非富即贵,可惜那一夜,死的都是小角色。
“哈哈,白掌柜端是大气,有些走狗追的紧,不该好好藏起来吗,教坊司一事,虽然乾的漂亮,可惜,去的时候不对,只死了一个小小郡守,动摇不了京城局面,是可惜了,”
楚教主微微一笑,捏著桌上的生,送入口中,细细咀嚼,还別说,今日宴席做的菜品,味道可不差。
乍一听此言,也没觉得有什么,可细细一想,这话中有话,一位郡守的官职还算小,只有前面的话,还忠听一些,白水月微微摇头;
“楚掌柜果真是做大买卖的,一个郡守都不放在眼中,那不知楚教主的意思,给那老贼的贺礼不够吗。”
若是不够,现在京城宫里面已经戒严,再想闹出一些动静,怕是不能了,
“白掌柜,看您说的,位子再高的人,不能影响京城,那就是废物,前几日都是预演,今日,乃是太上皇贺喜的大日子,里外都是咱们的人,不是应该闹上一闹,让天下人瞧瞧才是。”
楚以岳放下拨弄碟碗的手,而后绕著桌子,走了一圈,每走两步,就停一下,最后回到位子上坐下,
“白掌柜,本座先动手了,”
此言一出,右护法应先才猛然一惊,眯著眼四下打量,虽然看不出异样,但那种诡异的气氛,扑面而来,隨即,对著身边的人使了眼色,各自有人散去,留好后路,这般谨慎的动作,让太平教的人眼神一凝,果真是棋逢对手。
“楚教主还真是心急,既然决定了,本座倒是翘首以待,这鸿臚寺看似鬆散,但留下的禁军,不好糊弄啊。”
白水月眼神也在四周打量,吃宴席的人虽然都是老朽,但多数都是士绅豪强之流,百姓来此者寥寥无几,再者就是,禁军官兵,就在不远处,也设了宴席,兵刃鎧甲都是隨身穿戴,若是现在动手,只能是瓮中捉鱉了,
还想再问,耳边却传来楚教主话音,
“白掌柜等著就是。”
就这样,闹哄哄一片,西跨院当中,有两个帮忙的伙计,正在那搅合锅中的粥,这时候,角落里的老汉,碰了一下身旁的人,努了努嘴;
“你看那装饭的桶,刚盛好的,那几个伙计手笨,也没人看管。”
“好机会,等咱们过去,手上一抖,蒙汗药全给撒进去,”
另一个老者脸色一喜,手上也不慢,从衣袖中,掏出几个油纸包,就给几人分了过去,
“先別著急,旁边的角门,还有几个小吏看著,需要闹出点动静,去吧。”
刚想上前的几人,忽然听后面领头的开了口,邻座一人点下头,起身走远一点,故意端著一碗酒,碰了一人,就把酒盅里的酒水,全都浇在那人头上,就这样,几位老汉不愿意,当场就吵了起来,门口站定的小吏们一见,赶紧过去呵斥,
机会就在眼前,这几人快步走到篷布前面,二人故意相互拥挤一下,掩护身后那人,手里握著的油布纸包撕开,把蒙汗药直接倒进桶里,电光火石之间,几个粥桶里全都撒上一遍,顺手用勺子搅合一番。
一点也看不出刚刚动作。
“哎,你们几个老头,围在这里做什么,”
刚下完药,就被熬粥的两个伙计喝问,领头的老者赶紧打了声一身饱嗝,
“呃,吃的有些多了,起来消消食,回了再去吃上几口。”
“你们这些老不死的,就知道吃,滚,滚。”
两个伙计嫌弃摆了摆手,三人赶紧点头答应,撤了回去。
不一会,就有官兵前来,一人提起一桶粥,就走了出去,正在眾人焦急等待的时候,禁军宴席那边,领头的校尉喝完粥,咂了咂嘴,总感觉有些怪味,
“哎,你们几个,今个这个粥喝起来怎么感觉不对了。”
“头,你是不是吃多了,属下喝著还是一样啊,”
邻座的伍长摇摇头,醉醺醺的就把粥一口吞下腹中,並未察觉异样,眼看著周围人疑惑地目光,校尉也有些狐疑,但眼角沁出来泪水,打了个哈欠,
“怪了,今个起早,没贪睡,怎么眼皮子打架。”
话音未落,旁边的典吏,还有手下禁军弟兄们,也跟著打了哈欠,手里的碟碗一晃,滚烫的茶水溅在手上竟没有察觉,反倒是揉起了头,
“还真是怪了,困的不行.”
说话之间,除了那些值守的禁军,围坐在宴席里的兵丁和小吏,全都趴在桌上呼呼大睡,从外面看来就像是睡著了一般,
盯著此处的人则是喊了一声,
“成了,”
李老喉结滚动,往院子里瞥了一眼,只见院中的禁军,全都呼呼大睡,埋伏在外面的教眾弟兄们,已经借著树荫,墙角的掩护,悄悄摸了进去,到了禁军身旁,伸手把禁军兵卒佩戴的长刀,抽到手中,也不知是不是有人还未睡,呢喃喊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