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全则是轻轻咳嗽一声,
“杂家按著规矩验礼,周大人,一起吧。”
“是,公公。”
周明轩应声上前,与同来的赵秀等人,一同前去查验,所过之处,都是罕见宝物,尤其是一处金盒子內,一柄通体莹白的玉如意,上头雕刻八仙过海图,栩栩如生,连韩湘子的笛孔都清晰可见,
“这是上等温玉老料,出自名家之手。”
礼部赵秀倒吸了一口冷气,这种罕见宝物,竟然在西王府手中,另有其他物件,全部不带重样的。
只有站在那观看的李德全,微微一笑,这些稀罕物,他倒是见过,都是从西域诸国来的,尤其是那些玉石珠宝,在中原之地倒是罕见。
就在这时,
宫怀玉见到几位大人已经查验贺礼,自己则是上前几步,来到李公公身前,从怀中拿出一个檀木盒子,递了过去,李德全见到盒子,眉头一挑,知道此物另有它意,
踌躇间还是伸手接过,小声问道;
“世子,此番何意?”
“回公公的话,此乃西王府整合近二十年来,堪舆整个西北山川地貌,一同写下的『定西域诸国之策』,若是皇上认可,父王当领兵为先锋。”
此言之重,让李德全手脚一软,差点跪倒在地,好在身边还有两位心腹太监,眼疾手快搀扶著,才没有落了宫中面子,但手中的盒子,仿若千金之重,难道西王府想要西征,可是鲜卑人也不是吃素的,满面纠结,但手中的盒子,早已经抱在怀中。
这一幕,早就被有心人寻了去,
茶馆三楼窗户边,张瑾瑜摸著茶碗,细细品茶,待了快一整天了,这才瞧见热闹,那些闪闪发光之物,必然是稀罕物,
“侯爷,这西王府看来是下了血本了,这位世子不光胆子大,太上皇的寿宴贺礼,竟然把西域诸国的东西,都拿了过来。”
寧边抱臂站在身后,轻甲的虎头纹显得格外威严,目光盯著前方瞧著,所送之礼,多为玉石之物,其他的倒是看不出来。
“你也不想想,西王在凉州经营近乎三十年,根深蒂固,这点东西不过是九牛一毛,还记得之前太上皇赏赐侯府的贺礼,全都是西域诸国產出,就连车师国的玉器都有,这些东西,明显是西王府进贡的,那宫怀玉虽然年纪轻轻,但王府奇人异事何其多,早就算计好了。”
想起侯府那些赏赐之物,虽然稀罕,但终归是入不了眼,若是西域诸国没有鲜卑人阻拦商路,这些东西,不过是寻常之物罢了。
“侯爷所言极是,此番送的,就像关外那些山参宝药,在关內价值连城,但是在关外,也不过是寻常之物,”
这些道理了,寧边怎会不懂,但作为第一位进献寿宴之人,想来不会只送这些东西,
或许是心中所想一般,就在眾人盯著看的时候,楼下,则是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等脚步声停下,张瑾瑜回头一看,竟然会是他。
“侯爷,末將参见侯爷。”
一声高呼,
楼下来的眾人,全都行了军礼,康孟玉一脸的兴奋,满头是汗,显然是赶了不少路过来,
张瑾瑜挥了挥手,笑了笑,
“你小子还是这么客气,你我二人算是老相识,何必那么多规矩,起来吧。”
“谢,侯爷,”
康孟玉赶紧起身,身后禁军亲卫,也是一同如此,站立在后,
“侯爷,您为南征主帅,末將最为佩服,京南一战,攒了不少功勋,回京以后,换取爵位,此乃传家的之恩,怎可忘怀,再说,宫里面並未撤去侯爷主帅的圣旨。”
这一点,才是整个京城所有朝臣困惑的,一般来说,领兵出征的主帅,打了胜仗以后,班师回朝,就会卸下兵权,夺了帅位,可偏偏洛云侯,並没有这般,也就是说,南征的大军虽然分散回京城各地,但名义上尚在。
这一点,自己曾问过父亲保寧侯,可父亲却只是笑了笑,並无解答。
“啊哈哈,你小子,竟捡好听的说,可能是皇上忙於公务,把此事给忘记了,来,坐下喝点凉茶,消消暑气,今个,你怎么有空过来呢。”
张瑾瑜哈哈一笑,回身坐在桌子旁,伸手一请,康孟玉抱拳回礼,点头就走了过去,扯过一张椅子,大刺刺坐了下去,看著桌上放置凉茶,自顾自的给自己满上一大碗,一口吞下,这才觉得凉爽了许多,
“侯爷,今日来午门,也是奉了父亲嘱託,没想到,左右卫禁军,也隨之而动,末將以为兵带的不够,没想到侯爷也能在此,心下稍安。”
毕竟左右卫人马,已经有一万之重,加上右卫大统领和孝成,从京南杀出来的精锐,谁面对都会有压力。
听到这番解说,张瑾瑜这才知晓,禁军为何意动,看来保寧侯,也是接到皇上秘旨了,
“閒话少敘,再来尝尝这些,来人,端上来。”
宫里的事,怎可在此商谈,拍了拍桌子,就有亲兵校尉,端上来一盘盘冰镇西瓜,瞧得康孟玉眼都直了,顾不得礼数,直接上手拿过一块,吃了起来,
“多谢侯爷,末將不客气了,”
一口气吃了三大块,这才觉得浑身舒爽,
“侯爷,有探子来报,南王府进献贺礼的车队,已经从王府出发,由南王府世子朗林,进献贺表,再等一会,人就到了,”
眼神闪烁,这消息,也是刚来的时候察觉的,但犹豫间,不可明说,张瑾瑜望了望窗外,西王府进献贺礼的事,已经到了尾声,宫里来人,把进献贺礼登记在册,全都抬进了宫里,看来,閒了一天的时候,现在才热闹许多,
“来就来了,你还能拦著不成,有道是有一就有二,西王府领了先,其余王府,怎可落於人后,南王郎家,和西王宫家势均力敌,此番落后一步,俗话说一步慢,步步慢,看来,郎家也是有所顾虑。”
想到沈保安传来的密信,郎家在西南诸国战败的事,应该是不假,或许更加惨烈许多,
“侯爷所言极是,那,那侯爷,我等是否也应该此番进献,若是明日里在递上贺表,岂不是落於人后。”
好像是想通了,康孟玉也有些急躁了,京城武勛,以及文官世家,都是遵循礼制,明日进献,却偏偏今日被西王府改了规矩,若是几位王爷都前来递上贺表,其余人若是不动,宫里又该如何看待。
想到这,康孟玉就显得有些坐立不安,但又不知该如何行动,
“贺礼送的是情谊,並不是这些金银器物,这才刚刚开始,你著急什么,明日清晨,就会广开宫中各处大门,有的是进献地方,今日虽有西王府领头,总的来说,四王八公那些勛贵,尚未递上贺表,轮不到你,急什么。”
怎么说,尚有关內几位藩王,还纹丝未动,按照品级,也轮不到他们逾制,
听到侯爷劝言,康孟玉这才恍然大悟,感激点了点头,
“还是侯爷看的清楚,末將急躁了,但若是几位王爷,和国公府都送上贺礼之后,才轮的到咱们,不过,侯爷,今日若是都来,这寿宴不就是提前了吗,明日盛宴,该有的规矩,不就是有了意外,”
午门前诸王献礼,乃是寿宴重头戏,今日若是各位王爷进献,那明日这般献礼,又该怎样铺开,康孟玉不光是好奇,更是有著问询,毕竟诸多使节也会参与,听说,就连女真人也派人递上贺礼,还在赶来路上,东湖人的使节早在鸿臚寺秘密住下了,
“这倒是个事啊,”
张瑾瑜也是一愣,好像是有这么个环节,诸王献礼过后,就是各国使节进献入殿,若是今日诸位王爷先行献礼,那明日的进献,又该如何去办,莫不是要让八公领头,来上一遍,
“应该诸位王爷,另有安排,若是诸位王爷都来进献,那明日里的礼数,就该变动了,”
正说话的时候,忽然又是一声山呼传来,南王府的车队已经到了午门前,南王世子朗林,一身褐色衣衫,左手抱著檀木盒子,右手高举贺表,朗声道;
“南王府递上贺表”
“为太上皇贺寿,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一声山呼,引的楼內二人面面相覷。
“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