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袁伯的过往2
袁伯在魏茹长家里签的可是卖身契，一辈子死心塌地的必须待在魏家，跟着魏茹长，说直白点，袁伯就是魏茹长了一个包子买来的工具，想怎么使唤就怎么使唤，并且是不需要任何附加条件的，哪怕魏茹长一辈子不给袁伯发一毛钱工资，袁伯也是魏茹长一辈子的随身工具。
可袁伯非常乐意当那个随身工具。
袁伯用仅有的收入来买了笔墨纸砚，一有空就躲在书房中练习和学习，可是没有师傅，想要自己无师自通是不可能的，袁伯想尽了办法，一开始问府上扫地的阿黄，阿黄认知的大字加起来也没有十个手指多，可袁伯却乐意跟他学习。
学了没多久，阿黄便没什么可教的了，便提醒袁伯去问管家学习，管家认识的字多，不止会识字，还会用算盘，可管家这人心高气傲，虽然同是下人，可对府上那些干杂活儿的却很是看不起，特别是袁伯那个瘦瘦的黑穷鬼，虽然袁伯那时候已经进府上有一段时间，早就不瘦不黑了，但管家就是瞧不起他，死活也不肯教他识字。
袁伯不罢休，也是碰巧，那天夜里袁伯又去求管家教他识字，管家照往常一样将他赶出了房间，袁伯垂头丧气的出得来房间，闷头回走，嘴里破骂，“我只是下人，而你，却是条狗。”
正巧走着，撞在了翠菊的怀里，翠菊是府上年纪最长的丫鬟，已经二十七了，还没有许人家，说是一辈子要跟在魏老爷身边伺候，大家还嘲笑她，是不是看上老爷了，她不予理睬，时间长了，大家也就不打趣她了，只道她是一根筋的想要伺候老爷。
翠菊见了是袁伯，很是不待见，“没长眼呐！”
袁伯知道翠菊的性格很是泼辣，若是与她争辩，肯定得纠缠好一阵子，说赢了她才会罢休。
袁伯便不予争辩，道，“天黑，没瞧见，要是瞧见是您，我早早的就让好了道给您走，哪里敢跟你抢啊。”
翠菊听了心里高兴，“哼！”一声，甩着帕子，扭着小蛮腰走了。
瞧着翠菊离去的身影，袁伯心里犯了嘀咕，这妮子这么大半夜的，怎么跑管家这边来了？
袁伯多了个心眼，假装往回走，其实悄悄的躲在了黑处，想瞧个究竟。
只见翠菊鬼鬼祟祟的四周看着没人，进了管家的房间，一进去，管家就把将她从后边搂住，道，“我的小乖乖，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晚，可想死我了。”
袁伯立刻明白了这二人怎么回事，原来管家和翠菊还有这么一腿呢，哼，那翠菊平日里看起来挺正经一姑娘，管家也是人模狗样，那边还有妻室儿女呢，没想到背后干这种勾当。
袁伯一边呸他们狗男女的同时一边想了一个计策。
袁伯躲外头听着，待到他们不知天地为何物的时候忽的将门撞开，直愣愣走了进去，眉开眼笑，“管家，可会享福啊。”
翠菊吓了一跳，忙用被子捂着身子道，“袁晋，你竟然没走，还躲在外头偷听。”
袁伯笑了，“只需你们干那无耻的勾当，却不许我偷听？你不许，我便偏要听，我不止要听，还要告诉整个魏府的人，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们的勾当，管家，特别是你，你家里那母老虎要是知道你在这里勾引黄大闺女，非一脚把你踹出门不可。”
管家慌了，忙求他，“别别别，袁晋，你可千万别做那等事情，我和翠菊的事情虽不光彩，可也没有伤害谁，并不伤天害理，我们只是相互需要而已，你要是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尽管跟我说，话说，你也到了想媳妇的年纪了吧？你觉得翠菊怎么样？她虽已经不是黄大闺女，可比黄大闺女有经验，你要不一块感受感受一下？”
翠菊一听，当即赏了管家一个大耳刮子，“呸，你当老娘是那窑子里的娼妇啊，瞎了眼，看上你。”
翠菊当即穿上衣服，对着管家吐了口唾沫，“今天起，你我一笔勾销。”
看着翠菊离去的背影，袁伯道一声，“翠菊姑娘您放心，我不会随便跟别人说是你的。”
管家摸了摸脸上那把唾沫，骂了句，“臭娘们，不是婊子怎么会跟我睡？装哪门子的清高。”
袁伯笑嘻嘻道，“您别生她的气，她吃亏，你又不吃，白玩。”
管家笑了，问道，“袁晋，我和她的事情既然已经都被你发现了，你不妨直说，需要多少钱，才能堵住你的口？”
袁伯道，“我不是为了钱。”
“不为了钱？不为了钱你闯进来干什么？外头听你的热闹不就成了？”
“我真不为钱，我就为一件事情。”
“你说。”
“就是这些日子我求您的那件事情，教我识字。”
管家了不可思议的看着袁伯，“你这人倒有点意思，就为了这个？”
袁伯点头，“就为这个。”
“那容易，以后每天傍晚下了班之后，你来我房间，我亲自教你，但咱们可约好哈，每天只限半个时辰，而且如果你因为个人原因，没按时过来，那就当天作废。”
袁伯一口答应，“成！”
从那天开始，袁伯每天傍晚在管家房间学习，学完之后已经天黑，因为不想打扰到府上人休息，袁伯每次都是鬼鬼祟祟的回到自己房间，再复习一遍当天所学，大半夜才睡。
日久天长的，府上开始有了闲言碎语。
“我昨天又看见袁晋偷偷溜进管家房间了。”
“我也经常看见，每次待半个时辰左右，到底干啥呀？”
“你说半个时辰够干啥的，不就够干那种事情吗？”
“哪种事情啊？”
“就是···那种啊。”
“你是说他们两个搞断袖？”
“嗯嗯，我猜是的，不然两个大男人，为什么非得偷偷摸摸的见面，还是在房里？”
“咦，管家都年纪那么大了，袁晋就算是断袖，怎么能看上他？”
这时候的袁伯正处在疯狂长身体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府上营养跟上了的原因，长身体的袁伯身高像雨后的春笋，突飞猛进，一年里竟从一个小矮子长成了一个大高个，样貌也是翻天覆地的变化，再不是那个看起来营养不良的臭小子，而是身姿挺拔的小伙子，嗓子也便得醇厚了。
因为这个传言，已经长大成熟了些许的魏茹长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一日，魏茹长正在练琴，而是那琴弦咚的一声，竟然断了，魏茹长叹一口气，“又没法弹了。”
袁伯道，“没关系，我房间里还有些许细细的铁丝，拿过来给你换上就好了。”
魏茹长听了，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你是不是傻，这琴弦可不是铁丝做的，是羊肠做的。”
袁伯懵了，“可我看着就是铁丝啊。”
魏茹长道，“是用收集好的羊肠，一边一边的清洗，晾晒，缠绕成一股小小的线绳，然后再在表面绕一层极细的铜丝，只有这样的琴弦，弹出来的声音才空灵幽远。”
“原来如此，那我以后可留着点心。”
就因为魏茹长的这一句话，袁伯从此便有了收集羊肠的习惯，为的就是给魏茹长当备用琴弦。
袁伯立刻替魏茹长去外头寻了专门修琴的师傅来给她换了最好的琴弦，魏茹长很是满意的又弹上了。
趁着魏茹长去如厕的片刻，袁伯看着那张琴，想起了那个教魏茹长弹琴的少年，一次又一次的对着这张琴，扶着魏茹长的手在琴弦上弹着琴音。
他的心里是满满的嫉妒，又是满满的羡慕。
鬼使神差的，袁伯突然间强烈的也想要试一试那琴弦的音色，想要知道自己能不能弹出好听的乐曲，他伸出手，在那琴弦上轻轻的揉抚，终究是没敢尝试让琴弦发出声响。
“你想试试？”
外头，魏茹长的声音吓得袁伯一个激灵，手一抖，琴弦发出好听的一个音色。
袁伯战战兢兢，“我，我不敢！”
“有什么不敢。”魏茹长说着，走上前来，按住他的手，放在那琴弦上。
魏茹长的手那样轻软，袁伯已经完全感觉不到自己的手，他甚至感觉不到了自己的存在，他的满心满眼，都是魏茹长那突然覆在他手背上的手。
袁伯僵硬的随她摆弄着，像个木偶。
魏茹长却是又笑了，“看来你不是弹琴的料。”
魏茹长自顾自的弹起来。
说起来，那个教魏茹长弹琴的公子好几个月没来了，魏茹长最近看起来总是魂不守舍。
袁伯壮着胆问魏茹长，“那位江公子好久不来了。”
魏茹长听了江字，很是不悦，冷冷的道，“他回临安去了，想是不会再来了。”
袁伯听了，心里莫名的高兴，可是看着魏茹长眼角默默流下的一滴眼泪，他的高兴很快变成了更加的不高兴，他瞬间明白，魏茹长是他永远也得不到的人。
两个人静静的站着，各怀心事，气氛瞬间凝结，魏茹长突然问袁伯，“袁晋，你也老大不小了，是不是该物色物色媳妇了？”
袁伯听了，慌里慌张的道，“我袁晋愿意一辈子伺候在小姐身边，不离不弃，只要小姐不嫌弃，我愿意一辈子不娶媳妇。”
“一辈子不娶媳妇？难道外头的传言是真的？”
袁伯茫然的抬头，“什么传言？”
“传言说你是断袖，和管家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