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宝库里认真的挑了枚珍珠,敖烈便朝龙璃的寢宫走去。
不一会儿,他便带著礼物来到了瀧璃门外,轻轻的敲了下门。
屋里传来瀧璃清雅的声音,让他进来。
敖烈略带几分警惕,走进屋里。
刚走进来,他便感到一阵目眩神迷,倒不是遭了暗算,而是被闪眼了。
瀧璃平日里清冷肃穆的寢宫仿佛换了天地,夜明珠的光芒被蒙上了一层薄如蝉翼的緋色鮫綃,柔化了稜角,洒下朦朧曖昧的光晕。
几束散发著幽蓝萤光,形似水母的奇异海草悬於梁下,隨水流轻轻摇曳,如同跳跃的烛火。
一张硕大圆润的硨磲桌取代了寻常桌案,上面错落摆放著各色精美的海味珍饈,盛在五彩的贝壳之中。
还有一缕若有似无的奇特香在屋里氤氳瀰漫,让人心旷神怡。
瀧璃坐在那,也一改往日的清冷孤高。
她罕见地换上了一袭赤霞般的鮫纱长裙,乌髮松松挽起,几缕髮丝慵懒地垂落颊边,在曖昧的光线下,侧脸轮廓显得柔和而嫵媚。
“来了。”瀧璃唇角微扬,竟露出一个称得上温柔的笑意。
她亲手执起一个玉壶,注入杯盏,那酒液呈奇异的琥珀色,在緋色光晕下荡漾著诱人的涟漪。
“王后今日怎忽然整这一出?”敖烈问道,上前坐下。
他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不显,只露出一些惊讶之色。
“怎么?你当我是个木头人,石头人吗?”瀧璃瞥了他一眼,似有几分幽怨之意。
“没,倒是本王平日里不懂风情,冷落了王后。”敖烈訕笑一声。
隨后他便將那枚精挑细选的深海玉髓珠放到瀧璃面前:“区区薄礼,聊表心意。”
“大王有心了。”瀧璃看也不看那价值连城的宝珠,只將那杯盛著琥珀色酒液的玉杯推到敖烈面前,目光灼灼。
“这是难得的好酒,大王且尝一杯!”
敖烈感觉这酒有问题,立马端起摇晃。
“这是什么酒?”他漫不经心得问道,似乎只是好奇。
瀧璃:“就是果酒而已,不过是有些年份了,醇香有味,堪称仙品。”
“怎么?大王怀疑我在酒里下了毒?”
敖烈笑道:“这怎么会,只是你知道的,本王滴酒不沾。”
“何况最近也是要紧时候,海果將熟,兴许会有某些胆大妄为之辈前来偷摘果子。”
瀧璃:“大王即便喝醉又何妨?这里还有我呢!”
“看样子我与大王之间,始终是有隔阂,难以信任,更逞彼此交心了。”
“这酒你觉得有毒,那我自己饮了就是。”
说罢瀧璃起身,便要將敖烈手里的酒杯夺过。
不过就在这时,敖烈抢先一步,將这杯酒一饮而尽。
倒不是他完全妥协,怕和瀧璃闹掰,硬著头皮喝下。
而是在瀧璃说话的间隙,他已经测过毒了。
身为第一排的臥底,他来仙域之前自是准备充分。
他的一根手指被改造过,只要轻轻一触,便能够直接测毒。
刚才他摇晃酒杯时,刻意用那根手指触碰到酒水,並没有感觉什么异常。
所以此刻他才敢將这杯酒一饮而尽。
对面的瀧璃见状,立马坐了回去,嘴角带著一丝笑意。
“这酒味道確实不错。”敖烈点评道。
不过突然间,他却惊觉一阵燥热,似乎整个身体都在发烫。
“王后,这酒……”他眉头一皱,不禁问道。
瀧婉淡淡道:“是上次去妖庭的时候,我暗地里向猴王买来的。”
“嗯…………”她似乎得斟酌了一下接下来的词句,声音压低带著一丝羞怯。
“这酒有个好听的別名,唤作狂风,有特別之用,可助益元气,让老树生根,枯枝发芽,重振威风……”
“此酒珍贵异常,猴王那也只有最后一坛,往后再想要,少说也得等个千万年。”
“我为王后多年,但始终没有子嗣,终会惹人閒话……”
敖烈闻言,瞳孔几不可察地微微一缩。
为了避免身份暴露,他多年来对其他龙妃,尤其是对瀧璃,一直坚称自己身患难言之隱,无法行人事。
但今日瀧璃突然来这一招,著实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这酒確实没毒,反而是大补特补之物,因此他刚才也根本探查不出。
难怪今日处处透著古怪,屋里还装扮成这样,像吃小情侣吃“烛光晚餐”。
“大王?”瀧璃眼波流转,看向对面的敖烈。
“此药酒难得,药效珍贵,切勿浪费了良机。”
“我看你面红耳赤的,定是起了效果!”她说著,脸颊飞起了淡淡红晕。
电光石火间,敖烈心中已有计较。
他面上露出恰到好处的迟疑,惊喜与尷尬混杂的神情,缓缓执起酒杯:“王后有心了,此物於本王,的確如久旱逢甘霖。”
“刚好本王前段时间,特意重金从一位云游仙人手中,求得了两枚阴阳合和大补丹!。”
“此物据说是上古秘传,效力更强,阴阳相济,事半功倍!”
“就在我枕头底下藏著,我且去去就回!”他腾地站起身,动作迅捷得不给瀧璃丝毫劝阻的机会。
话音未落,他身形一闪,已如离弦之箭般窜出了寢宫。
瀧璃独自坐在那,脸上的虚情假意瞬间褪去,眼神冰冷。
“诸位准备得怎么样了?”她自顾自的问道,也不知在与何人说话。
……………
落荒而逃的敖烈並未回自己的房间,而是直奔方凌下榻的水晶別院。
见他火急火燎的,又是一副这种样子,方凌暗自惊奇。
“敖兄何故如此?”他立马问道。
敖烈长嘆一声:“別说了,今日有大事!”
“还请方兄救我,刚才我到王后那…………”
他將此事快速说来,方凌听完后不禁笑出声。
“你可別笑了!我几斤几两,心里清楚。”
“我感觉这酒劲不仅没消停,还越来越强,我现在整个人都是飘的。”
“等会儿一定会暴露的,我苦心经营多年,岂能在这最后时刻暴露,功亏一簣?”
方凌眉头一皱,似乎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认真起来。
“那该如何是好?我也帮不到你。”他说。
“不,你可以的。”敖烈急忙道。
“我可是见识过方兄的厉害,你对仙力和黑暗之力的掌控比我更强许多,完全收放自如。”
“你赶紧扮成我过去一趟,替我应付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