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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9章 什么都要
    </h1>……
    男人贴得很近。
    柳禾能嗅到他身上熟悉的冷调香。
    可不知为何,除了这熏香之外,她还捕捉到了另一种气息,忍不住翻过身多闻了两下。
    像是……
    从身体里渗出来的味道。
    少女挺翘精致的鼻尖近在咫尺,恰好凑在他的心口,长胥砚忍不住眯了眯眼。
    “怎么,太子比我香?”
    柳禾正嗅着,闻言不由一哽。
    这位统领禁军的二殿下在人前凌厉果决,让人看一眼便生畏,可私下每每吃味时都显得格外孩子气。
    就比如这一刻。
    “我和太子谁更香?”
    男人语气执拗,似是非要问出个满意的回答来才肯罢休。
    回想起他提剑进宫时的决绝,柳禾心窝软了软,不自觉地顺着他的意哄着。
    “你香,你最香了……”
    长胥砚唇角轻扬,甚是满意。
    见他里衣有些褶皱,显然是仓促出发,穿上甲胄时连衣裳都没来得及好好整理。
    柳禾忍不住替他抬手整了整。
    “今日怕了?”
    长胥砚抿紧唇角,像是种无声的回答。
    何止是怕。
    柳禾轻叹一声,缓缓道:“若我真的死在皇宫里……”
    “不会。”
    话音未落就被男人固执打断,每个字都似从牙缝里挤出来,听起来格外艰难。
    “你不会死。”
    身体被他抱得更紧。
    柳禾无法,好言安抚了半晌才得了喘息的机会。
    “天还早,再睡会吧,”她轻轻勾了勾他的小指,示意他安心,“明日……”
    明日还有正事。
    余下数语却被尽数堵了回去。
    男人的唇齿在她的香唇上反复辗转,情至深处时也无下一步动作,只是轻咬着发泄。
    绵长的情愫疯狂滋长,长胥砚强忍着停下来。
    他深深看着她。
    “日后用我,别用太子。”
    柳禾一愣,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时总觉得有些好笑。
    她还记得自己刚到这里来时,长胥砚当她是个宦官,别别扭扭不敢直视那不同的情感。
    他曾警告她说——
    不许用太子的东西。
    现在不是不能用长胥祈的东西了,竟直接变成了不许用长胥祈这个人。
    “笑什么?”
    男人不情不愿在她耳廓轻咬。
    “早都说了我不喜太子的性子,如今肯与他好生相与也不过是为了……”
    话至此处,他却顿住了。
    柳禾强忍住笑意,明知故问。
    “不过是为了什么?”
    长胥砚轻哼一声。
    “为了个没良心的薄情人……”
    当怀中的人儿伸出纤臂,柔柔圈住他腰身的那一刻,长胥砚又觉得自己半点情绪都没了。
    男人的领口有些松散,露着肌理分明的胸膛。
    柳禾忍不住拿指腹轻轻摸着。
    “天亮后叫人去京中各个藏书处,帮我找本书回来,我有些事情想不明白……”
    长胥砚应了,仔细听着她的叮嘱。
    ……
    次日。
    长胥砚照例去守城。
    皇城中一切都显得风平浪静,似乎并未因为一个人的生死产生任何影响。
    见皇宫确无动静,柳禾稍稍安心。
    趁着长胥砚派人去给她寻书的空档,她随手拿起了番邦人给自己留下的信铃。
    绕到空旷无人处,轻轻摇响铃铛。
    回应得很快,似乎就在城中。
    柳禾耐心等待着,不一会儿的功夫,果然见不远处闪出来了个高大的身影。
    相较于寻常番邦人有些清瘦,是个少年。
    “参见神使,”少年冲她行礼,恭恭敬敬,“属下阿木,廉契大人派属下与神使传话。”
    凑近些,柳禾迅速认出了他。
    正是前些日子降下天火时看见火苗也不知道躲,只顾着给家人祈福那小子。
    一根筋,倒是好忽悠。
    她淡然开口道:“廉契那边进展如何?”
    知晓她在问南瑶皇室纯阳之血调查的事,阿木如实回禀。
    “廉契大人正在南境全力探寻,这两日应当会有消息,信一到,属下即刻送到神使手上。”
    柳禾轻轻颔首。
    “好,你去吧。”
    起身离去的瞬间,阿木动作却顿了顿,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神使……”
    还有事?
    少年较她高了许多,俯身冲她恭敬伸出手。
    “求神使赐福……愿我阿弟于军中得以安然无恙,快些归家照顾阿爸阿妈。”
    言语虔诚,仿若将她视作至高无上的信仰。
    有时候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真的会在至黑至暗时刻化作指引前行的光,给人无尽力量。
    一想到自己利用这纯粹的信仰装神弄鬼糊弄人,柳禾难免有些愧疚。
    可迎着少年巴巴的视线,她又忍不住心软。
    抬起指尖,轻轻搭上了他的掌心。
    柳禾在心底想——
    若真的有神明在上,请让虔诚人如愿。
    少年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
    柳禾收回视线,准备原路返回。
    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低笑。
    “小神使,可否也给我赐福?”
    熟悉的嗓音隔着玄铁传来,隐隐透着些冰凉的笑意,却没有半点威胁。
    脚步骤然停顿。
    来人也已从暗处现身,正是南宫佞。
    柳禾抬眸看了男人一眼,思及此时无事,与他闲话几分也不是不可。
    不急着询问他的来意,她顺势把话接了下去。
    “你想要什么福?”
    南宫佞缓步走近,学着方才那番邦人一般朝她伸出了手。
    掌心宽厚,有常年用刀的茧印。
    摸起来定是粗粝的触感。
    隔着面具,男人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什么都要。”
    柳禾闻言嗤笑一声,转身与他擦了过去。
    “太贪心,神使不喜贪心之人。”
    南宫佞被拒绝了也不恼,自顾自收回手跟在她身后,微沉的嗓音隔着玄铁幽幽传来。
    “多谢你让符苓送来的消息,南宫氏族人的下落,我已有了些眉目。”
    柳禾想起当初在木屋里,与姜扶舟联手试探她之人眼尾也有同样的印花。
    让符苓将此事告知,原本是想给他提个醒。
    没想到这么快便已摸到线索了。
    南宫佞果然是个不喜拖泥带水之人,做事相当果断,与之共事确能令人放心。
    “来做什么?”
    绕回了正事。
    南宫佞并不遮掩,之言坦露了自己的目的。
    “我来找符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