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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5章 石头到手
    </h1>……
    转过拐角前。
    柳禾拿余光向后瞥了一眼。
    一袭红衣的男人就那样立在原地默默看着,好似一尊安静的石像,了无生气。
    若是她再多停留一瞬,回首时就会看到——
    不久前还冲她强势索吻的男人忽然一个趔趄,借着桌子支撑才勉强稳住身形。
    长胥疑抬手捂住剧痛难耐的心口,眉头痛苦紧拧。
    他能感受到体内那股强劲的毒性在四处冲涌,直至强烈的腥甜气冲上喉咙。
    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沾湿了本就明艳的红袖,显得越发触目惊心。
    不知过了多久。
    长胥疑的呼吸稍稍平复,垂眸看着自己被血染红的掌心,唇角牵起自嘲的笑。
    蚀情散。
    这是师父对他的惩罚,也是在让他知道——
    情爱……
    永远都是苦果。
    爱而不得的有情人恰如逆风执炬,情感燃烧的多旺盛,被灼烧时就有多疼。
    可师父却不知,他在被她拒绝时的蚀骨剜心之痛,远比毒发时的痛楚要强烈千倍万倍。
    男人气息奄奄,伏在案上不知愣了多久。
    忽然间。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有意放缓的脚步声传入耳中,那一刻,长胥疑心底发疯般地升起了一阵欣喜。
    是她回来了吗……
    “主子……”
    一声带着试探的轻唤。
    原来是南双啊。
    长胥疑轻轻合眼,没有言语。
    “小柳公公已离去了,您……”
    察觉到主子今日有些反常,南双顿了顿定睛细看,敏锐地捕捉到了桌角那刺目的鲜红。
    “……主子!”
    胸腔处一阵翻滚,又是一口艳红的血涌出。
    南双吓坏了,忙上前将他搀扶住。
    “我去请大夫……”
    手刚搭住,却被长胥疑按下了。
    “不必……”
    男人随手拭去唇角的红痕,容颜分明苍白憔悴,却在鲜血的映衬下显得越发妖冶。
    “收拾一番,我今夜进宫。”
    ……
    从风月馆出来后。
    柳禾一路走得谨慎,确保无人尾随才朝着约定好的角落走去,悬着的心有些没底。
    在此处站定没多久,只见暗影一闪。
    是她去寻长胥疑前唤出的暗卫。
    “主子,寻到了。”
    暗卫不动声色,凑近些将东西悄悄转交到她手里。
    柳禾并未立马张扬着去看,只在掌心里摩挲检查那东西的轮廓和纹理。
    的确是那块紫玉凤形石。
    “主子猜测不错,此物正是在那块帕子之下,我借后院走火之时将其带了出来。”
    柳禾一时心绪万千,捏紧了手中的石头。
    她承认自己在赌。
    可长胥疑……竟真的将此物跟那帕子放在一处。
    回想起自己临走前他的神情,柳禾总觉得有什么地方透着古怪,却也一时想不通。
    强行将那张妖冶危险的脸驱逐出脑海,她转头看向暗卫。
    “可把赝品替换上了?”
    “主子放心,已将赝品代替此物放在原处,从外观上看别无二致。”
    柳禾点点头。
    因她知晓此物要紧,先前特意寻人做了个一模一样的赝品以备不时之需。
    没想到关键时刻还真能派上用场。
    只是表面功夫虽做足了,却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长胥疑生性多疑,发觉那石头被人掉包也不过是早晚的事。
    为防止他坏事,还是越快行动越好。
    ……
    当天入夜时分。
    柳禾又一次出现在了姜扶舟的长舟苑。
    怀里揣着两把钥匙,她越发不敢大意,每走一步都要四下张望,警觉至极。
    为防止有人打断,她还特意让暗卫在各处盯紧,一旦发现某宫有异动即刻通知她。
    顺畅无阻地行至密阁处。
    柳禾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怀里的钥匙,正准备打开密阁门,却忽然听见了身后传来的响动。
    柳禾高度警惕,迅速回头看去。
    谁承想这一个回眸,竟让她看见了意料之外的人。
    来人一袭明黄色龙袍,气息威严冷峻,隐匿在暗色中的脸与长胥承璜生得一模一样。
    拿不准他究竟是真是假,柳禾一时有些恍惚。
    “你是……”
    听她轻声试探,身着龙袍的男人步步逼近。
    “多日不见,连朕都不认得了?”
    柳禾又是一愣。
    这声音和语气,与长胥承璜简直像极了。
    难不成……眼前这个是真皇帝?
    可他失踪这么久,今夜又是从何处冒出来的?
    见她盯着自己的脸久久不语,男人眉心微锁,满面狐疑。
    “……来此作甚?”
    拿不准眼前究竟是何人,柳禾一边留神观察他,一边不动声色地开口应对。
    “姜大人离去多日,院内杂草丛生,荒芜得很,我心有挂念,特意来打扫一番。”
    语罢,她还晃了晃手中事先准备好的工具。
    “原来如此……”男人在她面前止步,语气意味深长,“你倒是有心,不枉姜扶舟疼你……”
    柳禾拧了拧眉。
    这可实在不像长胥承璜会说出的话。
    她正欲继续打量时,却见面前男人的大掌竟直直地朝她的脸伸了过来。
    “见了朕因何不跪?好大的胆子……”
    语气间多了丝暧昧。
    柳禾见状,心下瞬间了然。
    不管伪装得有多相似,假的终究还是假的。
    回宫后她便没再留意此人,只知他被那一场刺杀吓坏了,连日都在房内卧床养病。
    今夜倒是把他给漏了。
    还好方才留神观察了周围,没有贸然打开密阁。
    偏头躲过假皇帝的手,柳禾警觉后退。
    “你这是何意?”
    符苓和南宫佞一手送进宫的傀儡,总不至于要对她动手吧,只怕是另有目的。
    男人却只盯着她不说话,像是在等待什么。
    到底是张跟长胥承璜一模一样的脸,神态虽有差,给人的威慑感却如出一辙。
    被他打量得心里发毛,柳禾沉声警告。
    “既为傀儡,自当安分守己做好该做之事,若被符苓他们知晓,你可知会有何下场?”
    假皇帝不为所动,眸光没有半点波澜。
    柳禾见状越发笃定了心中猜想。
    这傀儡今夜无声无息出现在这里,行事如此荒唐出格,就连她搬出不夜堂来威胁都不见他半点惧色。
    唯一的解释就是……
    这些都是不夜堂的安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