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老头此时脸色煞白,看向了也是被姜礼吓到了的宋娴:“部长,我是不是惹会长不高兴了?”
信是老头写给它的儿子的,它在信中不止一次规劝自己的儿子,回头是岸,早点戒掉好赌的毛病。
姜礼面色复杂。
黎白婉想拉住他,让他小心些,但是转念一想,游魂而已,完全不构成威胁,也就随姜礼去了。
“你怎么一直心事重重的样子啊?”地铁上,黎白婉见姜礼一直若有所思,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姜礼洋洋自得。
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头子从里屋颤颤巍巍地走出来。
“不宜杀生?”黎白婉不太明白姜礼的意思。
这和郝部长说的不一样啊,按流程来说,卖完惨以后自己就可以借故发作,然后被会长揍一顿,这事儿就算圆满结束了,可会长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这些?
姜礼掀开被子,随后眉头紧蹙地捂住鼻子:“果然有东西,怪不得这么臭。”
是在装作不知道它是鬼怪,故意试探它吗
黎白婉看着游刃有余的姜礼,心里暗暗点头,看来姜礼能如此了解鬼怪,并不是没有道理的,换做其他驱鬼人,估计早就动手了。
“喂,不好吧。”黎白婉对姜礼对待鬼怪随意的态度有些不适应。
三人靠近了那栋居民楼,立马感觉到了这里的异样。
姜礼指向不远处的一栋废弃居民楼:“那边,那边有游魂的气息。”
黎白婉也点点头:“我现在感觉到了。”
“信!你们看了我的信!”
“哦,没事,本来也就是长长见识,看看大城市的鬼怪长什么样子而已。”
最离谱的是,姜礼居然还私下让宋娴配合,说这是剧情需要。
宋娴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自从两人吃完早餐回来之后,黎白婉就总是对自己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追问之下才知道,姜礼竟然编造出如此让人感到羞耻的故事。
“看来你儿子欠的钱不少啊。”
黎白婉像是粉丝打卡似的在废墟里走来走去,从身上取出一个小盒子,一只灰色的蚕宝宝似的虫子被她放在了地上,少顷,她便一脸警惕地说道:
姜礼耸耸肩,四处查看着。
爸也向你道歉,当初不该打你那一巴掌,否则这么多年来,你就不至于一次也不回来。
而宋娴知道,这只是单纯因为这确实是新油漆。
姜礼的情绪莫名的有些激动:
“警察捣毁一个地下赌场,你知道要耗费多少人力和资源,冒着多大的风险吗?因为有赌徒的存在,每年有多少卧底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你都知道吗?”
“你可真自信。”黎白婉无奈地说道。
“这”黎白婉闻到这股味道,一时间有些头晕。
黎白婉觉得好奇,也拿起一封拆开看起来。
整个江新区如今在姜礼眼里就像一个已经探索完毕的地图,哪里有小怪,哪里有精英怪,全部标得清清楚楚。
而此时的始作俑者正在一边哼着小曲,当作无事发生。
“不用太担心,臭鱼烂虾而已。”姜礼安慰着一脸警觉的黎白婉。
而这句话一语双关,在宋娴和黎白婉那里,完全是截然不同的意义。
大城市的鬼怪,都好懂礼貌哦。
在走廊尽头的那扇门上,用油漆喷满了各种涂鸦,而涂鸦的内容则是各种诅咒的话。
很快,三人来到了江新区。
老头本来凶厉的面容一下子呆住了。
“家里真的没钱了。”
“我除了儿子,什么都没有了。”
我只希望你一切都好。”
她叹了口气:“姜礼哥哥,慢点,等等我们。”
姜礼不仅不担心,甚至还想笑。
姜礼皱皱眉:“大概是因为游魂的缘故,导致被它影响的范围维持着它生前的模样吧。”
姜礼在心里暗暗点头,这样一来,成员的命就保住了。
而刚一进入屋子,黎白婉便捂住了鼻子,因为屋子里弥漫着难闻的腐臭味,或者说,尸臭。
黎白婉再三确定之后,确认恶鬼的气息留存于一周以前,再加上想到了姜礼的实力,也就放松了下来。
黎白婉念出了她看的那封信的内容:
“我对不起你妈啊,没有把你教育好,你去了哪里啊,爸给你写了很多信,但是连往哪里寄都不知道,甚至不知道你到底是否还活着。
“油漆看上去,似乎挺新的”黎白婉伸出手指摸了摸涂鸦,感觉到这些看上去干了的油漆有些软软的。
老头似乎察觉到有人动了自己的东西,一改方才的模样,变得怨气缠身,凶神恶煞。
而姜礼回过神来,随口道:
“刚刚随便算了算老黄历,发现今天不宜杀生。”
但不知道为什么,信都没有寄出去。
姜礼看着老头,突然觉得有些为它不值。
“我儿子在外面欠下了钱,去打工还钱了,我得在这儿等着他,不然等他回来,他该找不到我了。”
一具腐烂水肿的尸体赫然出现在床上。
“在上面。”姜礼屏住呼吸,小声地说道。
“我要等我儿子。”老头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什么克?”黎白婉有些茫然。
“所以你就纵容他成为社会的毒瘤吗?赌和毒一样,染上了之后破坏的不是一个人的未来,也不是一个家庭,而是整个社会的安定!”
姜礼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走进了漆黑的楼梯。
“还有,你又为什么要把过错全部归结于自己,他去赌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唯一的问题不是在催债的人上门的时候打了他一巴掌,而是没有在他第一次赌的时候就报警把他抓起来!”
如果爸死了之后你回来了,看到这些信,希望你能知道,爸永远没有怪过你,要怪只能怪我太纵容你了。
姜礼向来是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人心的。
宋娴回过神来,安慰道:“没事,他只是情绪有点激动,应该和你没关系。”
说完,宋娴也跟了出去。
充满恶臭的房间里,只剩下了老头。
“时刻包容自己的儿子不是每个父亲应尽的义务吗我真的错了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