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 亿万分身，恒河沙数
奈亚拉托提普，克苏鲁神话故事中的三柱神之一。
在霍华德·菲利普·洛夫克拉夫特的笔下，祂的英文名就叫nyarlathotep.
祂有很多别称，譬如伏行之混沌，外神之信使，千面之神……
乐子神。
腐烂堕天使的副本中，plo-003，那个神经兮兮的道仙就是奈亚的眷者。
当时凌一川还觉得那家伙身上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想上去碰碰他，蹭蹭他，当时的凌一川已经大致确定，自己和那位高危收容物的身上，或许都有相同来源的‘源质辐射’。
都来自‘千面之神’。
而眼前的老头身上，也有让自己同样熟悉的感觉。
电子音倒计时还在继续：
“43、42、41……”
听到这个名字，纳森绽出笑容，抚掌轻叹：“哎呀，厉害呀，这没头没脑的，一下子就能猜出来，不愧是我最优秀的杰作。”
这话说的巧妙，越是聪明的脑袋就越是会多想。
最优秀的杰作，指的是谁？纳森创造的小丑和蝙蝠侠？
还是与‘千面之神’高度相关的凌一川？
前者是话，纳森就只是纳森。
新生命公司的创始人，天才的企业家，疯狂的科学家。
如果是后者……
凌一川自从知道了自己和这位神明的关联后，心里其实一直都很在意。
他不知道奈亚为什么会选择自己，为什么要给予自己融合角色人格的‘系统’……虽然他还无法百分之百的确认这件事，
但在奈亚的特点、自己系统的特点、以及那位黄衣之王眷者‘辛迪’知识的多重佐证下，
他觉得自己的系统是奈亚给的，这是大概率事件。
“你指的杰作，是谁？”笑蝠川选择打直球。
纳森一脸欣赏：“你们三个都是啊。”
笑蝠川皱了皱眉，笑容更甚，身体却在兴奋和紧张中略有战栗。
眼前的老人，并没有发散出多么强烈的源质辐射，但他的眼神却让人觉得深不可测。
仿佛那里面藏着一个远比人类灵魂要庞大出亿万倍的存在！
他的san值在快速上升。
笑蝠川的眼瞳微微扩散，再收缩，最后凝成针尖大小。
时间仿佛变得很慢。
“35……34……33……”
“你到底是谁？”笑蝠川问道：“千面之神的眷者，还是分身？”
纳森笑道：“你猜啊。”
“眷者不敢直接用祂的名字来给自己拼凑新名字，哪怕这个名字是假的。”
笑蝠川笃定道：“你是祂的分身之一。”
纳森打了个响指：“答对了！我就是奈亚拉托提普的……万亿分之一。”
笑蝠川毛骨悚然。
他意识到，自己在直视一个神。
一个人类定义中的邪神。
一个和自己息息相关的神秘邪神。
最强大的三柱神之一！
祂在这里扮演一个人类做什么？祂给自己系统是为什么？祂到底想干什么？！
恍惚间，埃斯特班突然插嘴：“你们在聊什么？奈亚拉托提普是谁？”
笑蝠川一怔，回头看了看一脸好奇的毒枭哥，整个人被从激烈的情绪中抽离出来，惊讶道：“他能听见这个名字？没受到什么影响吗？”
纳森耸了耸肩，笑着说：“只是一个杜撰出的名字罢了，本身又没什么魔力，否则在你的世界里，那帮成天嚷嚷着克苏鲁的家伙不是早就疯了么？那孩子掌握的权柄可是直接能作用于人类的精神领域啊。”
“25……24……23……”
虽然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但是机会难得，凌一川的人格接管了整个身体，然后一个箭步迈了出去！
他有很多事情想问！
相比之下，整场游戏都不重要了！
但他没能迈出去。
凌一川只觉得眼前一花，紧接着看到坐在右侧前方的戈登和埃斯特班用莫名的眼神看着自己……他并没有来到列车外，只是转了个身？
他回头，看着笑容很贱的纳森。
再次试图冲出去！
依旧。
在神秘力量的作用下，空间被扭曲了。
倒计时还在继续：
“20……19……18……”
“别费劲了。”纳森说：“趁着还有时间，再聊个几美元的天吧……话说，我很好奇，你既然刚才就猜出来了我的小谜题，为什么没有马上说出来？”
凌一川走过来看着他，“应该是受到了蝙蝠侠的人格影响……”
纳森恍然，默默点头：“嗯，他的确是过分谨慎的性格。”
“因为他想不通……”凌一川还在试探性的将手伸出去，看看能不能碰到纳森。
但他们之间仿佛已经多了一层神秘的力量隔阂。
空间距离在微调，他无论怎么伸手，都无法触碰到纳森。
而在旁观者的眼里，纳森一直都站在很远的地方，一个不可能被他碰到的距离。
“想不通什么呢？”
纳森很开心的笑着：“想不通千面之神为什么会在人类之中厮混？想不通我为什么要创造出一个近似于人类的仿生人群体？想不通我为什么要照着漫画书的故事，在此建造一个宛若人间地狱的大型游乐园？有什么可想不通的呢？”
凌一川：“就你说的这些，我也想不通。”
“14……13……12……”
纳森沉静下来，稍稍低头，再抬起头时，笑容诡谲无比：
“在所有关于我的记载中，我就是这样的。”
“我喜欢扮演人类，我喜欢拨动人类的欲望，加速科技的进步，拨动末日时钟……”
“以霍华德为首的作家们并没有乱写，我确实是这样。”
“但我真的天生就喜欢找乐子吗？这一切只是为了找乐子吗？”
“恐怕不是的。”
“可具体是为了什么，我现在也不是很清楚。”
凌一川一脸不信。
“我是个独立的分身，我只是个分身。”
纳森表露出一丝带有戏谑的无奈：“分身知道的事很有限……你就想象一下，将你的大脑，你的灵魂，切割成一千万份，那每一个你能知道多少呢？
而我，有不计其数的分身分布在恒河沙数的世界里，有些很强大，有些就是人类之身，譬如这具身体，无非只是多了些许知识和借来的、微薄的时空之力。”
“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关于你的事情，我知道一些，但知道的不全……我现在无法回答你，我需要去问问其他的我。”
纳森说的话，没有屏蔽埃斯特班和戈登，但他们依旧一脸懵逼，无法听懂。
“我说好的承诺是有效的。”
纳森用手杖拄了拄地面：
“你已经解答出了我的小谜题，我会给你额外的时间，找个舒适的地方，泡一壶下午茶，弄几块点心，好好聊聊。”
“但现在……”
“我希望你能先去好好的完成这一场游戏。”
凌一川张了张嘴，有些粗话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问：“那到底是什么时候？”
他有太多谜团等着‘千面之神’的本尊来解答。
“等你这场游戏结束以后。”
纳森笑着扬了扬下巴：“去吧，和我的另外两个杰作一起，完成这场精彩的游戏。”
“3……2……1.”
列车的门骤然关闭。
“‘深渊1号’列车即刻出发！”
“下一站，中央公园！”
列车启动，向前移动时，目送着他们离开的纳森正拄着手杖，挥手送别。
他的身影，被列车门短暂的遮挡了一下。
三人本能的看向后面的窗口，试图让视线追索纳森的身影，却发现，只是不到一秒钟的功夫，他就已经消失不见。
就像鬼魂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