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枝脸上没什么表情，轻轻别过头。
她昨天晚上没睡够，加上数学老师的声音太催眠，一上数学课她就想睡觉。
叶倩倩该说的话都说完，见宁枝很困，就又去找另一边的人说话。
连着两节数学课上完，其他同学丢了半条命，宁枝正好睡醒。
一睁开眼，就见一个有些熟悉的女孩儿站在她面前，前面的褚孝慈也转过身来，眼镜后的双眼冷淡清贵，温和又疏离地看着她。
“宁枝！”
见她睁开眼，女孩儿惊喜地瞪大眼睛，忍不住往前靠近了些。
宁枝盯着她的脸反应了一会儿，终于想到她为什么会觉得这人熟悉了。之前她刚刚来这个学校上学的时候，这个人就是苏暖小团体中的一员，没少跟着苏暖嘲笑她。
想到上辈子受的那些事，不等女孩儿再说话，她的眉毛已经先一步皱起来：“你来干什么？”
女孩儿看着宁枝不悦的神情，脸上的喜悦一顿，有些尴尬地捏着手扬起一抹笑，“宁枝……”
宁枝不想看到这些人，她刚站起身打算出去，女孩儿立刻挡在她面前，讨好笑了笑：“宁枝，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想跟你谈谈。”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宁枝站起来要走，被女孩儿坚持不懈地拦下来。
感觉到周围人的目光，女孩儿有点尴尬，但依旧硬着头皮道，“宁枝，求求你，不会耽搁你很长时间的，就两句话！”
“既然只有两句话，那就在这里说好了。”
女孩儿局促站在原地，半话。宁枝叹口气，转身要离开，女孩儿连忙叫住她，“等等！我说！”
“你……”女孩儿小心看了眼宁枝没有表情的脸，“你是不是会画招财符？”
那边的静默没说话的褚孝慈一愣，讶异抬起头，想都没想说道：“随便搬运他人的财运，是要担上报应的。”
宁枝为他这好似提醒的话顿了一下，并没有解释。
女孩儿悄悄松了一口气，要是按照褚孝慈这么说，她很害怕宁枝会不愿意向她出售招财符。
“我可以向你买一张招财符吗？”
“你要买招财符？”
“对，”女孩儿解释，“我爸爸的公司最近出了点事情，我听说你画的招财符可以招财，所以……”
“你不用跟我解释，”宁枝瞥了她一眼，见她脸上的笑容僵住，轻轻扬了扬眉，“你之前和苏暖一起那么欺负我，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
女孩儿：“……”
她原想着宁枝会因为曾经的事情难为她，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直白地说出来。
“我……”女孩儿使劲握了握拳头，深吸了一口气，“对不起宁枝，我为以前的事情，向你道歉……”
她还没有说完，宁枝打断她，“道歉就不用了，你走吧。招财符我不卖。”
“诶！宁枝！宁枝！”
眼看宁枝大步跨出去，女孩儿一路小跑走在后面，声音引来不少人的目光。
“诶，那个人是宁枝吗？”
“不是吧，宁枝什么时候这么白了？”
“这么一看，她和她二哥好像啊！”
“她二哥？谁啊？”
“啧！苏盛灿啊！那个大明星！”
……
耳边各种议论声传来，女孩儿跟着她一直走到女厕所门口，终于把宁枝拦了下来。
“宁枝……”她气喘吁吁，扶着膝盖喘着粗气，“对不起！以前的事情对不起，真的！那些事情都是苏暖逼着我做的！”
她找借口，“你也知道苏家，他们有钱有势，连你这个亲生女儿都不放过，更别说我了！我真的只是害怕苏暖的报复，真的不是诚心想欺负你的！”
她急得一张小脸通红，妆容精致的小脸儿像一朵涨红的海棠花，但宁枝只是抿了抿唇。“你是不是被逼得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知道，你曾经欺负了我。”
“可那并不是我的本意！”
“所以你为了避免你的苦难，而把伤害转移到了我的身上，对吗？”
女孩儿：“……”
她被宁枝问得鸦雀无声，望进宁枝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中时，第一次发觉这双眼睛竟然黑得这么纯粹，清清楚楚反射出她脸上的惊愕。
宁枝看着她，就像看着曾经那些无数个施暴者，“你说是被逼的，万事好似都有理由。只要我没有，却偏偏只有我是受害者。你们都可以找到借口，好像只有我没有借口，活该受那些欺负。”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女孩儿反驳，“我只是反抗不了！”
“所以，你选择了加入。”这一次宁枝没有用反问句，她轻轻叹了口气，“说真的，如果你今天能大大方方承认你以前的错，我或许还会考虑一下。但是现在，我觉得你始终都觉得自己没错。”
女孩儿静默无言看着她离开，狠狠跺了下脚。
中午放学时，她接到了苏暖的电话。
明明头顶就是大太阳，她却出了一身冷汗。
今天在学校，她去求宁枝的事情，苏暖肯定是知道了。
这个人这么睚眦必报，她家还出现了财政危机，也不知道要受什么磋磨……
足足半分钟，苏暖打来的电话始终很有耐心地在响，女孩儿咬咬牙，只能战战兢兢接起了电话。
“喂，暖暖？”
那边的苏暖温和平静，听起来好像和平常没有什么区别。“听说，你再找宁枝画招财符？”
女孩儿心里一咯噔，还不等她说话，那边苏暖就笑了。“你去求她做什么，来找我啊！我能帮你。”
“你能帮我？”女孩儿有点不信。“你怎么能帮我，你又不会……啊！”
她吃痛惨叫，忍不住蹲下身。这才发现自己脚边竟然有一个站着的小人，此时正趴在她腿上，正在咬着她。
她把那个站着的小纸人拎起来，皱眉嫌弃，“这是什么东西啊！”
她甩甩手，想把小纸人扔掉，然而他们之间就像粘了胶水一样，怎么也甩不下来。与此同时，纸人突然动了动，她发觉自己的腿竟然也不由自主动起来。
“暖暖……”她直觉是苏暖搞得鬼，然而只叫出来一个名字，就再也张不开嘴。
电话里传来苏暖依旧温和的声音，“你啊，为什么要去求我最讨厌的人呢……”
“真是让我丢脸……”
女孩儿眼睁睁看着自己走上马路，上面真是红灯。
“砰——”一声巨响，一辆大货车停下。
看着被撞飞的尸体，还有溅出来的鲜血，有胆小的女孩子尖叫出声。
“死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