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衍开着车，前面是一个红绿灯。
路过的时候，红灯正好亮起，时衍停下来等绿灯。
等待本就是很平常的事情，尤其是对于时衍这种情绪很稳定的人来说。
但是现在，时衍莫名地感觉很烦躁。
领口的衬衫纽扣系的有点紧，他蹙了蹙眉，粗鲁地将衬衫纽扣扯开。
要不是正在开车，他一定会点上一根烟。
姚一凡话里的是什么意思，他其实很清楚。
他知道江妩的出现，是姚一凡一手安排的。
姚一凡想要做什么，他内心也很清楚。
他不是放任姚一凡去做，也不是想要跟江妩玩鹿死谁手的游戏。
一开始，他只是觉得江妩能够带给他一种很奇妙的吸引力以及快感。
他是一个很享受当下的人。
江妩能给当下的他带来很多有趣的情绪，可以舒缓他身上紧绷着的压力，给予他释放的空间。
江妩第一次问他要不要在一起的时候，他还能够转移话题。
其实他知道，只要江妩完成不了姚一凡的任务，江妩就能够在他的身边停留得更久一些。
但是当江妩第二次提起，在当下，他心里的感受就是答应她。
他想答应她。
也不介意谈一场无疾而终的恋爱。
至少当下快乐就好了。
他曾经是这么想的。
但现在……
绿灯亮了，时衍踩下油门，驶了出去。
-
江妩跟艾伦出去在咖啡厅里谈了点事情，打车回家的路上发了一会儿呆。
上到9楼，她看了一眼时衍家的那
扇门，转身进了这个租了一个月来几乎没有怎么进来过的房子。
客厅里还是那个熟悉的大沙发，旁边的画架还是乱糟糟的。
江妩直接躺在沙发上，闭上双眼，将自己埋进沙发里。
又忘了开暖气，屋子里冷得刺骨。
江妩躺在沙发上，酒红色的头发盖着脸，对周围的冷空气无动于衷，看起来死气沉沉的。
她一个人窝在家里的时候，大多数情况都是现在这样的。
要么是窝在沙发里睡得昏天黑地，要么是画上画了就不知道天昏地暗，要么就是点了烟坐在窗台上看着窗外发呆。
虽然不知道活着的意义是什么，但是她也不会找死。
窗外又下起了雪。
桌子上的手机在震动。
不用想都知道是吴雪玫打来的电话。
这段时间她已经打来很多次了。
有认错的，有发飙的，有辱骂的，更有要钱的。
她说她已经把牧寺勋和沈琛的钱还回去了，现在真的没有钱了。
江妩去跟牧寺勋和沈琛验证过，吴雪玫确实是还钱了。
还了就行了。
她会按照c城正常的生活水平，每个月给她打足够一个人的生活费。
尽到责任，多的不会再给。
电话不换，但是也不接。
不接久了，就会慢慢消停了。
是时候要跟原生家庭告别了，她不能一辈子活在原生家庭带来的阴霾里。
江妩闭上眼，又眯了一会儿。
等到连续的震动停了又开始震，震久了又停，如此循环往复了好几次，总
算停了。
江妩在沙发上翻了个身，随便抓了一个毛毯睡了过去。
虽然室内没有看暖气，但江妩不是被冷醒的，而是被酒味熏醒的。
嘴巴边湿湿的，脖子和锁骨也是。
江妩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借着落地窗外的灯光，隐约能看清男人的轮廓。
江妩用手去推埋在她脖颈之下的男人，抓到了他的头发。
男人的头发很硬，应该是打了摩斯，应该是刚刚应酬，所以身上会带着一身酒味。
“时衍……”江妩喊男人的名字。
听到女人的声音，男人微微顿了一下。
但仅仅是一下，下一秒的动作却更加粗鲁。
“时衍……你喝醉了？”江妩皱着眉，男人粗鲁的动作让她感到不舒服。
时衍抬起头，银色的眼镜框已经歪了，镜片遮挡不住的双眸幽深晦涩。
他看了江妩一眼，随即低下头，封住了江妩喋喋不休的嘴。
江妩正要说什么，话语却全然被吞在了两人的唇齿之中。
客厅里仍旧没有开暖气，身上的布料越来越少，但身上的温度却越来越高……
……
两个多小时后，躺在沙发上的两个人渐渐发觉冷。
时衍亲吻着江妩的额头，然后从沙发上起身，将江妩打横抱起来，进了浴室，冲个热水澡。
江妩一天没吃东西，刚刚还运动了一番，现在根本没有力气站着。
偏偏她这个房子的浴室里没有浴缸，她是想躺都没有地躺，全靠时衍的力气拖着。
时衍身上的酒味
还没有散去。
他是喝了很多酒，不过没有醉。
今天本来是一个很正常的应酬，只不过在回到家的时候，没有在家里看到江妩的身影。
他一下子便有点慌了。
将家里找了一遍，才想起来江妩可能在对面。
手上的食指还带着江妩给他的戒指，他按照戒指上刻的字母输入了密码，进来之后便看到女人躺在沙发上。
柔软的沙发将女人的身体包裹着，酒红色的长发凌乱的铺洒在沙发上和女人的脸上，盖住了她大半张脸。皮肤很白，唇瓣也很白。
要不是客厅里很安静，静到可以听见女人的呼吸声，时衍真的会以为江妩死了。
看着这样躺在沙发上睡着了的女人，时衍莫名地心里很堵。
他粗鲁地吻上女人的唇，下巴和脖子……
然后江妩就这样被他唤醒了。
淋浴的水从上面洒下来，洒在两人身体的背面。
江妩很累，累得眼睛有一下没一下的阖起来。
时衍墨色的眸子盯着江妩素净的脸看了很久，久到哪怕很困的江妩都察觉到了，抬眸看她，眼里带着不解。
今天的时衍很反常。
江妩抬手捋了一把时衍额前的碎发，将淋湿的刘海撇到后面去，手软弱无力地从时衍的脑后勺滑落下来，正好挂在他的脖子上。
女人踮起脚尖，在时衍的唇上落下一个安抚的吻。
她把时衍今天的反常，归结为心情不好。
时衍也不是神，就算情绪在稳定，也会有心情不好的
时候，这不奇怪。
时衍的墨眸将女人的动作收入眼底，眼底慢慢化开一抹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