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一出，江妩的眼泪又脱线似得掉落下来。
她虽然没有说话，但那双夹杂水雾的灵动眼眸已经表达了她内心的想法。
周衍轻笑了一声，“我怎么欺负你了？”
江妩咬着唇，不说话。
“明明是你这个坏女人睡了我就跑。”周衍从冰箱里拿出一个冰袋，贴到江妩的脚踝上，摁住。
“嘶……”江妩倒吸了一口冷气，被泪水洗刷过的睫毛轻颤着，“对不起。”
周衍忽然笑出了声，笑意真实的从胸腔里发出。
周衍笑起来其实很好看，桃花眼弯弯的，身上的威压冷酷也随着笑容减弱了些。
“对不起没用，我不原谅你。”周衍笑累了，深邃的眼眸亮亮的看着江妩。
“我喝醉了。”江妩扁了扁嘴，解释道。
这句话可就让周衍不舒服了，他用另外一只手摁住冰袋，刚刚摁冰袋摁得冰冷的手掐住江妩脸颊的肉，语气危险，“昨晚我是不是问了你？你当时可是很清楚的……”
江妩的皮肤很白，周衍掐住的那块地方一下子就红了，加上她回忆起昨晚的画面，整张脸更是红得吓人。
昨晚……
这个男人……
在床上逼问她，是前男友厉害，还是他厉害……
见江妩躲闪羞涩的表情，周衍就知道江妩想起来了。
周衍唇角勾了勾，大拇指的指腹在江妩的唇上摩擦着，将她的唇都磨红了，“想起来了？”
“睡完了就翻脸不认人？”
“嗯？”
周衍的语气十分危险，唇瓣抵在江妩的耳垂上，随着说话呼出热气打在她耳朵上细小的绒毛上和脖子上。
江妩脖子怕痒，缩了缩脖子，躲闪着。
“不准躲。”
指关节分明的细长的手指按住江妩的脖颈，“知道错了？”
江妩抿着唇，不说话。
周衍笑了。
刚刚这女人还装模作样地说对不起，现在问她知道错了没又不说话了。
周衍掐住江妩的下巴，逼迫江妩抬起头来看他，江妩的眼里哪里有一丝觉得自己错了的样子。
指不定她心里觉得她错了，错在今天来面试了这个职务呢。
“啧。”周衍松开掐着江妩的手，冷声说，“自己摁着。”
让江妩自己按住冰袋后，周衍站了起来，“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江妩：？
这就把她开了？
不应该啊，她应该是能把握住周衍的心态的。
她所有的反应都是为周衍量身定制的。
果不其然，周衍随后补了一句，“下周一再来，回去把腿养养，免得让别人看了以为公司惨无人道，压榨劳动力。”
江妩的脚腕已经稍微没有那么肿了，看她拿起高跟鞋，周衍皱了皱眉，“不会穿高跟鞋就别穿了。”
又想到刚刚其他人看江妩又细又长的大白腿的模样，添上了一句，“裙子也别穿那么短。”
想了想，“最好穿裤子。”
江妩：？
还没在一起您老就有那么多要求呢？
要是在一起了还得了？
不过江妩垂着脑袋，白皙的脸上没有什么抗拒的表情，看起来乖乖的。
但周衍就是知道，江妩在装呢。
这人惯回装乖了。
都装了一天了，要不是刚刚扭脚知道痛了，会委屈了，也不会露出责怪他的马脚。
“啧。”看着江妩那副模样，周衍莫名的不爽，按响了总秘办的铃声。
“让人送个平底鞋过来。”电话那头似乎在说些什么，周衍顿了顿，“37码。”
江妩抬起头，有些惊讶。
他怎么知道她穿几码的鞋。
没有一会儿，瑞西就拿着一双女士的平底鞋走了进来。
看见江妩在沙发上坐着的时候他眼底没有惊讶，他在总秘办看到周衍抱着江妩经过的时候就已经惊讶过了。
后来在公司八卦群里还吃瓜吃到了江妩扑进周总怀里的照片，大伙都炸了，在群里疯狂的聊了起来。
只有瑞西最为激动。
因为他比大家都多看了一幕，他还看到了周总抱江妩出来。
所以当周衍让瑞西找人送一双女士平底鞋送进来的时候，瑞西就已经想到了这双平底鞋应该是给江妩的。
不过，秘书的基本素养，就算猜出来了，也不能表现出来，“周总，你要的平底鞋我拿过来了。”
周衍懒懒地抬了抬眼，“讷，给江秘书拿过去。”
“好的。”瑞西在周衍面前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小心翼翼地。
他拿着鞋子走到了江妩身边，看到江妩那肿胀发紫的脚腕的时候，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群里那两张图片就是看图说话呢，说江妩都是装的，投怀送抱，这样下去，估计不到一周就会被辞退了。
现在瑞西一看，都是装的？你装个那么真试试？
江妩接过平底鞋，到了声谢。
“出去，别在这烦我。”周衍冷声说。
江妩撑着沙发右脚受力站了起来。
瑞西看她走的艰难，两人又都是同事，就去扶她。
他让江妩拽住他的手腕，他扶着她出去。
江妩一个人走也太慢了，见瑞西愿意帮忙，也没有推辞。于是她大大方方地附上了瑞西的手臂，小步小步稳扎稳打的走着。
左脚注意着没受力。
周衍此时正好处理好一个合同，抬眸睨了江妩一眼。
这不睨不知道，一睨不得了了。
周衍的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冰冷的目光停留在江妩主动攀附的手掌上，周身的气质都冷了几分。
很好啊，这女人，刚刚他抱她，她就让他放下，说让人看了不好。
现在换了个人，她怎么就不说让人看了不好了？
非但没说，还是自己主动攀附上去的。
真行啊，江妩。
瑞西忽然觉得自己后背一凉，回头看正好与周衍阴沉的目光对视上，心脏猛然一跳。
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事情了，瑞西一脸懵的收回视线，还沉浸在周衍阴沉的目光中走不出来。
眼看着马上就要到门口了，外面就是阳光明媚了，瑞西才感觉自己冰冻的身体回暖了些。
“啧，瑞西，挺乐于助人的呀。”周衍笑了笑，声音没有波澜，眼神却沉了下去，“看来挺闲的，半小时后我要r市开发的商业城的所有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