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从电梯走到了安全通道。
秦诺点燃了一根烟后，才慢悠悠地问：“介意我抽个烟吗？”
其实顾衍的回答是什么都不重要，要是他真的会因为顾衍的回答而不抽烟，一开始就会问。
顾衍摇了摇头，“聊什么？”
其实换做平时的顾衍，他根本就不会有想法跟秦诺聊一聊。
他心里认为江妩是对秦诺有感觉的，让他面对秦诺，相当于让他面对自己的自尊心。
但是今天不太一样，今天顾衍心里是很乱的，他做过很多挣扎。挣扎着不陷入江妩的陷阱里，可最后他还是掉落进去了。并且这次情况更加特殊，他不太想回头了。
既然已经陷进去了，他也就不想爬出来了。
所以，他接受了跟秦诺聊聊。
秦诺吸了一口烟，吞云吐雾：“聊聊江妩吧。”
他道：“你跟江妩谈过？”其实他知道，但是还是想要听顾衍说。
“嗯。”
“谈了多久。”
顾衍：“四年。”
秦诺皱了皱眉，“真久啊……”
他从来没有谈过那么久的恋爱，他的爱情保质期很短，他的想法就是把爱情最美好的那段时光留下，就够了。
所以他没有办法体会谈四年恋爱是什么样的感觉。
但是他作为一个旁观者，其实比顾衍更能看清两个人之间的感情纠葛。
顾衍隐在黑暗里，墨眸明亮，看了看对面吞云吐雾的男人，他不知道秦诺到底想说什么。
如果只是问这些过往，那就有些无聊了。
秦诺来找他，难道不是在他面前，炫耀一下他和江妩的情感吗？
秦诺用食指和中指夹着烟，狭长的眼眸看向阴影之下的男人。
顾衍能火，不是没有原因的。
他的五官，身材比例都很优越，外型是女生都会喜欢的类型，无论男女老少。而且他的演技，也确实是十分优秀的。从第一步《少年》成名之后，他凭借自己出色的演技，之后的每一部票房和口碑双全，斩获了各大含金量极高的奖项。
输给这样的男人，应该也不丢人吧。
秦诺想。
秦诺知道顾衍应该是误会了他和江妩之间的关系。
他其实不打算解释的，因为他本来也算不上是个好人。
但是看着江妩和顾衍之间一直有这么一个误会，而这个误会又不能由江妩自己告诉顾衍。秦诺最终还是决定，既然得不到了，那就让她开得更好吧。
江妩就像一朵带刺娇艳的玫瑰，虽然较弱，需要精心养育，但一旦想要伤害她，就会被她周身的刺给还击。她是一个娇柔又坚韧的女人，是一个极具吸引力的矛盾体。
“你以为我跟江妩在一起了是吗？”在寂静之中，秦诺轻声开口。
顾衍抬眸看向他。
什么叫以为。
紧接着，他就听见秦诺轻笑了一声：“我倒是想在一起，可是江妩没答应啊。从选角开始，到确认主角，再到进组和拍戏期间，我每一天都在对她表达我的爱意，可是她对我的爱意视而不见，甚至还防范我的爱意。”
“我就在想，她为什么不选择我。虽然我在外名声确实不咋地，但是好歹英俊潇洒，一表人才，才华也算横溢吧。至少比那个跟她传过绯闻的董伽怀好上不少吧？”
“直到，我有一次遇见了她和你在一起。我发现她跟你在一起的状态和跟我在一起的状态完全不同。我就懂了。”
“我跟她提起过你，她的当时的反应，是我没想到的。”
秦诺说了很多。
但是顾衍只关注一点，他此时的嗓音有着抑制不住的喜悦，“你说，你们没有在一起过？”
秦诺瞥了他一眼，“嗯，她应该也跟你说过，只是你没有信。”
秦诺的这句话像一把尖刀，刺进了顾衍的心脏里。
是啊，江妩跟他说过，但是他没有相信。
他相信了谣言，却没有相信她，还嘲讽过她。
他心里泛起了阵阵悔意。
秦诺满意地看着他的表情。
他之所以今天愿意站在这，还有一点，就是因为他想看到顾衍后悔的表情。
他在江妩那里，因为顾衍而受到的挫折太多了，他也想看看顾衍后悔的模样。
这还不够啊。
秦诺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残忍了，但是该说的话，他还是会继续说。
他继续开口：“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和江妩谈过四年恋爱，因为我在对江妩感兴趣的第一天，我就把江妩的生平经历查了个底朝天。”
“除了知道你们谈过恋爱之外，我还知道一些你不知道的事情。”
说到这，秦诺微微停顿。
顾衍抬眸看向他。
顾衍在秦诺的眼里看到了一丝爽意。
秦诺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是不是觉得你很幸运？”
“你是不是觉得江妩很傻，离开你真不是时候？”
“你是不是觉得，时机来得太不凑巧，刚好江妩跟你分手之后，你就被陈谋选中了。”
秦诺的每一句反问触击顾衍的心灵。
脑子里无数个可能性闪过，最后可能性最高的一个停留在他的脑海之中。
他的眼里浮现出不可置信、不愿相信和不愿意接受。
这种表情彻底的取悦到了秦诺从江妩那里受伤的心灵。
他释怀大笑，他知道顾衍猜到了，他点了点头，“是，就是你想的那样。”
“你现在有的一切，都是江妩为你争取来的。”
“你认为江妩时运不济，明明当时已经有了大火的趋势，却没能火起来。
而事实上，是因为江妩用她的前程给你换来了一个试镜的机会。不然你以为陈谋那个等级的导演，以你当时还在跑龙套的身份，怎么能遇到他。
你感激陈谋对你的知遇之恩，却心底埋怨江妩对你的抛弃，你心里甚至可能还觉得可笑，趋炎附势的江妩抛弃了你之后，你就红了。她那么趋炎附势，会不会回来求已经火了的你。
可是，并没有。”
“因为你之所有有今天的一切，都是因为当时的她跟她当时的那个经纪人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