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匪覆灭的消息很快传到知府衙门。
把此地当成临时指挥所的周林忍不住仰天大笑。
一直不得脱身的李文郁鼓起勇气道:“杀俘不祥。淇国公,你就等着听参吧!”
“好啊!”
周林止住笑声,从案头上取过纸笔递给李文郁,“辛苦李大人,现在就写封弹劾我的奏疏吧。”
“你……你疯了?”
李文郁被他弄得莫名其妙。
周林将纸笔扔到他的面前道:“李大人,拜托你出门带点脑子。本公官高爵显,的确是封无可封。要不在平叛时犯下点错误,头疼的可就是陛下了。”
“你……卑鄙!”
郁闷至极的李文郁有些口不择言。
周林摇了下头道:“我可没有你们卑鄙。为了一己之私,尔等竟然置亿兆生灵于不顾,悍然阻挠治水。我只想问你,江浙若是变得糜烂,你们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
一句话将李文郁问得哑口无言。
半晌,他咬着后槽牙道:“户部的粮食还要七日才能到达苏州。本官倒是看看你如何留住那些民夫。”
“不劳您费心。”周林淡然一笑,“华夏的百姓最能吃苦耐劳。只要本公把事情说清,他们顶多在嘴上发发牢骚,依然会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
白莲教的余孽已经被一网打尽,周林相信不会再有人煽动百姓。同时,像老唐那样的忠义之士数不胜数。有他们在,周林也相信大多数民夫愿意留在工地。
见李文郁无言以对,周林笑了一下道:“更何况,你所期盼的情况根本不会发生。等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辽东的粮食即将运到。”
“怎么可能?”
李文郁根本不相信对方的鬼话。
“抬杠可不是个好习惯。”
周林轻佻地挑了下眉,扭头朝屋外喊道:“杨元,把沈东家带进来。”
话音刚落,捆得结结实实的沈森被人从屋外踹了进来。
“公爷饶命!”
事到如今,沈森终于知道爷爷为何说民不与官斗。
在淇国公的面前,他觉得自己连只斗鸡都算不上。
周林用脚抬起他的脸道:“凭什么饶你?”
沈森的心中燃起一丝希望,连忙跟小猫似的拼命用脸猛蹭周林的靴子道:“小人该死!不应该囤积居奇,更不该拒绝与贾掌柜合作。但小人的手里还有一批粮食。如果公爷肯放过小人,小人一定将所有粮食献与公爷!”
“晚了!”周林厌恶地往后撤脚,“你的罪名可不只是囤积居奇。刚到苏州,我就听百姓说起过你与倭寇勾结之事。只是你用银子买通了当地官府,生生将此事压了下去。”
情知必死,沈森索性硬气地说道:“公爷既然知道,为何还要苦苦相逼?如果想让辽东的船队无事,您最好放小人去海上报信。”
“哈哈……”
周林顿时被这个无耻小气得直笑。
李文郁的眼珠一转道:“公爷,您不是说辽东的船队明日即到吗?要是被海盗劫了,此事会不会……”
“李大人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