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们不能死！你们要替逝去的弟兄活下去！”徐妃伸手虚扶，“燕王奉天靖难是想让天下的百姓过上好日子，不是要让你们以身殉国！因此，你们不仅要努力活下去，还要比其他人活得更好！”
停顿一下，她郑重地说道：“周卿带着你们为北平争取到足够的时间。现在，本宫命令你们回营休息。剩下的战事就交给本宫和其他将士！”
“臣不累！臣愿意与袍泽们一同浴血奋战！”
没等周林答话，鼻青脸肿的纪纲率先表态。
姥姥的，你还真不要脸！
暗中瞪了他一眼，周林躬身道：“请王妃放心，臣等依然有一战之力。”
安抚完周林，徐妃看向躲在角落的李让道：“郡马初上战阵，有些不适应可以理解。但本宫仍要将守卫此门的任务交予郡马。希望你不要让本宫失望！”
一阵错愕过后，李让哽咽地跪在地上道：“儿臣定不负母妃之托！”
“你错了！”徐妃义正词严地说道：“应该是不负燕王所托，不负北平百姓所托，不负大明所托！”
一个简单的任务上升到家国情怀。李让顿时觉得肩上的担子无比沉重，急忙以头触地道：“儿臣唯死而已！”
面对自己的女婿，徐妃没有说什么“不准死”的话，只是默默点头，吩咐周林随她同行。
临行之时，周林扭头看向贾婉如道：“你先回家！本官稍后就回！”
“我不！”
贾婉如的琼鼻一翘，显得骄傲无比。
“你也不劝劝她。小心初一回去找你算账！”
捏了捏险些被拍扁的鼻子，周林朝绿荷猛打眼色。
“俺可不敢！”
听兄长拿自己威胁媳妇，邓初一顿时噤若寒蝉。
忍俊不禁的绿荷拉着贾婉如离开丽正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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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时分，南军的攻势告一段落。
徐妃火速召集众将议事。
听完伤亡情况，道衍合十双手道：“以城中的人马和装备，臣以为可以坚持到燕王回援。”
算了一下路程和作战需要的时间，朱高炽附和道：“母妃，父王应该在本月底前赶回北平。如果一切顺利，他应该能够带回八万大军。”
几位高级将领和王妃母子都知道燕王的真正意图，非常渴望大宁卫的人马能够加入北平保卫战。
正在众人兴奋之时，周林轻轻摇了下头。
徐妃诧异地看向周林道：“周卿可有什么不同的见解？”
周林没有答话，反而看向始终沉默不语的顾成道：“都督，您觉得燕王会直接回援吗？”
贸然被问，顾成有些为难地说道：“如果直接回援，或可解北平之围，却无法击败南军。以燕王的性格，他可能会考虑在击败南军后再回师北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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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道衍是战略大师，顾成就是战术大师。
论整体布局，道衍自然是略胜一筹。可论具体的战役部署，顾成则是当仁不让。
周林点点头道：“我同意顾都督的看法。与其困守北平，不如寻机在外围与李景隆决战。彼时，北平就成了南军的累赘，导致其不能全力迎战。此消彼长，燕王才有机会赢得先机。”
“以卿之见，咱们要守到什么时候？”
徐妃不无担心地询问起来。
“月底前将是最困难的时候。之后的十天可能会好些。”
周林委婉地给出答案。
顾成闭着眼盘算一番道：“如果战事顺利，周林所说应该不错。如果……”
另一种可能太过残酷，顾成实在不愿说出结果。
“城破人亡耳！”
徐妃淡然一笑道：“诸位只要做好守城月半的准备即可。其他的，悉听天命。”
沉重的话题令所有人愁眉不展。
恰在此时，周林展颜一笑道：“不用那么悲观。臣相信世子定有守城妙计！”
没有，你别瞎说！
闻听此言朱高炽悲愤地看着周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