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脸皮子微微抽搐，女子更是颇为深意的看了李凡一眼。
这年轻人……是装傻还是怎么？
正常人遇到陌生人的邀请，不应该是敬而远之吗？而且刚刚李凡文绉绉的对话，也表明了李凡不是个蠢人啊。
怎么就……答应了呢？
当然，纵使心头不解，但老者话都说出去了，只好保持笑脸道。
“那…小兄弟就看看吧。”
说着，尴尬笑了两声，就开始解开背包，期间不忘和李凡聊天。
李凡也趁机得知，老者名叫吴献之，女子是他孙女，叫吴余薇。
祖孙俩经营一家富贵古玩行，在邺城及周边县市都小有名气。
“吴老先生，你们这些东西都是在土里挖出来的？”
听到李凡的问题，吴献之还未回答，古典美人吴余薇就语气平淡道。
“那是自然，我爷爷当年在考古队可是教授级别的人物，秦始皇陵兵马俑知道吗？我爷爷就是那只考古队的其中一员，在小小的状元山里找到几件古物，不简简单单？”
说话之间，吴余薇的语气控制不住骄傲。
吴献之忙拍了拍孙女的胳膊，对李凡和善笑道。
“余薇这孩子说话就是这样，你不要介意。”
李凡笑笑，压根没有在意。
骄傲的人他也遇到过，例如一个多星期前的陈雪，那已经不是骄傲了，而是恨不得用鼻孔看人。
现在呢？不还是被他李凡调教……咳！教育得服服帖帖。
吴献之戴上手套，轻轻拿起一盏破碎的油灯，观察片刻后摇头道。
“晚清铜制油灯盏，收藏意义不大，经济价值不高，余薇，记录下来，收仓库吧。”
吴余薇韵味十足的眼睛里透露出兴奋与崇拜的眼神，连忙将爷爷说的品鉴话语记录下来，随后拿出一个贴着“1号”标签的袋子，将油灯盏装进去。
李凡看得津津有味，吴献之见他只看，不说话打扰，也就放心了。
一连品鉴了好几样古物，吴献之都是摇头，大部分是晚清时候的物件，价值都不高，还有些更是破损严重，已经不具备任何价值了，倒是可以当废品卖。
李凡看着看着，不由得暗自琢磨，他记得在仙人传承的所有法术里，有一个法术，名叫灵瞳术。
顾名思义，就是作用在眼睛上的法术，据说使用之后，可以看见天地万物自身的灵气。
以前李凡是施展不出来的，因为底子太差，可前几天不分昼夜的连续制作回春符，让他对法术的掌控进步飞快。
这灵瞳术，现在施展出来没有问题。
李凡伸出手，就像是擦汗一样，在自己眼睛上轻轻一抹。
刹那间，眼前的天地都仿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抬眼望去，最近的吴献之，身上飘散着一股洁白的气息，寓意这位老先生学识充沛，心性纯良。
换成吴余薇，这位古典美人也是如此，心性纯良，可就是给人一种明显的傲气。
低头一瞧，那些已经被整理好的老物件，身上发散发着一股耐人寻味的气息，李凡暂时将这样的气息称为历史气。
历史气越厚重，说明这物件年代越久远。
吴献之已经鉴定过的东西，确实如他所言，历史气有，但并不多。
突然，李凡瞳孔猛地一缩！
目光死死盯着吴献之手中一个巴掌大小的褐色陶罐上。
这陶罐的历史气，很特殊！
与此同时，吴献之摘掉眼镜，将陶罐放在地上，叹气道。
“最后一件，晚清时期民窑陶罐，保存虽然完好，但价值不高。”
“唉，我就说好东西哪里这么好找的，不过一上午能找到这些，倒也很不错了。”
说完，吴余薇伸出纤纤玉手，正打算将陶罐封存起来，却被李凡抢先一步拿过去。
吴余薇柳眉一竖，正欲大声呵斥。
但吴献之却摆摆手笑道。
“诶，小李看样子对古玩很感兴趣，这陶罐不算珍贵物品，不如就送给小李了，就当我的见面礼。”
闻言，吴余薇也不再阻拦，她对她爷爷的话向来是言听计从的。
可李凡闻言却猛地抬头，惊愕道。
“吴老先生，这好东西，你送给我了？”
吴献之一愣，随后想到，李凡估计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古物，所以当成了好宝贝，不由哈哈一笑道。
“小李玩笑话了，正所谓人各有爱，你说这是好东西，那就是好东西，我吴献之从不打谎，说送你就送你了。”
李凡不禁暗暗咂舌。
这陶罐可不一般啊。
在他的灵瞳术下，这陶罐表面其貌不扬，上面散发出来的历史气更是微乎其微，和前面那些对比起来，最多也就晚清，不能再多了。
可是！
李凡清晰地看见，在陶罐的历史气的里面，竟然还有一道浓郁的历史气！
也就是说，陶罐里面还有一样东西，而且来自更早的古代！
李凡睁大眼睛看着吴献之道。
“老先生真送我了？”
吴献之一脸高深莫测的点头，吴余薇见到李凡这般模样，更是翻了个白眼，内心摇头。
在她看来，李凡就是个土包子，区区一个价值轻微的陶罐，就当个宝贝，简直是……
脑海里的想法还没有结束，吴余薇一双丹凤眼突然瞪得老大！
吴献之更是瞬间变色！
一直旁观不语的唐雅也震惊得合不拢腿……咳，嘴。
因为，就在吴献之点头的时候，李凡居然直接掏出砍树用的柴刀，用刀背轻轻砸在陶罐上。
动作虽然轻，可铁器砸陶罐，怎能不碎？
咔的一声响，陶罐一块碎片掉落在地。
周围三人瞠目结舌，呆呆望着那块碎片。
吴余薇率先反应过来，当即柳眉倒竖，古色古香的小脸上充满愤怒，可惜这般面容，即使是生气也颇为可爱。
“你干什么！？”
一声大喝过后，吴献之也沉着脸开口。
“李凡，我看你喜好古玩，所以才将陶罐赠与你，可你现在是在干什么？”
“哪怕这陶罐不值一钱，但毕竟经历过岁月的打磨，你为何要将它打碎？”
“你今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我吴献之必定让你付出代价！”
他以前是考古工作者，平生最恨的，就是有人不尊重、破坏文物。
吴余薇也深受他的影响，此刻对李凡更是深恶痛绝！
唐雅虽不理解李凡的作为，但还是捏住柴刀，紧张兮兮地守在李凡身边。
正当火药味逐渐升高的时候，李凡却突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
三人顿时就懵了。
你笑个啥？
李凡咧嘴一笑，一口大白牙非常阳光。
一边将手中破碎的陶罐递给摸不着头脑的吴献之，一边笑道。
“果然是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