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他一点印象也没有吗？”
看着主管家和陆远的背影，姜晚问道。
晏珩摇头，“听祖父说，我爹娘年轻的时候去过不少地方，认识的江湖人也不在少数，只是这人我从未见过。”
姜晚撇嘴，“会不会是哪里来的卧底？”
晏珩抬手敲了一下她的额头，“卧底可不会在武宁县外就割你的布包。”
“也对。”姜晚揉了揉额头，“不过他自愿留下也好，这样也省得我去找武先生了，等明日就将他弄到明园去，教孩子们功夫，顺便训练那五个人。”
“回头让朱管家再帮忙寻一个夫子，孩子们也就可以开始上课了。”
“不是有个现成的吗？”晏珩突然到目光看向一一墙之隔的隔壁。
“左先生？”想到昨日那左夫子的倒霉样，姜晚表示怀疑。
……
左章之在昨日吐过之后，除了胃部还有轻微的灼烧感已经没了其他不适。
是以，在孩子们前来探病的时候，干脆将他们留下来继续授课。
直到把几个孩子学到小脸发白，才满意地宣布放学。
三个孩子正一脸土色地收拾背包，听到大门处响起敲门声，桑儿的眼睛就是一亮：“晚晚来接我们了！”
姜游撇他一眼，“从这里走回家五十步都用不了，还让人接。”
桑儿撇嘴，“晚晚喜欢我才来接我的要你管。”
说着，拎起书包，就向门外跑去。
可刚跑两步，他就直撞上了一件青色布衣之上。
小小身形刚刚稳住，抬头就看了晏珩没什么颜色的脸。
“晏，晏珩……”
晏珩垂头看他，“放学了？”
桑儿向晏珩身后看了一眼，没看到姜晚颇有些失望，“晚晚呢？”
“在家。”
他丢下两字，就向厢房内走去。
桑儿见来的是晏珩，只嘟起了嘴，不过好歹还是跟了回来。
左章之刚喝完一盏茶，正欲起身，抬头就看到了一张清冷的脸。
与多年前意气风发的小将军相较，几乎换了一个人。
他轻轻咳了两声，对看过来的姜游和三娘道：
“你们带着弟弟先回家，我与你们……家长，谈两句。”
……
姜晚整整一个下午都在考虑如何安置那些孩子。
正如现代意义的福利院不适合古代，福利院里的各种教学方式，管理方法其实也不太适用。
想到那构思巧妙的院落，姜晚还是决定要继续将酒坊开下去。
只不过可以改换一种方式，不单纯地卖普通酒水，而是在酒精研制出来之后进行调和，卖低度数的果酒。
等到晏珩从邻居家回来时，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饭厅中还亮着灯，却只有姜晚，正趴在桌子上一边研究手中的画纸一边等他。
桌子上一个铁板上放了炭盆，炭盆上有提前留好的饭菜。
“你自己盛些粥。”
看到晏珩时，姜晚抬手打了个招呼，然后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她道：“明日我陪小游一起去过户，顺便再去看下庄子。别的不说有了田地孩子们后面的饭食也算是有了着落。就算我们再遇到饥荒也不必害怕没粮食吃了。”
“还要给孩子们做一下面试，了解一下他们的情况。”
“你今日去了隔壁，怎么样左夫子愿意来做福利院的先生吗？”
晏珩喝了几口粥，闻言轻轻点头，“他同意了，明日会来。”
姜晚眼睛一亮，“这就同意了？”
“做福利院的先生可不似其他，孩子们可交不起束脩，我们能给的也不多。你怎么说服他的？他有什么要求？”
晏珩：“没什么要求，若是真说有什么，他身边只一个老仆，若是明园那边方便一顿三顿饭便好。”
“这简单。回头找个厨娘，孩子们也是要吃饭的。就没别的要求了？”
晏珩摇头，“教一个也是教，一群也是教。那左先生听闻你办义学，心中佩服自然不会开口要黄白之物。放心，只要他留在清苑县一日，便可教孩子一日。”
“好，那咱们明园福利院也算正式成立了。”姜晚兴奋地道。
晏珩：“那我呢？你可有安排。”
“你啊？”姜晚上下打量晏珩一番，咧嘴笑：“做我的贴身护卫，每日帮我敲敲背，揉揉肩，捏捏腿就挺好。”
第二日。
姜晚简单跟陆远说了去明园的事情之后，就和姜游一同上了张保人的马车，直奔县衙而去。
房契好说，当姜晚问及孩子们户籍的时候。
那书吏闻言愣了好一会儿，半晌才反问一句：“姑娘是要收养那些孩子？”
姜晚解释：“先生可能没有理解，并不是我个人要收养那群孩子，而是我建设的明园会照顾孩子们到长大成人。”
“那照顾人所用的银钱可是你出？”
姜晚点头。
“那你所说的明园可是你的房屋？”
姜晚指了指姜游，然后再次点头。
书吏：“这不得了，就是你无偿养一群流民孩童，不是收养又是什么？”
姜晚愕然，想到对方可能无法理解，她道：
“那若是我收养这些孩子，他们可以落户在清苑县吗？”
官吏：“你可成亲了？”
姜晚蹙眉，“还未。”
“那不成，这收养也是有一定的条例的，需得已经成家且家中富足之人才可。”
姜晚：……
一旁的张保人是听懂了，他道：“姑娘大善，昨日我也见到了那群孩子，既然姑娘想要养那群孩子为什么不直接将他们买下，这样最为简单。”
“买下孩子们不就成了奴籍，我还想着要供出来几个状元呢，若是奴籍出身他们日后肯定会被人嚼舌根。”
姜晚再次看向书吏：“没有其他办法？或者大人帮忙通融通融。”
书吏听到姜晚的话心中大受震撼，他真没想到，在这清苑县几十年，他今日竟然碰到活菩萨了。
犹豫了半晌，他道：“或许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
“如今朝廷有安置流民的条例，若是他们想要留下并落户，需要每人缴纳五两银子。”
姜晚：……
姐弟俩从衙门出来后，姜游看着姜晚略带不快的面色，问：“姐，咱们是不是没银子了？”
姜晚摇头，“一人五两，十二个孩子就是六十两，够孩子们很长时间的开销了，如今咱们手头还没有进项，眼下又要去买田地，不能白白扔给别人。”
“那……”姜游怎么办还未问出。
就听姜晚道：“他不是说了吗？收养的前提条件是成婚，那咱们回去成个婚，不就好了。”
去扯个证总用不了六十两吧！